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救死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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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能對他施以懲戒嗎?難不成我還要對他恩戴德、磕頭道謝嗎?”孃親對於我的咆哮無動於衷,仙顏冰清雪冷,依舊冷靜分析道:“‘玉龍探花’姦婦女,自是十惡不赦、死不足惜。
但洛乘雲僅僅是心中動了念頭,還未付諸行動,罪不至死。”
“呵呵,等他付諸行動,就來不及了。”我冷笑道,心中明白孃親這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本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他並非僅止於此,今早他就讓人來拂香苑裡問過,想趁機混入府中!”孃親黛眉微蹙,眸光淡淡道:“這能說明什麼?如此強詞奪理,非成大事者所為。”換了以往,孃親如此蹙眉重言,我早已不敢造次。
此時滿腔不忿,卻冷冷地反相譏:“我不是什麼成大事者,我只是個為了‘一己私慾’就要濫殺無辜的人罷了。”
“柳子霄,好好講理,如此滿嘴氣話,別人如何能理解你的意思?”孃親語氣更加生冷,仙顏覆雪,甚至讓我覺得寒意刺骨。孃親已經直呼我的名字了,想必是對我失望透頂了。
但我心中更加失望甚至絕望,傷心絕地看著眼前高居天宮般的仙子:“連自己的母親都不理解,我還奢望誰來理解呢?”孃親陷入了沉默,眸光清冷地盯著我,一語不發,彷彿一尊冰雪雕塑。這還是記事起第一次。
她是自知理虧、無話可說,還是固執己見、不願多言?見孃親久久不言,美目清冷得彷彿飛霜飄雪,我萬念俱灰,疲憊地擺手:“孃親,我累了,到此為止。”孃親面不改,彷彿冰雪雕塑一般巋然不動。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脫口而出道:“孃親,王元貞說的‘以身飼魔’又是怎麼回事?”
“…”孃親依舊沉默不語。淚水滑落臉頰,我絕望地哀求:“孃親,你能不能對孩兒說一次真話?”
“…”死一般的沉默,若非孃親的雙目眸光冷意人,我幾乎以為是一座白玉假人。
“行,孃親,反正你已騙了我十六年了,再騙幾年又能如何?哪怕騙一輩子也是咎由自取。”我已經自暴自棄,萬念俱灰,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拂香苑,徑直入了西廂將房門緊鎖,頹然地躺在上淚滿面。
“孃親,為何你不理解我呢?”
“孃親,為何你要去疼愛一個賊。而不疼愛你的兒子呢?”我喃喃自語,心中有無數的疑問與不解,卻得不到夢寐以求的回答與安撫。***次醒來,溼漉漉的枕頭與臉頰緊貼在一起,黏黏糊糊頗為難受,我卻渾不在意。昨夜不知了多少淚水,更不知自己痛哭了多久才得以入眠,傷心得記憶都出現了斷層。
太陽不再藏頭臉,想是早已上三竿,我卻不想動彈,翻身仰躺,有種心力瘁的錯覺,心神放空,無所思亦無所想。
昨夜與孃親的爭執,我已不願去回想,只能徒增傷悲,卻也無法振作神,如同無事發生一般按時用食練功。神思不屬地躺了一會兒,屋外傳來媛媛的聲音:“柳公子,謝仙子叫您用早食。”
“不去。”我沒由來一陣煩躁,翻身朝向內,不想見人,更不想見冷血無情的孃親。呵呵,叫我用早餐以顯示你還沒忘記我這個兒子麼?回想谷中以及近的遭遇,我心中一片苦楚,關切愛護的話絕口不提,不近人情的話滔滔不絕,這就是仙子的“母愛”麼?誰人可堪承受?又過了一會兒,媛媛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
在桌上放了什麼東西,恭敬說道:“公子,奴婢給您盛來一碗蓮子羹。”也不再多說便退去了。
我若觀火,這肯定不是媛媛自作主張,背後定有孃親的授意,但如此說法總算叫我好受一些,於是我不再賭氣,衣衫不整地下,三兩口將碗中素羹入腹中。懶得洗漱,也不想走動,我又躺回上繼續發呆,彷彿行屍走般,腦海中空空如也。
不知過了多久,我一個翻身,摸到了旁邊的含章劍,練劍的慾望微微燃起,但很快又如風中殘燭般熄滅,將手收回,不再去看。練劍確實很暢快。
但我心緒不寧,劍式未必能夠運使到位,反而會讓一團亂麻的心神雪上加霜,還不如繼續躺屍。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陽光越來越明媚,我斷斷續續地入眠又醒來,輾轉反側,心神遲滯,恍若萬事萬物與我俱無干系。
忽然,媛媛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公子,沈家家主來苑裡拜訪,說想要見見您。”
“唉,知道了”我嘆了一口氣,提振些許神,起身坐在邊。
沈師叔對我有贈劍指點之恩,又助我對付賊師徒,於情於理,我都得去見他,無論背後是否有孃親的授意。我簡單地整理一下裝束,抹了抹臉,推門出去。
陽光刺眼得讓我用手遮了遮,便朝著正房廳堂走去,一言不發,任由媛媛跟在身後。進了大廳,只見孃親和沈晚才分座兩側,相對而談。
孃親未戴面紗,仙容無遮,清麗絕塵,饒是我心生怨懟都為之一陣恍然,而沈晚才卻是個十足的正人君子,目不斜視,眼中清明。
見我進來,孃親清冷的目光轉了過來,眼眸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卻一語未發。沈晚才賓至如歸,熱情地招手寒暄:“賢侄來了,怎麼無打采的?”
