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行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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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晚白家二老那邊還有群豪聚集,不至於偷偷要了白若雲的命。若是明他們一同上路,白若雲一出湖林,怕是就只剩任人宰割的份。
本不想正面大動干戈,誰知道情勢所迫,竟還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南宮星一踏入千金樓,便馬不停蹄叫來幫手,飛也似傳訊出去,同時號令原本保護千金樓的所有好手,清理完鴻禧客站之後,立刻駐守湖林城各方大門,絕不能讓白家二老與四大劍奴帶著白若雲悄悄離去。
“真的準備打上一架?”薛憐略帶雀躍的問道,纖長玉指在漆黑的刀柄上用力一握“我負責哪幾個?”
“我也不想如此,無奈…”南宮星眉心緊鎖,一身傷痕隱隱作痛,卻仍消不去半點心頭越燒越旺的無名火“天道的機變花巧實在已經到了防不勝防的地步。
苦心經營堅守抵禦,最後還是被人看準罩門,一招得手。要不是兩個捕頭悄悄殺了進去,他們幾乎兵不血刃就能達到目的。
如此看來,真不如主動出擊,好歹先把已經確認無誤的這幾人,格殺在湖林城中。多死一個,白若雲回暮劍閣的路上就多一分平安的可能。”薛憐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
你只要告訴我,哪幾個是我的。就夠了。”
“峨嵋清心老道和裘貫,你任選一個即可。”南宮星不假思索便道。之前對裘貫的低估忽視釀成如今的失敗,把他列為和清心道長同等的對手,應該不算誇大。薛憐微一蹙眉,道:“兩個都要,不成麼?”
“只怕會有些危險。清心老道武功深不可測,嶽總管對他讚不絕口,裘貫城府可怕,韜光養晦多年誰也不知深淺,你選其中任何一個,我都還有些不太放心。豈能兩個都給你。”薛憐見他神情凝重,微微一笑,頷首道:“那好,明誰先撞在我手裡,我就負責劈了誰。”
“也好,剩下那個,就由我或我娘出手。”薛憐瞥他一眼,舉起刀鞘往他肩頭戳了一下,道:“還是給伯母吧,你這副樣子,連七成功力也施展不出,能對付個方群黎不出岔子,就謝天謝地謝祖宗了。”南宮星強笑道:“都是些不打緊的傷,我去睡上一會兒,就沒什麼大礙了。”薛憐苦笑道:“怕就怕你睡不成。
一來凝珠還沒找到,二來…你別忘了還有個蘭姑娘,正等著你去勸開解呢。”
“蘭兒很識大體,不會為此糾纏不休。你看她也沒吵著要陪哥哥一起回去。這就比江湖上總是意氣用事的人強上許多。”南宮星嘆了口氣,緩緩答道。
“那你是不打算和她見面,準備躲一夜麼?”薛憐微微蹙眉,不解道。
“不。”南宮星苦笑道“我要是想安心的睡上一覺養養神,就必須見她一面。”
“你去吧。”薛憐微微一笑,道“找凝珠的事,我來負責。”
“有勞師姐了。”南宮星深深一躬,快步往白若蘭的住處走去。心亂如麻的此時此刻,他需要握住白若蘭發涼的小手,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去尋找心中一片清明的安定。
他已沒有再犯任何錯誤的餘地。敲了敲門後,屋內傳來略帶哭腔的聲音,頗為警惕地問道:“誰?”南宮星情不自的放柔了語聲,緩緩道:“是我,小星。”屋內叮咣一聲,似乎是碰翻了桌子,跟著,房門幾乎被整扇拽掉一樣的打開,白若蘭雙目紅腫站在門內,定定的望著南宮星,看了片刻,才猛轉身過去,衝到盆邊起水來洗了洗眼睛,一邊擦一邊清了清嗓子,道:“你總算回來了。我…我都擔心死了。”南宮星帶上房門,將她撞歪的桌子扶正,坐下道:“我沒事。倒是你哥哥他…”白若蘭抬手一擺,認真道:“他救下了那些人的命麼?我沒聽到爆炸,應該是救下了吧?”
