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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推理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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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森的辦事效率相當不錯,從御碼頭上岸一會兒功夫就將已經到了驛館休息的緹騎們全部喚了起來,錦衣衛的番役穿戴整齊一溜小跑來到御碼頭接沈子成。蘇乙木等人想要跟著去,沈子成卻沒有同意,只讓蘇乙木一個人前去,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手,去了還會毀壞現場呢!

劉章的家離這兒並不是太遠,大約走了兩柱香的時間,便已經到了。只見劉章家裡燈火通明,好幾個衙役舉著火把,打著燈籠在門口守著。四處都有閒著沒事來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頭接耳,伸頭探腦,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這兒歸錦衣衛管了,你們都出去!”常森大咧咧的走了過去,吩咐那些衙役走人。

一隊番子走了進去,沈子成知道他們並非是什麼查案高手,只命他們小心保護現場,不得隨意毀壞證物。自己便走了進去,走到堂屋,便是一股臭味撲面而來,蝶衣率先頂不住,哇的一聲,折身跑了出去,蹲在院子裡吐了出來。沈子成強忍著屍臭,取出懷中的錦帕捂住口鼻,這才好受了一些。一家七口人,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看樣子的確是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劉章的老母親只怕已經有六十多歲了,最小的兒子只不過是六七歲模樣。但是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是死的很安詳,整個房間裡看不到打鬥的痕跡,只能看到中間放著一個大炭盆。

蘇乙木皺著眉頭湊過來說道:“鎮撫大人,看著情形,案子並不複雜,想必是一家人在烤炭取暖的時候,門窗關得太緊,屋裡不通氣,便給悶死了。你看他們並無掙扎的痕跡,各處房間也沒有搏鬥的痕跡。想來應該是這樣的!”沈子成搖了搖頭,走近幾步,仔細看了看,說道:“蘇知府請看,若是他們都已經睡著了,才被炭火之煙毒死倒也可能。但是一家七口人圍坐烤火,又怎麼會都睡著了呢?假若他們是清醒的。烤的太久,自然會頭暈,會察覺不對。這兒並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烤火要留門縫的道理。發現情況不對,他們應該掙扎起來去推門,或者打開窗戶。蘇知府,你看劉章死的位置,離門不過是七八步,離炭盤只是兩步而已。假如他發現不對,七八步的距離,無論如何也能走到。退一步說,他就算是無力走動,跌倒在地上,掙扎之下,腦袋也應該朝門的方向,而他的手指甲裡也應該有在地上抓過的痕跡,指甲縫裡理應有泥土才對。這些統統都看不到。只看到他死的極為安靜,這不能不讓人起疑啊!”蘇乙木仔細看著劉章的屍體,果然,腦袋是朝著堂內的,手指縫裡乾乾淨淨並無泥土的痕跡。

沈子成又看了看,笑道:“兇手百密一疏,知府大人,你看,這兒有炭盤,有炭。偏偏沒有火鉗。那這兒的人就只能去伸手抓炭,添到炭盤裡。但是知府大人看仔細了。七位死者的手掌都是乾淨的,沒有木炭留下的痕跡!”蘇乙木急忙湊上前去,果然跟沈子成說得一模一樣,心中不暗暗佩服沈子成的觀察力。他卻不知道沈子成重生之前乃是推理小說和刑偵電視劇的發燒友,一天到晚的看來看去,還琢磨著要當個福爾摩斯二世呢!現在有了發揮的機會,那還不是趁機顯擺一下?

“鎮撫大人果然看得仔細。在下佩服!”蘇乙木一拱手,捂住口鼻的手一鬆,一股惡臭便直衝鼻端,頓時頭昏腦脹,幾嘔吐。

沈子成輕笑兩聲:“若是在下猜的沒錯,當劉家七口在家中,兇手趁夜潛入劉家,或者是用香,或者是下毒,將劉家七人倒。跟著將他們全都挪到大堂之中。點燃炭爐,關緊了門窗,偽裝成燒炭中毒的假象。企圖矇蔽過關。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兇手自以為完美無暇的計劃,卻有這麼多破綻。真是老天有眼!”常森現在已經是對沈子成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瞪大了一雙眼睛,怎麼看也沒看到沈子成說的那些破綻,可是沈子成來了,看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找到這麼多破綻。看來,錦衣衛這口飯,不是有武功就能吃的!

“這件案子既然已經歸錦衣衛辦理。那就沒的說了,立刻廣發告示,懸賞緝拿!”常森高聲叫道。

沈子成卻不置可否,對蘇乙木說道:“蘇知府,有勞你命仵作將這些屍體帶回去驗屍。早讓他們入土為安。劉家,暫時就封下了。錦衣衛還要好好查查這個案子!”

