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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神情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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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君平靜無比地彎身萬福:“婉君多謝柳公子。”

“這…不必客氣。”得了謝,我卻不知為何悵然若失,心中滋味難明。

“賢侄,此事已靖,今可有空共進晚餐?”沈晚才又恢復了些許豪,熱情邀請道“我讓府裡做些好菜,也好答謝仙子的贈禮之情。”

“不了,孃親還等著我的消息呢。”我只覺得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難以釐清,不願久留。

“也好。”沈晚才點點頭,並未強留“那我讓心秋送送賢侄。”我一陣神情恍惚,勉強點頭便邁開步子,出了堂門回頭一望,正對上沈婉君平靜的目光,彷彿我們素不相識。

此時此刻,我沒再從她身上看到古靈怪…至少對我沒有。沈心秋將我送出了府門,才叫住了我,不忍地開口道:“柳兄弟,婉君還小,過些時候她自然就懂了。”懂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還要求別人懂麼?我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抱拳,想體面告別卻說不出話,只得咧咧嘴,就此離開。

***腦子裡一團漿糊,渾渾噩噩地在回去的路上東遊西蕩,直到一頭撞在別人側院外牆上,我才回過神來。

“唉…”我摸著額頭,不由輕嘆。以武者之軀,當然不至於疼痛難當,只是腦海中思緒紛呈,為此難受而已。

臨別時沈婉君既看不出如願以償的欣喜,也看不出昨的機靈可愛,反是語氣平靜、目光深邃,彷彿一瞬間閱盡人間百態、世俗冷暖。

那嬌小的身子的萬福姿態如風中雛蓮,我見猶憐,卻讓我想起了名篇《愛蓮說》中的千古絕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我心中一絲刺痛,苦笑不已。

可不是嗎?沈婉君一反常態地禮數周到,但亦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那份平靜彷彿是面對陌生人,再不復昨喚我“二哥”的古靈怪與嬌俏親切。

我不明白自己有何行差踏錯之處,但事已至此,我也無力迴天。沈婉君固然古靈怪、惹人疼愛,但我並未對她萌生他念,此時雖然悵然如失,應該也只是為了失去一個機靈可人的妹妹而惋惜吧。

無奈地搖了搖頭,縱然難堪難解,我還是得先回拂香苑,將此行的情況告知孃親,好在方才雖然渾渾噩噩。

但仍舊在回程的街道上,拐角應當就是拂香苑了,果然,繞過街角便見著了落腳的苑子,此時天距離落也不遠了。

街上只幾個路人來往,塵囂漸漸平息。不願讓孃親看見失魂落魄的模樣,我略微平復了心情,才踏上了拂香苑前的青石臺階,左右張望了一下,卻忽然發現了異常。

拂香苑與別家院落匯的街角處,站立著一顆勁松,拔之姿越過高牆,翠綠樹冠投下的陰涼陰影下,一個鬼祟的身影正躲在樹幹後,緊張地觀察著。

雖然相隔過百步,也只瞧了一瞬,但若我所料不差,他視線所指之處,定是拂香苑。孃親居安思危之語言猶在耳,我不由心中警醒,卻不動聲地收回目光,走入大門,而後轉身躲藏在門後,從縫隙間找了個角度,觀察街角那人。

那人所處位置距離苑門約在百步,尚是我目力能及之所,我運起元炁,放眼望去,將他身形面貌收入腦海。

那人年歲、身高皆與我相近,身體瘦弱,穿著褐布衣,看來有些潦倒,但膚卻極白,白得有些病態,長相更是俊美得過分,碎髮尖臉,細眉長眼,薄隆鼻,說是女人假扮也不為過。

但上下滑動的喉結不容置疑地說明了他是一名正常的男子。我雖然並非以貌取人者,牛嬸、大牛一介鄉野之人,我也從未因相貌而心生孽波,但此人生得如此白皙俊美,竟然教我心中一反常態地升起一股難以遏制的厭惡。

小白臉。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這個侮辱的詞,專門用來形容兔兒爺、龍陽之好的人,在青龍王朝名存實亡、諸侯割據的二百年間,數位沉的諸侯就有這般獨特愛好,因此而不顧轄地內百姓生計,是以民間將其男寵稱為小白臉。千百年來“小白臉”已非專門詈罵男寵之詞,也可用來形容陽剛不足的人。

但無疑更好使用了,別人如此稱呼,當事人都不好藉此而憤起,否則無異於不打自招。這般面貌似乎有些悉,我細思之下才忽然省起,昨孃親與沈晚才在沈府前寒暄時,街頭巷尾駐足的幾個登徒子中就有他一個!

雖然昨我未及仔細觀察,印象中兩人面目只能依稀重合,但身形體量卻是別無二致,他們定是同一人!

