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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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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是不是也覺得有些不妥?”蝶衣湊到沈子成的身邊說道。

沈子成左右看了看,見布政司的官員距離自己最近的起碼也有四五十步之遠,這才冷笑道:“蝶衣,你倒是聰明乖巧。廣州這裡我們人生地不,而這些廣州捕快衙役都是地頭蛇。要說他們跟那些崑崙奴的蛇頭沒有關係。打死我也不相信。指望他們去抓人。抓來都是一些小蝦米而已。真正的龍頭老大一個也抓不到。他們自然有門路,讓這些龍頭老大逃出廣州。之前,我下了嚴令,一天之內,任何人不準出城。依著錦衣衛的威風和皇上的聖旨,就算給廣州官員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送人出去。不過,若是過了這一天呢?”唐一鳴聽沈子成說得有道理,便也湊了過來,口問道:“若我是那些蛇頭,過了這一天,自然要想辦法混出城裡去。可是我們人手少,也不認識那些蛇頭。一旦廣州官府有心包庇的話。我們錦衣衛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啊!”沈子成點頭笑道:“的確是不好辦,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看看啊。”這位同知大人轉身指了指內院:“布政使已經進去了。他想必也有不少事情要安排。時間越是緊張,就越是容易出亂子。所以我們最好的辦法,都是抓住一個人,釘死他,咬緊他。讓他瘋,讓他崩潰,最後讓他自己不得不出馬腳來。”蝶衣兩條秀氣的眉幾乎就要擰在一起,緩緩的思索著說道:“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要抓小放大。從中層官員那裡打開缺口吧。”沈子成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唐一鳴。唐一鳴也頓時醒悟了過來,接口道:“崑崙奴走的是船運,必然要過碼頭。那麼在碼頭檢驗的巡檢,就絕對脫不開干係。他的官職不高,只有從七品而已。從他身上入手,應該好辦很多。”

“恩,你們說的都對。我便是這個主意,那個巡檢,我也想過要拿他做突破口。這一天,大鎖全城,就是給廣州的官員提個醒。錦衣衛既然已經來了,就絕對不會不做事。現在他們一定都慌亂了。咱們也該去找個缺口,敲打敲打了。”沈子成笑呵呵的說道。

新佑衛門聽了半天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是剛剛從本來到中原的人,他要是馬上就能明白中原這裡的動態,知道這裡官場的規矩,那還真是神奇了呢。

沈子成看著不明就裡的新佑衛門,淡淡的說道:“走吧,咱們也該出去轉轉了,難道轉運使的晚餐,就一定要吃嗎?”這幾個都是藝高人膽大的傢伙,沈子成雖然不算藝高,但是他的膽子可比唐一鳴他們更要大。幾個人,拿著自己的武器,懶懶散散的朝布政司外邊走去。那神態,似乎要去誰家去赴宴似的。

巡檢的確是個小官,官職低,在廣州這樣的地方,到處都是大人,見到什麼人都要點頭哈。不過,在碼頭做事的巡檢,點頭哈的代價,也十分值得。南來北往的貨物,只要到了碼頭,巡檢都是要去檢查一番的。少不得會有人帶了些私貨,又或者有些違品。廣州也不可能沒有私鹽販子,加上崑崙奴那些走私人口的蛇頭。小小的碼頭,其實利益重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這裡伸手拿錢。

碼頭巡檢姓嚴,名叫嚴貴。今年不過三十五歲,家裡有一一妾,另外還有四個子女。最大的兒子已經十六歲了,最小的女兒,才不過三歲而已。嚴貴當年是在軍中出身,立過一些小小的功勞,後來就回到廣州原籍,官府給安排了個巡檢的職位。子倒也過得十分快活。官職不高,可也是官。油水雖然要上下打點,可自己還是能落不少好處。比起當初在軍中打仗的子,現在的生活,有兩個老婆四個孩子,簡直是人間天上了。

嚴貴覺得口有些癢,伸手到懷裡摸了摸自己膛的刀疤,這刀疤已經很多年了,時不時總覺得很癢。不過嚴貴也不以為那是什麼壞事。有時候跟自己的部下喝喝酒,起的時候,解開衣襟,出身上一條條傷痕,跟部下吹噓一番自己當年在軍中出生入死的故事。嚇得那些一輩子不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的小子目瞪口呆。這等吹噓,自然離不開口那一道尺許長的刀疤。嚴貴還記得清清楚楚,有一次和蒙古兵接戰,自己被人一刀砍在口,差點就當場死去。

