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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那漢子搖搖頭,嘆道:「唉~李老爺一歿,這魯月樓算是完了。掛牌招個總廚每月才給二百大錢,又不是銀元,這店主家莫不是失心瘋了……哪個肯去做?」說罷,不顧眾人的拿起腳來便走,彷佛多待一會兒便會自降身份一樣。
「這也難怪,魯月樓如今是風光不再了。現在灤州最火爆的是隔街的三星閣,林福飯莊……城西邊洋大人還開了德福里舍,裡面都是行的洋餐,吃一頓就要兩個大洋,有錢的大爺老爺們都經常光顧的地方……聽說他孃的都生吃的。」
「呸,得了吧……魯月樓主要是李老爺不在了,那幾家酒樓還不都是城西呂三爺的產業?人家是黑白兩道都通吃的主兒,縣府的後臺,能是你個敗落的李家能比的?
…
…」
「如今的李家,就剩這座宅子嘍!
…
…」
「……」洪子川聽著幾個窮閒漢私下議論著,微微皺了皺眉。
看來世事變遷,原來家世顯赫的大戶李家如此沒落了,這個呂三爺是什麼來路,他本都沒聽說過,想來是這幾年新興的富紳。
不過這些都跟他無關,自己下頓飯在哪開還沒譜呢,哪管得了這些。
想到這兒,子川離開眾人直奔魯月樓店門而去。
說實話,魯月樓子川雖,卻沒怎麼進過大堂。
他家城郊中農,還沒闊綽到能到城裡館子享受的地步,來到廳堂,就見長條的水曲櫃檯後,一個乾瘦的長身賬房正擺著菜牌。
看年紀已是須發斑白,帶著眼鏡,一襲灰白長衫,這老者子川認得他,魯月樓的老吳,老店家了,和當年一樣,什麼時候都是閃著明的小眼睛,對人客客氣氣,只是比當年填了幾分老態。
「這不是吳掌櫃嘛,有辰光沒見了,您老可好啊?」洪子川一時有些慨,便主動跟老吳招呼。
「這位老客,瞅著有點面生,莫非認得小老兒?」老吳聽著,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位壯漢子,估計是沒認出來,連忙客氣的答話。
「吳掌櫃貴人多忘,前些年在下到過貴店,還跟您喝過酒呢。」洪子川的濃重鄉音,倒不顯得外道,畢竟同鄉人還是好說話的。
「哦哦,您太客氣了,高抬一句掌櫃,小老兒其實不過是個賬房,叫我老吳就好……您這是??」老吳店家出身,來送往的哪能記得住那麼許多,只當是過去來過得顧客應對。
「在下洪子川,聽說魯月樓正招主廚,我是來應招的。」說著子川再不廢話,從懷裡取出一件寸許長的物什,雙手遞給老吳。
老吳接過細看,一條凋刻緻的小銀魚,從花白的銀口就可以看出是主人常戴之物。
這小東西,論價值是不值幾個錢,但老吳可是老江湖了,算得見多識廣。
看了銀魚兒當即對子川舉手一恭,語氣越加客氣了三分,「沒想到,我這區區小店竟然能招來「魯一勺」的高足……後面請茶。」說著還了信物,帶著子川來到客廳後的偏座。
賓主落了座,簡單寒暄瞭解了過往出身,老吳便開始盤道:「敢問洪師傅,魯一勺崔義海大師與您怎麼稱呼?」洪子川聽了,連忙起身半恭道:「正是家師。」
「如此說來,洪師傅是魯菜膠東派的傳人咯?」
「傳人不敢當,跟他老人家闖蕩過幾年江湖。」
「洪師傅太客氣了。」兩人正說著,有人推門進來,手端一副茶盤,卻是一位貌似桃花的美婦人。
這美人身量高挑健碩,比洪子川還高了半頭,一匹烏黑長髮只在頭頂挽了個墜馬髻,斜著一支碧簪。
上身桃紅湖綢鏤花短褂,下身柳水紗裙,袖子挽起,出一截白藕似的小臂,上面還挽著一支金手釧。
這女子除了身材略嫌高大些個,胳膊腿些不失,加上臉蛋標誌嬌媚,算得上難得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