“應該如此!”蘇乙木正要拱手,忽然想起方才的糗事,急忙收了手,微微一笑。

沈子成吩咐那些番子將劉家上下看好了,便和常森,蝶衣一道先回驛館去了。驛館裡住的都是錦衣衛,也不怕隔牆有耳,沈子成便將常森和蝶衣一併叫了過來。屋子裡點上了昏黃的油燈,窗前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沈子成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兇手,只是懸賞緝拿,卻是拿不到的!”

“怎麼?”常森大惑不解。

“劉章是巡檢,也是在他的指揮下,將蝶衣姑娘盜取的贓款全部起出來的人。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是在錦衣衛到了揚州之前就死。這死的也頗為蹊蹺。這也就罷了,當初蘇乙木將蝶衣姑娘押送京都的時候,蘇乙木說過,他可沒有敢走漏風聲,怕打草驚蛇。而且查處貪腐的案子,跟蘇乙木無關,料想蘇乙木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去殺死劉章。換句話說,也就是要被咱們查的目標之中,有人得到了消息,於是殺死劉章。蝶衣姑娘的贓款就無人可以證實。蘇乙木身為揚州最高官員,他的利益是和自己的下屬盤錯節,既然如此,無論他乾淨還是不乾淨,他都不敢站出來指證那些貪官汙吏。這件案子,缺少了最有力的證據,就只能不了了之了!”沈子成低聲解釋道。

蝶衣撇了撇嘴:“哪裡有你說的這麼麻煩。當那些東西就是我從他們家中偷出來的,不信的話,可以當面對質!”沈子成輕笑道:“假若你還是女賊的身份也就罷了。可是你現在是錦衣衛的番役,錦衣衛查人,番役出來作證,如何能叫天下人心服口服?皇上反貪的力度是重,但是也講究個有證有據,不能冤殺了人,也不能錯放了人。咱們辦事,就是要卡住這一條才行啊!”

“照你這麼說,那劉章死了,就死無對證了。那些贓物,無人可以證實是我偷來的。那些貪官汙吏也可以一推四五六,說與他們無關,豈不是便宜了他們?”蝶衣不滿的說道。

“怎麼可能?”沈子成得意的笑了笑:“蝶衣,你可記得在蘭溪的時候,你是如何失手被我拿下的?”蝶衣頓時羞紅了臉:“你,你,你設了那麼多圈套,勾得人家心裡癢癢,不去看個究竟,不找個清楚,只怕回家也睡不著覺。那等手法又能怎麼樣?”沈子成輕輕一拍桌子:“就是這樣,這次還是攻心為上!”常森抓了抓頭髮:“怎麼攻心?”

“兇手殺死人之後,若是馬上離開揚州也就罷了。但是據我的推測,兇手必然以為他的手法天衣無縫,要和那些錦衣衛的緹騎們鬥上一鬥,不到結果出來,他是不甘心離開的。要是我猜的沒錯。兇手現在應該還在揚州,明,吩咐番子們喬裝打扮,在四門看緊了。然後在揚州城裡廣發告示,說是懸賞緝拿殺死劉章一家人的兇手。兇手知道行徑敗,自然會喬裝離開揚州。這時候就要看你們的眼力了。無論男女老幼,一旦發現可疑,就要立刻拿下。”沈子成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法子也太笨了,揚州城每天出入這麼多人,你說哪個可疑?兇手臉上又沒有刺字!”蝶衣伸出蔥般的手指颳了刮臉。

“我當然知道這法子很笨,但是這卻是個好法子!”沈子成緩緩的說道:“這個法子雖然笨,可是依然有機會抓到兇手。我從兇手的手法來看,他是個很自信的人。絕對不容許自己冒險。既然是這樣,如果你們是兇手,會如何離開揚州?”蝶衣眼前一亮,跟常森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水路!”

“對,揚州最難管的就是水路,運河上下去哪都是暢通。不過現在是正月,又是寒冬,自然不會有那麼多船隻。咱們在城門盤查只是做個樣子,真正的清查是在水路!”沈子成當即拍板。

“果然能抓到麼?”常森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就連咱們從京都到揚州走的都是陸路。你覺著現在水面上能有幾條船?清查起來倒是頗為簡易。這一次,咱們就跟這個兇手好好的鬥一鬥。只要抓住了他,我還怕他不招?”沈子成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

“抓不到怎麼辦?”蝶衣問道。

沈子成聳了聳肩膀:“那就麻煩你再去把揚州官員偷一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