“師叔,孃親。”我抱拳見禮,有氣無力地打了個招呼,不顧禮數地說了句“昨夜沒休息好”權作回答。昨晚我和孃親不和,在場諸人有目共睹,沈師叔也不例外,肯定明白我這副模樣是何原因,但卻不能直言。
我也是同樣的道理,哪怕委屈怨恨到了極點,也不能說破其中樞節“為尊者諱,為長者諱”須得給孃親留些面子。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自己家的能捂則捂,別人家的非禮勿聽。我依舊坐在孃親下首,卻特意隔了一個座位。
孃親冷漠地看著我刻意疏遠的動作,卻並未出言阻止,反而是轉向沈晚才道:“沈兄,現在可以說說你負荊請罪所為何事了吧?”聞言,我略帶詫異地看向對面,只見座中的沈晚才背後伸出幾長短不一的荊條,腹間以幾圈繩纏住。負荊請罪為友人典範、臣子表率,在史書上濃墨重彩,我自是不陌生。
青龍王朝式微的二百年間,諸侯並起,各自立國稱王,相互攻伐,史稱“秋戰國”其中有國名趙,相國與將軍不睦。
而相國為家國大計多般忍讓,後將軍知曉其一片苦心,便負荊請罪,二人冰釋前嫌。此事遂為後世傳作美談,以為誠心認罪的表現。
“仙子有所不知,昨我帶賢侄前去拒捕‘玉龍探花’,未曾想仙子家教甚嚴,賢侄對那青樓一無所知,我一時不察,竟帶他進了那煙花之地,汙了他赤子之心,有愧仙子的囑託,故特此請罪。”沈晚才鄭重無比地半跪在地,抱拳誠懇,請求原諒。我見沈師叔的模樣,很快便猜到是為此事,昨他便說過要向孃親請罪。
但我沒想到會負荊於身這般隆重。私自涉足青樓之事,若是昨夜之前被孃親知曉了,我定會惶恐不安,但此時卻無動於衷、怡然不懼,只因我已破罐子破摔,無所顧忌。
“原來是為此事,沈兄勿需介懷。”孃親端坐正經,袍袖一拂,沈晚才便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分明是以純元炁代為相扶…渾不在意地說道“‘玉龍探花’造孽甚多,霄兒又是唯一目睹之人,為防此獠走脫,事急從權,何罪之有?”
“仙子深明大義,小人不盡。”沈晚才回身端坐,似是鬆了一口氣,竟少有地開起玩笑來。
孃親淡淡一笑,並未回應。沈晚才再次落座,嘆了一口氣道:“昨仙子宅心仁厚,為洛乘雲求了一線生機,卻不知仙子如何處置於他?”又是這小白臉,怎麼?沈師叔也要為他說話了嗎?我心中怨氣驟生,頓時覺得活在世上了無生趣。孃親似乎並未察覺我的狀態,目不稍移,反問道:“沈兄怎麼對他如此上心?”
“唉,我與他父親也算故,當年受邀一同追捕‘玉龍探花’。雖然那賊輕功無與倫比,我可說是未立寸功,但總算並肩作戰過。”沈晚才嘆了一口氣,道出原委“後來聽聞他失了幼子後。
正值壯年竟白髮驟生,這十幾年來一邊為官府軍隊護送物資糧草,一邊四處尋找失孤,也是苦命人。
現下洛乘雲命懸一線,我都不敢修書相告,唯恐他得而復失、心生死志。”
“那沈兄倒不必擔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自不會袖手旁觀。”孃親的這席話再次戳痛我的心。
但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強行忍住眼中淚珠,倒要看看還能如何。沈晚才面一絲微笑:“如此說來,他體內的火毒仙子已有對策了?”孃親緩緩搖頭,蹙眉道:“尚無,昨探查之下,已知那火毒猛烈雄厚,盤踞五臟六腑,若他身負我這般絕學自然無礙,但我從外及內也是無能為力,目前只有壓制一途,可為他稍延命。”呵呵,我恨不得那火毒再猛烈十倍,將那小白臉活活燒死、化為灰燼,那才大快人心。我面無表情地心中冷笑。
“沒想到連仙子都束手無策。”沈晚才臉現意外,卻又話鋒一轉“不過,我倒知道一個路子,或可試試。”
“哦,沈兄有何辦法?”沈晚才輕輕擺手,呵呵一笑,自嘲道:“並非我有辦法。
而是我知道一位醫道奇人…此人名為顧道窮,應是道家傳人,通岐黃之術,常在道觀中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無論平民百姓還是武林高手,無論是疑難雜症還是傷寒雜病,皆是來者不拒、藥到病除,故此武林中尊稱他為‘閻羅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