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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側懸著長長的羽，尾部還綴著一串紅繩的金鈴。

人魚瘦削的上半身□□，沒什麼誇張的肌，卻有少年時期特有的緊緻線條，暢的曲線在腹處微微收窄，和下半身長長的魚尾巧妙地連在一起。

魚尾大半段沒在了水裡，而在人魚的身後，叉狀的魚尾從水裡高高揚起，揮灑出點點的水光。

漂亮是真的漂亮。

程然自己看得都有些微微失神。

徐培庚其他的地方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唯獨剩下一雙眼還沒有上:“我打算畫一雙金的瞳孔，最好眼神是乍看彷彿繾綣注視著你，仔細看卻其實什麼都沒能映入眼簾的那種覺。”程然琢磨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畫一個不諳世事的貴公子形象？”徐培庚宛若遇到知己，連聲應:“對對對！”程然有些不解:“那好的啊。你上個就能完成了吧？”徐培庚嘿嘿笑:“我這不是，少個模特兒麼？”程然安靜等著下文。

徐培庚就差直接上去抱大腿，嗷嗷開口:“所以然然，你能不能給我看一下那種眼神？沒有參照物，我實在不知道怎麼畫啊啊啊！”被逮著薅羊的程然:……

*沈堯這幾天的心情簡直降到了谷底。

首先，前幾天他不小心說禿嚕嘴，導致然然一怒之下拉黑了他，至今都還沒把他放出來。

其次，他隱隱發現，這些天然然的身邊多出了一個情敵。

比如現在，明明是上課時間，那個徐培庚的眼神不看黑板，不看老師，反而動不動地往然然的方向瞥去。

而且那目光，看上去就像是在打量什麼藝術品。

沈堯心裡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

程然認認真真地記筆記，一抬頭，又撞上了培培的目光。

他有些無奈，壓低聲音道:“培培，你別看了，我現在沒有那種心情，實在沒有辦法出那種眼神。”徐培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沒事，我捕捉捕捉你的瞬間，可以豐富下素材。”程然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課程上。

最前方的沈堯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臨近中午，程然正準備收拾書包去食堂佔位，眼前卻突然籠下了一個陰影。

沈堯攔在他面前，微微彎，白襯衫隨著動作發出衣料摩擦的細碎聲音。

程然目不斜視，聲音冷淡:“讓開。”沈堯手一勾，從身後拎出一袋紙袋子，把裡面的一個個餐盒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程然看都不看，下巴一抬，傲氣得很:“幾個意思？”沈堯低眉順眼，無聲嘆息:“道歉的意思。”程然眼神微微閃爍。

“既是你之前請我吃食堂的回禮，也是表達我向你撒謊的歉意。”沈堯慢條斯理地從紙袋裡拿出一雙筷子，拆開包裝後，把筷子尾的那一頭遞向程然，然後彎，行了個紳士禮:“請吧。”程然冷哼了一聲，沒接。

沈堯並不見惱，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打開了第一個餐盒，紅燒。

程然鼻翼下意識地動了動。

他隨即打開了第二個餐盒，薯條雞翅番茄醬。

程然面一變，刷拉一下坐好，笑眯眯地對徐培庚招呼:“培培，一起吃飯呀。”徐培庚顫顫巍巍地看向沈堯。

沈堯笑容不變，就是拿著餐盒的右手似乎更加用力了點。

程然動作迅速地打開了剩下的飯盒，看著暈素搭配還有水果和酸的午餐，心情瞬間明媚了起來。

“然然，我也很餓。”沈堯聲音沉沉，帶著些許的委屈。

程然撿了薯條叼在嘴裡，斜著眼看他，表情傲嬌又嫌棄——你自己帶的午飯，難道還要我招呼你？

沈堯一聲輕笑，右手撐在桌面上，脊背一彎，直直地湊近程然的臉頰。然後，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歪頭，咬走了在外面的那半截薯條。

目光錯的時候，程然驀地聞到了一陣洗衣的清香。

薄荷味，淡淡的。

程然心漏跳了一拍，紅了臉。

徐培庚:！！！

沈堯鼻尖呼出的熱氣意外的灼人，程然身形僵硬，被氣息吹到的地方泛起了一陣熱意。

片刻後，沈堯直起身，整了整自己亂掉的衣領，抬眸，挑釁地對著徐培庚一笑。

徐培庚:……

他果然應該早點走！

就不該待在這兒當電燈泡！

程然呆愣愣地張著嘴，半晌，才傻傻地吐出一個字:“你……”沈堯眸深深，了角，大有想再來一次的氣勢。

程然憋了半天，才氣悶地憋出一句:“你怎麼吃薯條不蘸番茄醬呢？”沈堯愣了愣，隨即噗嗤笑了。

徐培庚陡然回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家傻兒砸。

程然抿了抿，手指無意識地摸上嘴，耳幾乎紅得滴血。

指尖碰到角的同時，他突然又像是反應了過來，兇巴巴地抬頭，眼中波光瀲灩，無聲地譴責著沈堯。

——但他語還休的表情太過明顯，比起譴責，反而更像是任君採擷的羞赧。

徐培庚扭過頭，沒眼看了。

沈堯看著程然，臉漸漸肅穆了下來，半晌，了他的腦袋，低聲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