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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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擦碰到暗礁，手臂上、腿上的衣物都被蹭破了，濺出大片的血花，水越來越凜冽，寒氣漸漸透骨，但是她只憑自己一股毅力繼續下潛。睜眼看去，四面的湖水竟然變成藍森森、青鬱郁，彷彿萬古不化的堅冰才有的幽藍之。

此時，程瑛腹中的藥丸漸漸發揮了藥力，她才漸漸止住了顫抖，但是，她卻沒有心思注意這些變化。

只是四下裡搜索，希望能夠發現我們蹤跡的蛛絲馬跡。可遺憾的是，湖水被巨大的漩渦攪得渾濁不堪，視野極差，她仍不死心，不退反進，繼續向更深處下潛。

即使像程瑛這般水，在巨大的水壓擠壓之下，她肺部空氣幾乎全部被擠壓出來，就在她心神開始恍惚之時，一股巨大的拉力，不但抵消了漩渦的拉力，還迅速的將她向後拉拽。

她在水中已經無力抵抗兩面的拉扯，只是形同沒有靈魂的軀殼隨波逐。不到片刻，她被拽回船上，眾人見她面青紫，雙目赤紅，身上好幾處被尖銳的礁石颳得血淋漓，耳朵也被巨大的水壓震破了鼓膜，無不駭然。冷芳魂急忙上前幫她查看，只怕治療不及時，致使瑛兒往後聽力受損。

“表姐，怎麼樣？能看到什麼嗎？”無雙第一個反應過來，搶上前問道。冷冰冰搖搖頭，示意程瑛現在什麼也聽不到。瑛兒沒有理會任何人，呆坐片刻，她哇的一聲，失聲痛哭起來，悲音悽切，響徹雲霄，而這創傷累累的畫舫，則不得不漸漸的駛遠這片令人絕望的水域。

＊＊＊回說我和蓉兒先後落入漩渦，她緊緊跟隨在我們身後，但是不管怎麼調整泳姿，都與我之間差著毫釐的距離。我初時尚有些慌亂，但是我發現蓉兒就在我身後，心卻漸漸平靜下來，我忍著劇痛儘量將身體張開，以增大阻力。

這一招果然有效，蓉兒很快的就趕到了我身前。她將軟劍收回間，一隻手摸索到嵌在我裡的鐵鉤，她狠狠心用力將鐵鉤拔出，只見我肩頭一蓬鮮血濺出，如此反覆數次，五隻鐵鉤取出之後，我也幾乎疼暈在她懷中，但是。

如此近的距離，透過子的眼神，我看到她在鼓勵我堅持住，我自己也明白，如果在此昏厥，就是神仙也難救。所以，我依然咬牙堅持，一面運起龜息大法，確保自己不會被憋死在水中。

現在想洄游已經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斷向前推進。我們並沒有遇到了瑛兒同樣的問題…水壓，不知道是不是被不同的漩渦入導致水壓並沒有增強到無法負荷的地步。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我們似乎被入了一條極為狹長的水道，也不知道這條水路有多長，但是四周都是尖銳的石壁。

所幸我身上有厚重的披風，勉強可以抵禦一下，我不想蓉兒被尖石劃傷，不顧她微微掙扎，將她整個的圈入我的懷裡。我們雖然身在水中，但是我明顯的覺到她的熱淚，落到了我的前…

即使能最大程度的保證身體的安全，但是我的頭還在外面，我一隻手摟著蓉兒，一隻手還要儘量的保護頂門要害，既便是如此，幾次被突出的石壁撞在肩頭和後背，我只覺自己像被卡車碾過，被大象踩過…

即使從前經常在山洪和海中練劍，我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這罪真他媽不是人受的！好在經歷了最初的湍急，水道中的水開始慢慢降下了速度，我們間或還能找到的凹陷處換口氣。我心中讀秒，當我數到第一千八百秒，我忽然覺察到頭頂上面一亮，心念一動，‮腿雙‬開始加力。

蓉兒也發現了光亮處的所在，和我攜手並肩的遊了上去，忽然，我只覺一股急卷著我們的身子衝了過去，光亮處果然是一深潭的底部，我們是被水壓入了潭水中，手腳齊劃，順勢而上游去，過不多時“波”的一響，我倆衝出了水面。

雖然水深之處依然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此時我們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好了起來，因為，我們發現腳下有了實地，這就說明水漸漸的退了，我和蓉兒上了岸，看著蓉兒像落湯雞一般，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真是覺恍如隔世一般。

“哎呦呦…痛…”只動作稍大一點，就牽扯到了一身傷口，渾身像散了架一般，我不皺眉在心裡呼痛。我沒有工夫考慮自己，伸出右手抓住蓉兒的手問道:“蓉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你混蛋！你為什麼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時候還逞什麼英雄！”蓉兒撲到我懷裡哭道。