“救下了。”南宮星也只好肅容道“客棧內數百條人命,只死了些裘貫的手下,還都是兩位捕頭下的手。”白若蘭了鼻子,強作鎮定道:“那我哥哥就算丟了命,也總算是值了。救人於水火,捨身成仁,這才能叫俠義心腸。”南宮星抬手撫著她淚痕猶在的面頰,不過幾不見,她竟顯得憔悴了不少,清瘦幾分之後,英氣大減,難得多了幾分嬌弱之態。
他軟語寬道:“你也不必這麼悲觀,四大劍奴令行止,白家兩位長老更不可能特地為取你哥哥命而來。光是跟著他們回去,不至於有命之憂。”白若蘭悽然一笑,道:“我又不是傻子,那些人迫我們兄妹到這種地步,怎麼可能單單之為將我哥哥帶回白家。
我二伯武功高強,真到了暮劍閣裡,多了四大劍奴幫手,誰還敢向我哥哥下手?他們…他們必定要在路上施展手段。四大劍奴武功雖高,辦事卻一板一眼絲毫不懂轉寰應變,單指望他們,說是九死一生,也不過分。”南宮星雙手將她發涼柔荑包進掌心,咬牙道:“還有我。我已差不多查出都是誰想要取你哥哥的命。明一早,白家眾人上路之際,那些人必定都會現身。我已安排下人手,和他們決一死戰。
只要元兇首惡伏誅,你哥哥路上就不會有事。至於白家,咱們可以到了之後再想辦法。”白若蘭眼中頓時泛起一絲亮光,但轉念一想,又擔憂道:“可對方來了那麼多高手,拼殺起來,豈不是傷及許多無辜人命?”南宮星沉聲道:“那邊高手雖多,卻並不都是天道中人,其中不少都是被其蠱惑而已,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公佈一些事情出來,只要讓那些人心中起疑暫且不出手相,我就有七分勝算。”
“只有七分麼?”白若蘭心中一驚,小手一翻反握住南宮星的手腕“不成,我聽薛姐姐說你也受了傷,你要再有個什麼好歹,我…我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乾脆…咱們叫上薛姐姐,再讓唐昕求求她那個很厲害的堂哥,咱們跟在我那兩個爺爺後面,暗中保護我哥哥如何?”南宮星搖了搖頭,道:“這次我學到了一件事。
退避防守,的確不如主動進擊。我若早下狠心不去管他們暗中還有何人,先把了身份的都一個個除掉,也不至於讓事態發展至如此地步。事事求全,最後就是事事皆敗。”白若蘭看他神情極為懊悔,忙柔聲道:“這不怪你,咱們畢竟被人栽贓陷害,要是隨便出手殺人,不僅於事無補,反會把罪名坐實。到時就算湖林城裡沒人想殺我哥哥,整個江湖呢?難不成要把所有為行狹義而來的人都殺得乾乾淨淨麼?”
“殺得乾乾淨淨也沒什麼關係。”南宮星面上殺氣四溢,冷冷道“這些仗著有點武功便終廝殺不休的武人,全殺光了,百姓反而清靜。”
“別這麼說,你自己也是習武的,我也算是江湖中人,難道你我也都該死麼?”白若蘭略不安,忙摩挲著他的寬大手背,細聲道。
“我既然踏入江湖,那弱強食,死在別的高手手上,也只能怨我自己學藝不。怪不得別人。”南宮星深深了口氣,壓下心頭殺意,道“所以什麼武林什麼江湖,我都不希望你涉足其中。”白若蘭微微一笑,垂首道:“你這就想著把我關在家裡,相夫教子洗衣做飯了麼?”這微一低頭,玉雕般的頸子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嬌羞無限。照說此時正該順著她的心意偏開話題,柔柔說些情話,暫且叫她忘了心頭那些擔憂煩惱。
但一聽到相夫教子中那個子字,南宮星心中一顫,想起還有醜話忘了說在前頭,只好輕輕嘆了口氣,略有些提心吊膽的將自身體質與子嗣一事又一次講給她聽。
上次對她只是草草提了一遍自身內功後患,她不願詳談,匆忙岔開話頭,幾乎算是沒有商議。
這次他顧慮到女子心中擔憂,便索前前後後講了個通透。白若蘭初還以為他是舊事重提,結果越聽越是驚愕,到中間聽出南宮星有後悔之意,更是眼眶都紅了幾分,直到聽他一條條說完懷胎危害甚大且對女子體魄要求極高等種種弊端,才用力咬了咬瓣,垂下視線也不知在心裡默默算計什麼。
南宮星講完,忙仔細察言觀,試探道:“先前我忘了和你好好商量此事,就貿然求定終身,是我不對,如今我想明白了,此事對女子一生頗為重要,你…還可以重新考慮一下。
不必掛懷暮劍閣的事,你我之間的關係如何,都不影響我幫你到底的決心。這是我該還你的。”白若蘭默然片刻,道:“其實上次我就想說,你要早些時候叫我知道,我興許還要瞻前顧後一番。
如今…事已至此,你就是突然說你是皇宮裡偷跑出來的太監,我也沒辦法不是。誰叫我心裡,不知不覺就已經容不下別人了呢。”她幽幽瞥他一眼,輕聲道“白家子孫多,嫁出去的閨女娶進門的媳婦,都是開枝散葉的好手,要是這樣我都沒了後,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南宮星猜測她那種多少沾點大戶習氣的心思,興許是打算從白家過繼養子,只好苦笑道:“你說。”不料白若蘭向他這邊斜斜一靠,倚進懷中,道:“你決不能比我早死。”南宮星一怔,心中登時百集。
“這事…我倒也做不了主。”他心知此後數年江湖必將風雨大作,作為如意樓主親傳弟子,為心底所執一念,勢必要涉足各種險境,說些虛妄之言哄過她去,將來也免不了惹來後賬,不如直接坦誠的好“行走江湖,真的是生死有命,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