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夜闖守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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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沈子成倒是有些眼力!”蘇乙木淡淡的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就是守禦所千總李琨,兩人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嘆息一聲。李琨皺眉道:“其實就算他不相信劉章是意外死亡,也沒有用處。劉章已經死了。這件事就死無對證,除非是抓到殺死劉章的人,順藤摸瓜,一路查上來才有用。”兩人現在就在揚州府衙的書房裡,一支蠟燭跳躍著微弱的光芒,淡淡的光暈照在蘇乙木消瘦的臉上,顯得倒有三分詭氣。蘇乙木低聲說道:“那個人如何處置了?”李琨湊了過去,貼在蘇乙木的耳邊說道:“要是沈子成想從他們身上入手,那可就難得很了。那幾個人已經被在下綁上石頭,沉到運河底了。要是沈子成能找得到他們,我倒是佩服沈子成的本事了!”蘇乙木也明白斬草除的道理,但是沒想到李琨做的這麼絕,前兩天命人殺死劉章,之後又將兇手滅口,沉到江底。這份手段卻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只是唯唯諾諾的應了幾聲。低頭不語。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知府大人,咱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出了事,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李琨隨口說道。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蘇乙木急忙解釋道:“年後,皇上忽然下令將大內親軍都督府改為錦衣衛,又將京都兵改為十二衛所。動作之大,讓人浮想聯翩。現在錦衣衛的權力比大內親軍都督府的時候更大,要是沈子成真的不講理,硬來的話。只怕咱們也不可不防啊!”
“區區一個頭小子,又能怎樣!”李琨冷哼一聲:“除非他有兩條命!”蘇乙木心中一涼,他原本寒窗苦讀也準備做個為民造福的好官。但是從做官開始到現在,一步步在官場上混跡,越來越發現自己的理想本不能和現實相接。處處講關係,人人談利益。自己能走到揚州知府這一步,已經是極為不易了。不得已也昧著良心收下了不少錢財。有道是萬事開頭難,學好難來,學壞可是容易的很。只要接下了第一筆錢,後來的誘惑就擋不住了。尤其揚州是個花花世界,充滿了誘惑。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如今的蘇乙木已經不是當初放任豪俠的書生意氣了!
…
果然不出李琨所料,接下來沈子成居然撲了個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錦衣衛出師不利,在揚州城碰了個釘子,沈子成有不由得著急起來。這是第一次錦衣衛外出辦案,要是辦的不好看,將來在朱元璋面前就不好差了。再說了,明明是鐵證如山,證據確鑿的案子,現在被自己給辦的虎頭蛇尾,到時候朱元璋罵自己幾句“無能”是輕的。要是因此惹下什麼麻煩就不值得了。
常森更是個火爆脾氣,索成天帶了錦衣衛在揚州城裡轉悠,不光是碼頭,就連城門四處,賭場院都要搜一遍,但是人海茫茫,兇手的臉上又沒有寫著“我是兇手”哪裡抓得到人。他們又怎麼知道李琨如此心狠手辣,已經將人滅了口,沉屍運河呢?
倒是蝶衣把沈子成那句話當了真…“那就麻煩你再去把揚州官員偷一遍好了!”這個小丫頭心裡亮堂的很,她從哪些贓官家中偷出過東西,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既然沒有辦法,不如重舊業,再去偷上一回好了。不過蝶衣這次選的不是那些被她光顧過的官員,而是挑上了守禦所千總李琨。一來,李琨如此殘暴,抓來童男童女,給他父親吃人。實在是可恨的很。二來,既然李琨不是個好東西,想必手底下也不乾淨。去李琨家裡轉悠一圈,要是有所收穫,沈子成也不至於一籌莫展。
心動不如行動。蝶衣可是想到什麼就要去做。骨子裡,她還沒把自己當成錦衣衛的番子,還是那個劫富濟貧的通天大盜呢!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蝶衣換過一身夜行衣,輕手輕腳的來到守禦所。李琨就住在揚州城外的守禦所裡,雖然這兒駐紮著好幾百名士兵。但是藝高人膽大,蝶衣仗著自己行千家盜萬戶的本事,也不把區區守禦所放在眼裡。