“哼!”我冷笑一聲,心中隱約有了些頭緒。

他重現此處絕非偶然,定是昨心竅,竟等到我和孃親結束拜訪、打道回府,而後跟蹤尾隨,我們母子二人初來乍到,是以對路人提防不高,竟教他順利得知了住所,雖然他亦有可能是擒風衛甚至水天教的諜探。

但就衝昨他那副痴孃親的神,以及今府前窺伺的宵小行為,心中定是起了歹念褻瀆,我絕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我的武功境界猶有不足,無法像孃親那樣以氣機識人辨人,只能記住他的相貌身形,但教我遇上,必不可能認錯誤會。

但眼前還需向孃親稟報今回禮之事,我暫且將這個小白臉放在一旁,進了拂香苑。問過在正廳打掃的媛媛,我來到書房。孃親穿著常服,以手撐住下巴,美目注視著桌上攤開的數份紙張,一對豐隨著呼起伏。

“霄兒,回來了?”天籟驟起,孃親卻並未抬頭,想必早已知到我了“是的孃親。”我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回想起此行波折,抱哀嘆。

“怎麼悶悶不樂?贈禮沈家姑娘收下了嗎?”孃親這才合上紙折,抬首看來,淡然詢問。

“孃親料事如神,沈婉君自是收下了,不過…”我說到最後有些遲疑。孃親復將筆擱在硯臺上,:“不過什麼?和娘說說。”

“…唉。”我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將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沈晚才做事周到,娘早已知悉,沒成想他竟讓女兒發如此毒誓,反倒不美了。”孃親靜靜聽完之後長嘆一聲,轉而又揶揄道“害我家霄兒和沈姑娘反目成仇,錯失良緣。”

“孃親,你就別笑話我了,什麼錯失良緣?我只是把她當妹妹…”我沒有在意孃親少有的揶揄,只是嘆“昨天還談笑風生,今天就形同陌路,我又沒做錯什麼…”思來想去,我也不知自己今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何不妥,只覺到十分委屈。冰雪不化的仙容出溫柔的微笑,孃親安道:“霄兒勿需難過,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孃親少有的關懷甚至是寵溺撫平了我的難過,壯著膽子撒嬌道:“還是孃親好。”

“娘好嗎?”眼見孃親接著話頭髮問,我心中竊喜,不假思索答道:“好!”

“那霄兒聽孃的話嗎?”那溫柔微笑不曾稍減,更讓我忙不迭地點頭:“聽!”

“那就練武去吧。”我臉一變,哀求道:“孃親…”只見那玉顏重新披上了悉的霜雪,孃親淡淡質問:“霄兒不聽話了?”

“我練,我練還不成麼?”孃親的威嚴如同山嶽,我只能低頭服從,垂頭喪氣地來到庭院,緩了好一會兒才出寶劍擺起架勢。

忽而,我又想起了苑外窺伺的小白臉,便悄悄來到苑門背後觀察,一眼望去,他竟然還在原地等待,眼神更是茫然痴,竟是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作態。

我心頭火起,也罷,擇不如撞,爾既然賊心不死,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是何居心。

心中有了想法,我冷哼一聲,再次回到庭院,略微收心,練習起了四式基礎劍術,但留了三分力,不似昨那般全力施為。我要保存體力,為之後的行動做準備。

沉心練劍,很快就到了晚食的時間,匆匆用了之後,我放下碗筷道:“孃親,孩兒今心緒不寧,想出去散散步。”孃親抬頭注視了一會兒,面憐惜道:“也好,別走遠了。”情知孃親應是以為我因沈府之行而煩悶,所以並未阻攔,我也沒有點破,但心中也有些暖意,順勢點頭答應:“是,孃親。”出了正堂,我從小院的後門而出…方才在庭院裡練劍時,我已從媛媛口中問明瞭後門所在,她說嬤嬤也在小院耳房裡唸經禮佛。

經過時果然聽見一陣唸經聲,但我並無好奇,沒有停留,因為我此行目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宵小行徑的小白臉。***自後門而出,對著的是其他府苑的院壁,我繞著拂香苑外牆而走,轉過兩個街角,便遠遠望見了那仍在窺伺的小白臉,雖然我藉故脫身而出。

但此舉不過是碰碰運氣…練劍晚食已耗去個把時辰,那小白臉未必還在…可未曾想,他依舊死守原地,大有撞南牆不回頭的態勢,倒是稍稍出乎我的意料。

當然,也讓我更加憤怒,雖然他白皙陰柔、病態瘦弱,渾不似個大好男兒,但他痴心妄想的對象不言而喻。

偷窺跟蹤,想入非非,不入刑律,罪不至死,但我身為人子,豈能任由他人窺覷褻瀆孃親的仙姿與芳容而視若無睹?我從未如此記恨過他人,憤怒難平,心道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此時沒有抓住現行,不好下手,只能先探明他的住所或者其他信息,以待後追索…看他痴的快口水的噁心樣子。

就知他必不會善罷甘休…這也是我此行目的。越來越晚,殘陽即將沉入城牆,小白臉終於嘆了一口氣,神情失落,離了那株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