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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居住在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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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村的居民全部或者大部分姓孫。孃親沉思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霄兒繼續找找吧,看有無其他線索,最好能找到箭鏃之類的物件。”

“好。”既有了目標,調查起來就更有針對了,我也勁頭十足,希望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儘快為慘案受戮者沉冤昭雪。

但接下來的時間,任憑我如何努力觀察,翻開廢墟、檢視牆,就差掘地三尺了,都無法發現類似的的物件,不知是官府清理走了還是那夥兇人毀滅了證據。

“孃親,孩兒一無所獲。”結束了搜索,我與孃親在村口小道匯合,滿臉苦,雙手攤開。孃親溺愛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寬道:“霄兒勿需自責,那塊殘磚已是極大的發現了。”

“嗯。”玉手輕撫頭頂讓我極為受用,頹廢之意瞬間消融於無形。孃親收回玉手,施然來到了坪地邊緣,身如傲松,臨風遠眺。我也跟著望去,只見對面鬱鬱蔥蔥的連綿山峰,叢林間野兔狡狐爭相追逐,來時崎嶇道路不遠處有一條潺潺小溪,如衣帶鋪地,源頭當是蘭溪村後的一汪山澗清泉…這是我方才所見過的。

雖然水中已沉積了腐葉枯枝…這應是蘭溪村名的來歷,之前問路的小村落,要轉一個山坳,居高臨下也難以得見。

但孃親所視的似乎與我並不相同,絕世高手的目力靈覺均非常人可以想象,神遊太虛還是若觀火,我不得而知。

過不多時,孃親收回目光,偏頭一笑:“霄兒,今之行,收穫頗豐,我們回去吧。”***自蘭溪村而下,在附近溪飲馬片刻,我們便啟程原路返回。待我們回到拂香苑,太陽已經猶猶豫豫地與山頭相接了,習慣了溫柔母愛之後,與孃親共進晚食還是頗為溫馨的。

也不再為那濃濃寵溺的眼神受寵若驚,只是仍有些拘謹,雖然晚間可與孃親相鄰而眠,但還是教我在西廂沐浴之後再去東廂睡覺。

孃親不再冷冰冰的,願意施與母愛,但無法接受忌之情,看重男女之防,也是意料之中的,我並不氣餒。

何況當前重點應該放在“魔教屠村滅戶”一事上,一味追求越界反而不妥,只會讓孃親覺得我不顧大局,於我所之事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此我自然乖乖聽話。

接下來的兩三,便是主要調查此事,晨起而出,落而歸,除了蘭溪村之外,楚陽縣城南面還有另一個慘案現場…七巒村。

後者與蘭溪村聚落規模相差無幾,處於三面環山的地谷中,一衣帶水,田地豐饒,但同樣已成丘墟。

我與孃親在兩地仔細搜索翻看過,卻再無其他線索,彷彿那塊帶有弩箭痕跡的殘磚只是幻覺。

據孃親所言,蘭溪村與七巒村的慘案皆是在今年二月發現的…楚陽縣此前匪患嚴重,上任知縣頒佈條例。

在每年開年之際例行巡檢,以防有村落遭了匪患而不能得知。只因蘭溪、七巒二村已近縣轄邊緣,按遠近順序,至二月末尾巡視其地,才使慘案大白於天下。

間在廢墟里翻查瑣碎卻一無所獲,讓我不有些心煩意亂,但孃親開導道:“霄兒不必心急,賊人越是毀滅證據,越是說明其中干係重大。

而且做多錯多,世間萬事萬物,皆有跡可循,要認真思索其中關聯,況且霄兒發現的弩箭痕跡已是力證,就算再無所獲,也已經在黑暗中抓住一絲曙光了。”孃親的溫柔話語讓我重振信心,再次投入重複枯燥的勘察中,即使百般努力而無一絲收穫也不再心急如焚。

直第五,我們母子二人算是將兩村的廢墟仔細勘察了一遍…七巒村的廢墟區域未勘之處昨只餘少許,因此半剛過我們便打道回府,約未時末,母子二人已經御馬至苑門前。

我與孃親乘於馬上,緩蹄徐行,拂香苑大門緊閉,與平時別無二致,外頭卻有所不同。拂香苑所處西直街巷,不算偏僻,也有幾座府院毗鄰。

不過近來我們早出晚歸無暇在意,今較往常早約半個時辰回來,卻發現相鄰的府邸大門前,十數輛推車前後絡繹、爭相入宅,個個載滿傢俱,如銅鏡妝奩、漆桌背椅、板榻足、橫格書架,約有二三十名布衣裳的民夫前抬後扶。

府邸大門敞開,一名相貌尚可的婢女身著布裙,嬌聲吆喝著:“快點,別把老爺的傢俱磕著了…誒誒誒,都仔細點!”待我與孃親御馬長嘶,場面卻忽然發生了變化:那些民夫或強壯或瘦,紛紛側目看來,那小婢見此不由大罵:“都在幹嘛呢?要看女人等活完了再說啊!”她正以小手拍打“偷懶”的眾人,卻見一人高聲呼道:“兄弟們,投名狀來了,動手!”眨眼間,二三十名民夫從推車底板下出了各自的武器…有的是鋤頭,有的是鐮刀,有的是柴刀,有的只是木,唯有為首高呼那人手持的是一把近乎生鏽的破刀。