這一下，蓉兒碰到我的左臂，我全身疼得一，這一下不但牽動到我後背的傷勢，而且剛才用手阻擋山石之時，我的手脫臼了。

“過兒，你還在血嗎？”蓉兒很快覺察到了我的傷情沉重，收起了淚水不再和我哭鬧，但是黑暗中我們眼不能見，只能一邊在懷裡掏藥瓶，一邊替我先把脈。

“嗯…血還沒止住。”我自己將左手抵在硬實的地面，瞬間用力，將脫節的關節頂回原位，只這一下，就讓我疼的不冷汗直冒。

但是，我還必須強作歡笑，不想讓蓉兒看出我的傷處。我伸出右手在讓蓉兒替我把脈，蓉兒替我把完脈，卻沉半晌沒有說話。

我伸手先脫下那救命的披風，單手摺好將它放到了一邊。我懷裡的金創散也都被水浸泡，失去了藥效，好在鎮心理氣丸和血參丸瓷瓶密封較好。

蓉兒替我倒了兩粒，到我嘴裡，但卻苦澀的道:“剩下的藥不多了。”剛才，她一番探查，發現我身體情況比想象中更糟。我原本的傷已經將我身上十二正經打的七零八碎，剛才在漩渦中的連番撞擊，更是讓我體內可謂是五癆七傷。

最大的問題是我失血嚴重，創口過大，想要點止血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我身體素質極好，只怕這時已經…但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我的傷沒有造成內臟出血破裂，還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此時心裡不嘆人生無常，今早上我還暖屋熱炕、嬌相伴，不到一天的工夫，自己就身陷囹圄，落入這樣一個漆黑的泥沼當中，唯一幸運的是，幸好有蓉兒陪伴在我身邊。

“蓉兒，幫我挖少許淤泥過來。”這樣血不行，我約莫自己已經失去超過1000cc血，我的頭也開始暈了，必須要先想法止血。蓉兒一點即透，明白我的意思是要用淤泥堆積在傷口上幫助止血。

她從淺灘挖了些黑泥回來，我已經昏死了過去…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湧入我的口中。我掙扎著想偏頭，但是發現自己身體僵硬的動不了，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的落了下來:“蓉兒別這樣…這樣沒用的。”蓉兒將我摟在懷裡，一面將割出傷口的皓腕湊到我邊，我喝下她的血。

“聽話，這樣會好點。”她含著淚對我說道。我被蓉兒點了道，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鮮血入我的腹中，有看她一次次當傷口凝結之時，再次割開自己的手腕。

“你再這樣胡來，等我能動了，我非…”我真的無法再對她說一句狠話，得若此，我又怎麼能再惹她心傷，看她不理我，依然倔強的灌我喝血:“放心吧，我就是大夫，知道自己身體能不能撐得住，況且我功力猶在，頂得住的。”藉著微弱的光，我看到她的都已經失去了血，我心痛的說道:“我求你別鬧了，你這樣，比再捅我十幾刀都難受，不然我這麼做是為的什麼？”蓉兒替自己點止了血，然後撲到我懷裡泣道:“你混蛋，你都這樣了，還只為我著想，難道就你關心人家嗎？萬一你要是有個閃失，蓉兒又怎能獨活？”我聽了這話心裡暖暖的，是啊，我總是把自己的受擺在第一位，卻忽略了其實不只是我一個人在無私的付出，即使我現在不再是一個強者，我還有蓉兒默默的守護在我身旁。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切想當然的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你身上，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受。”蓉兒粉的臉蛋和我的臉貼在一起，柔聲對我說道:“或許是我們太有默契了。

但是，有時候即使你做的都是為我著想，或是做到了我希望的，蓉兒還是會在心中想，如果你能徵求下我的意見，蓉兒心中才更加喜歡…”

“嗯…我懂了…寶貝兒，解開我的道吧，讓我好好親親你。”我對蓉兒說道。

我們擁吻在一起，就在這不著天地的絕境當中，就在這冰冷的深潭之畔，熱烈的擁吻在了一起。似乎過了很久，直到我有些不過氣，我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叫了一聲，一下子把火熱的氣氛全部破壞光了，蓉兒忍不住一笑，對我說道:“沒想到，這些年我們再次心，居然是在這人跡罕至的窟裡。”

“這也沒什麼，有你陪著我，即使讓我滾刀山、下油鍋，我都甘之如飴。”

“那不是連我也要陪你一起？”蓉兒逗著我道。

“我跳兩次，連你的份一起承擔了，只要回來之後，你這樣吻我…”我再次親吻起蓉兒失去了光華的，但是，那嬌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甜，讓人慾罷不能。又過了許久，蓉兒輕輕推開了我道:“這潭水還算清澈，我剛才看水下的魚兒頗肥，我去捉些上來。”我點點頭，但是想起件事來，對蓉兒說道:“水下萬一有毒蟲，最好先服下顆九花玉丸，避避瘴氣也好。”蓉兒點點頭，依我之言，從懷裡取出藥來服下。

我又把自己的短刀遞了過去道:“水下這個比較順手些。”蓉兒拍拍間道:“沒事，有紫薇劍在，我去去就回。”說著，潛下水去摸魚去了。

我掙扎著爬起身來，開在窟邊緣，撥開邊上巨大的岩石上的厚厚青苔，果然不出我所料，上面附著了一層白的礦鹽。我用手裡的刀背，從巖壁上把鹽颳了下來，這種結晶不但能代替普通的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