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長老險途行險著少年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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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羅說道:“大吉,你可得替師父掙回點面子,贏也要贏得漂亮一些,別讓你這小師弟將來小看了你。”大吉哼了一聲,說道:“他有沒有福份做我的小師弟,那還得看他識不識得進退!”言下之意,要是孟華不識進退,和他硬斗的話,那也說不定他會把孟華殺了。
原來大吉雖是奢羅名下的弟子,但他的武功卻是師伯優曇和師父奢羅共同傳授的,剛才他一上來就吃了孟華“怪招”的虧,雖然吃驚,心裡可還很不服氣。不過,他也知道要勝孟華實是不易,是以打定主意,待會兒一手就用師伯教他的殺手絕招,“掙面子和收師弟,倘若不能兩全,那就只有先挽回面子了。”他想。
孟華冷笑道:“你是不是要和我印證武功?”大吉怔了一怔,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孟華說道:“是的話,那就是點到即止了。我也希望你識得進退。我可不用你給我磕頭!”弦外之音,他並不想收大吉為徒。卻是針對大吉要收他作為師弟的話說的。
大吉然大怒,喝道:“好小子,我不和你鬥口舌之利,看招!”青竹杖橫空一掠,紫金缽當頭罩下。
孟華長劍一揮,連劃三個圈圈。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心裡想道:“這一招三轉法{bolt_domian}輪,倒似乎頗得本派神韻,怪不得他敢充本派弟子,但他這招的變化卻也不見得比我原來所學高明多少。”他哪知道孟華這一招的變化卻是蘊而不,就像大海中的冰山一樣,他所看到的只是浮出水面的一部分,而且最妙的地方還在於內力的運用。
那青竹杖橫空一掠,儼如平地捲起一道青虹,由於使得迅猛之極,驟然看己去,竹杖竟然似發出寶劍的光華。他這一招“橫雲斷峰”使的也是劍勢。
說時遲,那時快,孟華揮了一個劍圈,已是把那道青蟻裹在當中。大吉的青竹杖登時恢復原狀,再也施展不出騰挪變化的功夫。竹杖給他牽得東歪西斜,眼看第二道劍圈一合,這青竹杖就要脫手。
就在這一剎那,大吉的紫金缽也罩下來了。一股無形的力,使得孟華的劍勢登時也歪過了一邊。
孟華本來想好了破敵之法的,他料想大吉的功力決比不上他的師父,只須以虛實互變的閃電劍法攻他,在他金缽的力還未能發揮之前,就可以打落他的竹仗的。哪知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吉那個紫金缽的力,竟似乎比師父還強。而且不用像他師父那樣急速旋轉。
高手搏鬥,只爭毫釐。孟華估計錯誤,但見青光一閃,對方的竹杖已指到他的膛。孟華一個腹,在這危機瞬息之間,腳步不動,身形挪後五寸。說也奇怪,大吉本來只須加一把勁,竹杖使力剁過去,就可以刺破孟華的膛的,他卻沒有乘勝追擊以竟全功,反而向後倒躍三步。在這瞬間,宮內的雙方高手都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雙方倏的由合而分,此時在門外觀戰的白英奇可以看得清楚了,孟華衣上有三點汙痕,顯然是給對方竹杖點著留下的痕跡,大吉那竹杖的杖尖是沾著汙泥的。
白英奇不由得倒一口涼氣,想道:“鍾長老叫這小子替我出場,真是連我的臉都給他丟光了。才不過是第一招,就給對方在身上留下標記,對方己是手下留情,哼,虧他還好意思戀戰?”在他看來,孟華之敗己成定局,想不到第一場就輸得這樣“慘”這樣“快”白英奇不暗暗為本派擔憂,倒是無暇有幸災樂禍的心情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鍾展的臉上卻出了笑容。優曇和奢羅這兩位“天竺神僧”反而是眉頭打結。優曇法師為了保持風度,眉頭一皺之後,勉強出笑容,讚了一個“好”字,說道:“鍾長老,恭喜你啦,貴派出了這樣一位超卓的人材!像他這樣年紀而有如此武功,老衲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平生僅見!”鍾展笑道:“兩人都好,法師別要只是給我這記名弟子臉上貼金。令師侄的金缽妙用無窮,老朽今得見,也說得是大開眼界了。”奢羅要為徒弟打氣,跟著說道:“不錯,這一招雙方都吃了點虧,比武只能算是扯直,大家都沒輸贏。大吉,你彆氣餒。給師父掙點面子!”白英奇詫異之極:“分明是這小子輸了,怎的聽他們的口氣,倒似乎是這小子佔了上風呢?”原來在孟華腹之際,他的劍尖雖然給對方金缽的力,牽引得歪過一邊,但餘勢未衰,挑開對方的竹杖,順勢一劃,也在大吉的僧袍上劃了一道穿魯縞了。要不是他迅即後躍,受重傷的將是他而不是孟華。