那婢子立刻嚇得尖聲呼叫,蜷縮在地,爬進府邸,而府裡卻是又走出了十餘名帶著“武器”的民夫,畏畏縮縮、擠成一團,朝我們了過來。

看見三四十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民夫,拿著不像話的武器走過來,看起來雖是黑壓壓的一片聲勢駭人,但我心中著實到可笑。

孃親巋然不動,笑意盈盈地望著我,自是知道這場面於我毫無威脅,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既非訓練有素的士卒,也非硬功有成的武者,甚至有些人乾瘦得和一稻草似的,何來威懾力?

此際身邊既無洛乘雲、白義、赤驥等旁人需要分心照顧,毫不狂妄地說,對付他們,我一人已是易如反掌、遊刃有餘。

我翻身下馬,不退反進,那群民夫立刻停頓,面面相覷,似乎心中隱隱動搖。為首之人大聲左右一看,呼喝道:“兄弟們,幹完這一票,咱們就能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別怕!”其餘諸人出了貪婪的目光,有的甚至嚥口水,或快或慢地前進了幾步。為首之人衝在最前,眼看距離我只有十幾步了,他眼中的光芒越發閃亮。

我怡然不懼,間含章寶劍青鋒出鞘,冷光閃過,三四十人攝於寶劍,頓時駐足猶豫,竊竊私語起來,他們似乎決心並不堅定。

或許只是一群莊稼漢突發奇想,到底狠不下心,於是我緩和勸誡道:“各位大哥,不雖知爾等為何要將我們母子命作為投名狀,但動起手來,刀劍無眼,恐傷你們命。

我並非嗜殺之人,咱們就此罷休如何?”說罷,我一劍將一旁碗口細的樹木攔斬斷,以作威懾。

從為首漢子的話中,我已知他們打算以我們母子命做投名狀,去某個匪寨中落草為寇,雖然他們惡意相向,但卻個個都是樸實漢子、平民百姓,縱有此意想必也是生活所迫,我自然難起殺心。

更何況不少人躊躇不前,應當是下不了害人命決心,否則一擁而上,我也不好施展,果然。

隨著那株受了飛來橫禍的矮樹傾倒在地,明瞭了含章劍削鐵如泥的鋒芒,他們眼中唯有恐懼,更有幾人兩股戰戰、顫抖不已“別怕!衝啊!”那為首之人號召一聲,卻無人響應。

他左右推搡了一下,其餘人卻還畏縮地退後幾步。

“唉!活該你們一輩子受欺負!”他恨鐵不成鋼地重重嘆氣跺腳,不再寄希望於他人,大聲高喊著便衝了過來。我搖頭嘆息一聲,他雖然怒目圓睜、聲嘶力竭,但空有氣勢而無架勢,我也勿需躲閃。

在他欺近前來時矮身一躲,反手握劍,以臂肘狠狠擊於腹下,只聽“嗆啷”一聲,鏽刀落地。

那漢子面目扭曲,抱著小腹跪地不起,口裡不停嗬嗬。我將他撂到,還劍入鞘,一腳踢開破刀,喝住快要逃跑的民夫:“站住!”那三四十人頓時止步,噤若寒蟬。

“有沒有能說話的,出來!”為首之人畢竟想置我與孃親於死地,我心中還是動了真火的,因此用了重手製敵,一時半會兒應是難以開口。***“別…別傷我當家的。”忽然一個人向前幾步,扔掉了手中短鋤頭,顫抖哀求。我定睛一看,來人是個女子,膀大圓、面目糲。

她混在一群大漢中,竟一時沒辨認出來,我收起短暫的驚愕,問道:“你們為何要取我們的命?”

“公子爺,我們活不下去,沒辦法只能上山當土匪了,當家的和黑雲寨說好了,有了投名狀就能要我們。”農婦聞聲跪地,雙手作揖。

“饒了我們吧!”其餘諸人也紛紛效仿,跪地作揖、磕頭,求饒不止:“饒了小人吧!”

“我們是一時糊塗啊!”

“是啊,我們是無辜的,都怪胡大壯!”

“早知道餓死算了!”

“起來!”眾人跪地求饒、鬨鬧推諉,讓我心下煩悶,但大聲喝止也無人聽從,我靈機一動,拔劍指向腳邊蜷曲的胡大壯:“不起來我就殺了他!”

“別別別,我起來!”那農婦高舉雙手,立刻起身,其餘人也先後起來,不再求饒、推諉。場中鬨鬧漸止,我才鬆了口氣,出聲道:“我問你,黑雲寨說的投名狀是任何人都可以還是指定了我們母子二人?”農婦不假思索:“他們說就要旁邊院裡騎馬回來的兩個人,其他的不行。”果然如此,我們居住在內城,治安或許比不上洛川、百歲。

但終究是官城…事關朝廷臉面,除非是特意指定,否則誰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此地拿“投名狀”?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聯想到我們抓了吳老六,因此而結下樑子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