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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多些動力。

至於那些輩分遠的,或是不相干的,用四輪拉了去,也都是可以的。

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終於上了一個小土堆,土堆旁是鬆軟的砂石。

抬棺材的撂下擔子,改用鋤具。用四齒的釘耙把土都耕開了,用大鏟把土都運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長方體窟窿才顯在了眼前。

先是炸炮,噼裡啪啦震得耳膜顫動;然後是放棺材填土,骨灰盒就在棺材裡;最後阿虎的大姑媽,也就是的大女兒開始分米,一把一把抓著進人的手裡。

杜彧和陸寅柯也被分到了許多,捧在手心裡,寓意著平安順遂,他們都轉手給了阿虎。

晚飯並不是阿虎媽做的,而是在一個擺了十多桌的大平房裡一起吃的。

人多,杜彧便也沒什麼所謂了,跟著陸寅柯坐在了一條凳上,緊挨著的。

“小夥子來支教啊?”鄉親十分熱情好客地開了一瓶啤酒,“喝酒不?”陸寅柯笑嘻嘻地把紙杯遞上去接酒,還順便回頭問杜彧:“你喝不?”

“不喝。”他往桌上望了兩眼,桌上除了啤酒還擺著一瓶白的和一瓶椰,“我喝椰。”

“噫,喝啥椰啊,真男人就要喝酒!”陸寅柯單手握拳。

“兩杯倒,是男人的。”杜彧涼涼回應。

“是啊!小夥子你說得不錯!”鄉親突然收回了倒酒的手,轉身重新拿了一個紙杯出來,“那來兩杯白的吧?”第34章星海陸寅柯最後在白酒面前認了慫,一拍腦門哎呀哎呀地就叫了起來,扯著眉頭說忘了自己還要開車,神情慌亂得煞有其事似的,完全忽略了自己唯一稱得上車的就只有那輛電動小三輪。

為了使謊言看上去更加真,原來啤的也放到一邊不碰了,杯裡跟杜彧一樣乖乖斟起了椰

“車呢?”杜彧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陸寅柯抹抹嘴角笑出一個褶:“怎麼,你想跟我開?”杜彧不明所以地偏頭看向他,瞧見那人不懷好意的神情又突然明瞭似的快速轉了回去。他用筷子戳起碗底,喉嚨裡溢出一聲輕咳,“吃飯。”和城鎮比起來,農村裡的菜絕對是豐盛的。一張一平見方的木桌,能輪擺上十幾碟,葷素均衡得不行。

芹菜炒豬肚、香菇圓、糖醋排骨、鹹鴨鹹鵝、老母雞湯……

陸寅柯厚著臉皮吃了好幾塊糖醋排骨,跟大部隊回去的時候一直對著杜彧瘋狂讚揚,二十年沒吃過似的。

阿虎家門口,請的戲班子已經到了,人數不多,就四五個,正坐在前屋的臺子上化妝。

高臺上還擺了張電子琴,黑的線彎彎曲曲連起音箱。地上有盞不斷變著彩的圓燈,是迪廳裡幻的光景。

它閃耀著蹦跳過貼著輓聯的白花圈,蹦跳過燃著灰煙的燒紙鍋,蹦跳過正門房梁下白布黑字的大“奠”,使地面乾癟的稻草也光怪陸離起來。

畫面矛盾又和諧。

唱戲的人有兩男兩女,還有一位負責配樂。戲子們在臉上撲了厚厚的粉,白得像堵蛻皮的牆。

小旦倒還好,描眉眼影抹腮紅,抿一抿,依舊是個豔麗女子;而那小生呢,其實都是三十好幾的青年人了,身材也壯實,虎背熊配上因帶妝而略顯嫵媚的臉,怎麼看怎麼奇怪。

“你都不用化妝,上臺就能唱。”陸寅柯在杜彧身後悄悄開口。

“閉上你的嘴。”杜彧回道。

電子琴的聲音通過音箱被無限放大,傳到很遠的地方。戲子們也不脫衣,寬大的罩袖和長褲套在外面就咿咿呀呀地開了口。

杜彧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他環顧一圈,也只能看見同樣呆滯而茫然的臉,看來大家也都同他一樣。

但聽也能聽出來,絕不是正點有名目的戲曲,聲音也是悽切哀婉的。捧著個竹籃放在地上,擺上祭奠用的燭臺,還是在哭喪。

那是一種並不特別純正,只屬於鄉村與葬禮的腔調。

它與城市隔開一條涇渭分明的脈絡,也隔開了溫情與冷漠。

土地與水泥的博弈,情與理智的對決。

輓歌跨越河,寒鐵怒放岸邊。

鋼筋穿透皮膚,出淚與血。

與阿虎一家告別,杜彧和陸寅柯重新踏上了回程的路。他們用手機作電筒,刺目的光打在了深褐的泥土上。

山裡的夜晚總比別處涼上很多,只要有風,說冷也不為過。杜彧胳膊,加快了返校的腳步。

他正悶著頭一個勁往前走,身邊那束相伴的光茫卻倏地消失了,他順勢轉頭看去。

“怎麼不走了?”杜彧話裡帶著幾分催促,“走嗎?”陸寅柯盯著他望了幾秒,是映著光與夜的微亮。

“你看看天。”他說。

杜彧依言向上望去。

頭頂的,是星空。

不是夜空,是群星璀璨的,真正的星空。

他不由自主關上手電。

星空寬廣,寬廣到柔和地向下包裹住了一切。連綿的山脈,低矮的平房,它將萬家星火擁入懷中,渾圓到沒有界。

天空像靛藍的一張紙,錦簇的繁星都是甩上去的墨點。從下仰視上去,彷彿預降未降的雪。

它們是那樣明亮,肆無忌憚地亮著,帶著無畏又稚的勇氣。

萃盡一切溫柔似的,要把人溺斃在這深藍的巨海里。

杜彧突然就想到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