被人從戰場上救下來之後,那口的血依然是個不停,金瘡藥一敷上,就馬上被血沖掉。衣服已經全被血水溼透,真不知道那一次,自己是走了什麼運道,居然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嚴貴總覺得這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厚福。

他一腳踩在碼頭邊的石頭上,一手口的刀疤,嘻嘻哈哈的跟自己的手下說著閒話。忽然,嚴貴看到部下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急忙轉身望去,只見幾個年輕男女並肩朝這裡走了過來。

為的那個年輕人,一臉和氣,走到嚴貴面前,伸手從懷裡取出一塊牌,低聲說道:“嚴巡檢,錦衣衛奉旨查案。”嚴貴面前的年輕人,正是唐一鳴。他這句話把嚴貴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接過牌,其實那是不是錦衣衛的牌,嚴貴也未必真的能分出真假來。可嚴貴心裡有數,錦衣衛的同知大人如今就在廣州城裡。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充錦衣衛?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嗎?

嚴貴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把身上的衣服仔細整了整,躬身道:“下官嚴貴,參見錦衣衛的大人。”沈子成揮了揮手,隨意的說道:“嚴巡檢也不必驚慌,本官就是錦衣衛同知沈子成。來碼頭找你,只是有些話想要問問你而已。”說著,沈子成瞥了一眼站在嚴貴身邊的人。那些人自然識趣,何況錦衣衛,來頭這麼大,與其去跟錦衣衛拉關係,還不如躲得遠遠的。反正自己是個小蝦米,也沒有人會在意。唐一鳴等人也隨即散開,只留下新佑衛門一個人守在沈子成的身邊。這些人要確保在沈子成周圍十丈以內,絕對沒有人能聽到沈子成和嚴貴的說話。再說,有新佑衛門在沈子成的身邊,給嚴貴個膽子,他也不敢出手對付沈子成啊。

嚴貴只覺得汗如雨下,心裡一瞬間已經轉過無數個**頭,錦衣衛的厲害,他自然是知道的。眼看著沈子成就在面前,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來找自己。回想起自己做過的種種貪贓枉法的事情,嚴貴的背後已經出了一次又一次冷汗。

可沈子成只是笑眯眯的看著嚴貴,一句話也沒有說。

嚴貴再也沉不住氣了,低聲問道:“敢問沈大人,來找下官,是要詢問何事?”

“沒事!”沈子成指了指碼頭:“嚴貴,你在碼頭這麼久了,可知道每那些漁民送來的魚蝦,新鮮的都送去了哪裡啊?”嚴貴頓時說不出話來,哪裡有這樣的錦衣衛,放著正經事不問,居然來問自己魚蝦送去了哪裡,不過,長官已經問話了,自己這樣的小官員也不能不回答。便躬身答道:“有教大人知道。新鮮的魚蝦,一般都是供應到酒樓和菜市。上好的那些,通常都是品月閣給定去了。大人要是想吃新鮮魚蝦,去品月閣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哦,”沈子成懶洋洋的說道:“去品月閣吃一頓飯要多少錢?”嚴貴幾乎想要罵人了,是不是錦衣衛都這麼閒著沒事幹啊?是不是錦衣衛的人都無聊到了極點沒事拿自己來尋開心啊?這算什麼事啊?大半天了,就問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可是心裡再難受,嚴貴也不敢不答話,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沈子成:“一般吃喝,也就不到一貫。”沈子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隨口又問了些,你家孩子幾歲了?在家乖不乖?考了科舉沒有?可有說好了媳婦?將來是一起住,還是讓兒子媳婦一塊跟自己住?女兒的女紅做的怎麼樣?列女傳可讀了沒有?像這樣家長裡短的問題,沈子成問了足足不下三十道。只答得嚴貴焦頭爛額,汗出如漿。

“本官也沒什麼要問的了。嚴巡檢,你接著忙吧。”沈子成一轉身,帶著新佑衛門揚長而去。蝶衣、雅子、唐一鳴都跟了過去,只有嚴貴一個人,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死活想不清楚到底沈子成是來幹嘛的?

“大人,問出什麼口風了嗎?”蝶衣急忙問道。

沈子成笑了笑,小聲對蝶衣說道:“這件事就代給你,從現在開始,把嚴貴給我盯緊了。任何人和他接觸過,只要是有可疑。就馬上記錄下來,最好查清楚他們的身份,然後立刻告訴我。”蝶衣還是不明就裡,不過,唐一鳴似乎已經明白了沈子成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