蝶衣縮在守禦所外的樹上,忍著冬夜的寒冷,待到兩隊巡邏的士兵走開之後。這才像靈貓一樣從樹上攀援而下,快步走到牆角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小石子,隔著牆壁丟了進去。足足等了十息的功夫,裡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蝶衣見自己“投石問路”先行奏效,心中暗喜,便退開兩步,猛然朝牆壁衝去,到了近前,伸腳在牆上一蹬,本看不清她是如何發力的,但是丈餘高的院牆,竟然就被她雙手搭上。蝶衣借力一翻,便蹲上院牆。仔細看著守禦所裡的動靜。只聽裡邊靜悄悄的,偶爾能看到幾處燈火,想必是值夜的官兵。這一會兒,近處卻聽不到腳步聲,便順著牆壁溜了下來,卻將一個小小的爪繩留在牆上。這是他們大盜的細密之處,有了這個,到時候一旦有什麼意外,就可以直奔牆下,直接盪出去了。卻比翻牆要快的多。有時候,逃命…只爭那一瞬間。
守禦所,蝶衣還沒有來過,藉著大院中的花木假石,蝶衣閃開兩隊巡查的官兵,漸漸近了後院。在街上扒人錢包,那是最低級的小偷才做的事。對於蝶衣這種大盜來說,眼力才是最重要的。換言之,在這個陌生的守禦所裡,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李琨等人居住的院落,要能分辨出哪些房屋可能是李琨藏寶的地方。這份眼力不是經過千錘百煉,不是受過嚴格的訓練,是本練不出來的。
還好,蝶衣就是這方面的天才。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李琨居住的院落,聽到院中兩名丫鬟端著托盤,並肩朝前走去。蝶衣急忙縮在一邊。只聽一個丫鬟嘆道:“已經入夜許久了,老爺還不睡覺。卻要喝什麼參茶,真是苦也!”另一名丫鬟勸道:“咱們做丫鬟的就是這個命。主人家要做什麼就要做什麼,不然的話,將咱們趕出去,豈不是更苦?姐姐別要抱怨了。如今已經是幸運的,早些年…”那丫鬟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但是落在蝶衣的耳朵裡還是清清楚楚:“早些年,老爺還能行動的時候,闔府上下的姐妹,幾個沒被老爺染指過。你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蝶衣對於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也不明白為何李雍不能行走,便不能染指少女。她也不多想,看清了兩名丫鬟走去的方向,料想那個亮著燈的房間就是李雍的房間。仔細推測一番,認定了一間房。想必應該是李琨的房間,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潛了過去!
這連著幾間房都是黑著燈了,蝶衣完全是憑著她的直覺選中了一個房間,輕輕用手指蘸了點口水,捅破紙窗。將一股香緩緩吹了進去。心中暗數三十下,這才站了起來,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將紙窗支了起來,一閃身便閃了進去。她是早有準備,已經蒙上了面巾,口中含了藥,自然不懼香。只聽房間裡靜悄悄的,連人的呼聲都聽不到。蝶衣暗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間房是無人居住了!
雖然過去一個房間便是連著李雍的房間,可是蝶衣也不懼怕,她那一雙眼睛練得頗為厲害,適應了黑暗的光線之後,隱約中看到牆邊有個花巧的架子。蝶衣緩步走了過去,只見那架子上放著許多書籍和一尊佛像。蝶衣暗暗好笑,李琨父子豈是讀書之人,絕對是附庸風雅之徒。但是她心細如髮,藉著外邊的燈火那一點點光芒,便仔細打量著那個書站,卻發現佛像面前的香爐,居然沒有什麼香灰。
這倒是一件奇事。蝶衣心中一動,想必這佛像之中應該有些蹊蹺。便壯著膽子輕輕的碰了碰那佛像。可是佛像卻紋絲不動。蝶衣大喜,知道找到了敲門,這尊佛像要是沒有古怪的話。蝶衣從此以後金盆洗手,再也不碰偷盜之事。
她試著將佛像左右轉轉,卻都沒有動靜。一般來說,設這麼個隱秘的地方,要不然就收藏了金銀珠寶,要不然就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女孩本就是好奇心極重的人,要是不把這佛像的秘密解開,只怕天亮了也不捨得走。
蝶衣又仔細的看了看佛像,雙手抓住佛像,用力往上一提,這次,佛像終於動了。蝶衣差點叫出好來。耳中卻聽到身後緩緩有磨石的聲音。於是轉身看去,這一看,幾乎嚇得她魂飛魄散。
一點點茵茵綠光在地下閃爍不停,散發著恐怖的氣息。蝶衣大氣也不敢出,走近到旁邊一看,卻是地上裂開了一個口子,地下竟然有一個密室,那些茵茵綠光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但是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蝶衣壯著膽子探頭望去,忽然聽見院落裡腳步聲連連,隱約傳來呼喝之聲。蝶衣暗叫不好,這次肯定是被人發現了,正要推門出去,奪路而逃。面一個豪的聲音:“蟊賊,哪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