不過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可沒有聽見劍尖劃破僧袍那聲輕響。也沒有看見僧袍上的裂縫。
他看得清楚的只是孟華衣服的三點汙痕,因為那是在口部位,特別顯眼。大吉僧袍被割開的一道裂縫卻是在不著眼的地方。
大吉得了師父鼓勵,退而覆上,枯澀的聲音說道:“師父放心,弟子不會輸給他的!”兩人再度鋒,孟華似乎穩重得多,劍招虛多於實,而且不斷後退。看得出他是顧忌對方那個一古怪的金缽,儘量避免接近金缽。不過他每退一步,就化解對方的一分攻勢。
看來還是大吉緊握攻勢?白英奇又不暗暗擔心了。
殊不知白英奇固然擔心,對方那兩位“天竺神僧”心裡可要比他更怔忡不定。
優曇想到的是,孟華不過是天山派第三代的記名弟子,“指點過”他的武功不過是唐經大的兒子唐加源,那麼唐經天的本領豈非更是深不可測。他本來自信有打敗唐經天的把握才來的,此時信心也不有點兒動搖了。
奢羅則在心裡想道:“這小子似乎還未看破金缽的奧妙。只要大吉善自運用,這一場說不定還是可以打勝。”不錯,孟華是未曾看出金缽的古怪,但已開始懷疑了。從他可以輕易挑開大吉的竹杖來看,大吉的功力顯然遠不及他的師父。但何以金缽的力比師父還強?按理說力的強弱還是在於內功的運用的,孟華不相信他會妖法。
原來大吉的紫金缽底嵌有一塊磁石。高手搏鬥,每招都須恰到好處,毫釐之差就會造成失誤。大吉金缽中的磁石縱然不能把他的劍入缽中,也能影響他的劍勢。鍾展剛才稱讚大吉的金缽“妙用無窮”其實也是提醒孟華的。他已經看出他這個“古怪”了,只是不便告訴孟華。
好在孟華並不算笨,雖然還未知道缽底玄虛,但卻想出了破敵之法了,劇鬥中大吉重施故技,杖走輕靈,使的虛招,左手的金缽,則是重重的向他當頭罩下。
孟華突然伸出左掌,向對方的紫金缽拍去。這是用掌去對付對方的兵器,假如是換了比他功力高的奢羅的話,他當然不敢這樣做的。即使現在他已試出大吉的功刀比不上他,這個打法也還是相當冒險的。
只聽得當的一聲,大吉的紫金缽已是給他擊落。孟華右手的長劍順勢一絞,大吉的青竹杖也脫手飛去了。他不起這股牽絞之力。非但竹杖脫手,而且身子也矮了半截了!
原來他攻得正急,忽然給孟華以快劍絞脫他的竹杖,就像一輛風馳電掣的馬車,突然馬失前蹄車子卻還不能驟然停止。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撲,雙膝跪倒,孟華劍歸鞘,將他扶起,一笑說道:“不敢當,我說過不要你磕頭的。”大吉滿面羞慚,拾起青竹杖,回到師父跟前。奢羅法師說道:“勝負兵家常事,三場比武,咱們不過輸了一場,算不了什麼,待為師給你扳回面子!”優曇法師見師侄輸了第一場,本來就想親自出馬的。但轉念一想:“我勝鍾展,相信沒甚困難。但鍾展一敗,第三場對方的掌門人無論如何是要出馬的了,我這個帥弟可不是他的對手。三場失二,縱然我勝鍾展,也還是輸了。倒不如讓師弟抵擋這場,勝敗雖然難測,卻還可以一搏。”奢羅單純得多,本不去理會師兄是甚心思,早已站了出來,說道:“天山派四位長老,我已領教過了三位了。看來這一場我只能和你鍾長老比試啦。你年紀比我大,體力或許比不上我,但我先鬥了一場,也不算佔你便宜。”鍾展正是巴不得他來挑戰,放下了心上一塊石頭,說道:“你要不要多歇一會?”奢羅說道:“我還怕你說我佔你的便宜呢。講老實話,我鬥你的兩個師弟,並沒有多大氣力。”鍾展說道:“好,你既然要我獻拙,我也只好奉陪了。怎樣比…”奢羅說道:“你的一個記名弟子,劍法都這樣妙,你的劍法想必是更加高明瞭,我先領教你的劍法。”鍾展說道:“好的。不過,請等一等。”回過頭叫道:“英奇,叫人趕快把我的劍拿來。”原來他身上並沒有佩劍,剛才與孟華過招,也只是用一雙掌的。
白英奇說道:“弟子知道師伯要用,早已叫霍師弟取來了。”此時他剛好和霍英揚“換班”觀戰。
霍英揚是剛才送師父回靜室養傷的時候,順便把師伯的那把劍取來的。當下應聲而進,把一柄劍遞給鍾展。劍未出鞘,套在一個形狀古拙的劍鞘裡。他送劍之後,行了一禮,按照規矩,退出宮門。
奢羅見他鄭重其事的把劍送來,劍鞘的形狀又是如此古拙,只道是一把古代的寶劍。哪知鍾展拔劍出鞘,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木劍!
奢羅面一變,說道:“鍾長老,你要用這柄木劍對付我的竹杖和金缽?我可不想佔你便宜,我告訴你,我這竹杖可是堅逾金鐵的寶物。”言下之意,當然是覺鍾展小覷他了。
鍾展微微一笑,說道:“我在四十歲之後,一直是用這把木劍,已經用了二十多年了。了手的兵器就不想換啦。何況咱們只是印證武功,點到即止,又何必真刀真槍的廝殺?誰佔便宜,那更無須計較了。”優曇法師眉頭一皺,淡淡說道:“師弟,你練了幾十年武功,怎麼還說這樣外行的說話?鍾長老手中的一柄木劍,只怕比等閒之輩手中的一柄寶劍還更厲害呢!”奢羅瞿然一省,心裡想道:“這老兒敢用木劍應付,內功造詣一定遠遠在他的三個師弟之上,我倒是不可小覷他了。”要知武學高明之士,摘葉飛花,都可致人死命。奢羅雖然沒有到達這個境界。但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