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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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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城歷經宋末的戰火,那時候,蒙古鐵騎和南宋最後的軍隊,在廣州鏖戰多次,城牆都不知道拆了多少回。現在的廣州,城牆還新的,數十年的風雨,並未留下太多的痕跡。高聳的城樓,深邃的門,來來往往的人群…

不對,是隻來不往的人群,沈子成一道嚴令經過布政使佈下去,一之內,廣州許進不許出。對於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衙門的解釋是,廣州城裡混進了欽犯,衙門正在集中力量盤查。還望父老鄉親們配合一下。自古以來,官字兩張口,咋說咋就有。無權無勢的老百姓雖然覺得不太自在,可除了順從還能怎麼辦?難不成要拿著菜刀衝擊官府不成?

海捕文書已經出來了,畫像已經貼在了城門樓上,每個路過城門的人,都會被兵哥哥叫過去,仔細的對照一番。這一次不同於平時廣州府查案,千戶所的士兵也格外上心。把看著有七八成相似的人都給拉了過去。畫像肯定是沒有照片準確的,話說,就算幾百年後按照身份證照片抓人,也有抓錯的時候,更別說這寥寥幾筆畫像了。只是一個下午而已,城門樓子那裡就蹲了滿滿一排人。雙手抱著腦袋,老老實實的蹲著。

不是他們想老實,只要他們動一動,那些耀武揚威的千戶所官兵,拿著刀鞘就劈頭蓋臉的打下來,現在這些都是“嫌疑犯”身份沒有核實之前,一個也不能放走。他們哪來的膽子在官兵面前動上一動?

沈子成略微有些失望,廣州衙門辦事的效率還可以,就是抓錯的人太多,一百個人裡邊,起碼有八十五個是被冤枉的。有的人,只是長的像了一點,就被拉來。然後親屬哭哭啼啼的找來戶籍紙,跪在衙門口喊冤枉。陶然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站在沈子成身份,尷尬的咳嗽一聲:“沈同知,抓人嘛,抓錯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這樣的全城大搜捕,畫像只有六七成神似就已經算不錯了。捕快們也是人,難免有走眼的時候,沈同知,你說可是這個道理嗎?”沈子成知道不能落了這位廣東第一大員的面子,抱拳笑道:“陶大人說的哪裡話來,廣州的弟兄們盡心盡力,幫著錦衣衛做事,就算有什麼疏漏,也是錦衣衛這邊的責任。這件事了了,下官回去,還是要奏請皇上,好好賞賜廣州的弟兄們。”陶然的眼睛眯成一條線,這個沈子成還是會做人的,花花轎子人抬人。做官嘛,就是你捧捧我,我捧捧你。有好處一起拿,有黑鍋…就找替死鬼唄。於是陶然笑呵呵的拍了拍沈子成的肩膀:“老夫在官場不少年了,像沈大人這樣的年輕才俊,還是很少見到。將來必然是大明的棟樑之材。皇上慧眼識英才,沈大人可不要辜負了皇上的期許啊。”沈子成暗自好笑,這一會兒功夫,自己就從沈同知變成沈大人了,不過,無形中,兩人的關係又拉進了一步。這也是一件好事。

兩人正說著閒話,忽然有個僕役模樣的人走到陶然身邊,躬身說道:“老爺,夫人在家中有急事請您回去。”

“陶大人,既然是家中有事,就無須在此了。這裡的事,下官應付得來。”沈子成微微一笑,趕緊給陶然先遞過去一個臺階。

陶然笑道:“好好,那本官就先行回去。來忙完了這件事,再給沈大人接風洗塵。就這麼說定了。”兩人一抱拳,陶然隨著那家人轉身離去。他是布政使,就住在衙門裡,從衙門走到後院,也用不了一會兒功夫。朱元璋喜愛官員節儉,這裡的布政司衙門也顯得十分樸素。沒有琳琅滿目的假山玉石,沒有五彩繽紛的花草樹木,只有一個清澈的小魚塘,在院子裡,時不時有一兩條金魚躍出水面,冒幾個水泡。

那僕役停下腳步,就站在院子裡,看著陶然走進臥房,隨即轉身擋在院子門口,不讓其他人能進來。

陶然推開臥房的門,就看到夫人站在屋裡,頭略微有些散亂,臉上的妝,被汗水打溼,顯得有些花了。身上的大紅長裙,似乎看起來也不那麼整齊。陶然詫異的問道:“夫人,出了什麼事?”悉陶然的人都知道,這位布政使,雖然官職是很高的,但是在家裡,卻是屈居二把手的地位。陶夫人一聲河東獅吼,陶然馬上就蔫了。看到夫人如此焦急,陶然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上前去拉著夫人的手問道:“怎麼了?”陶夫人跺腳道,焦急之情溢於言表:“都是你不好,這下麻煩可大了。那什麼錦衣衛叫人關城門抓人,你就不能給他拖一拖?還巴不得抓到人似的,現在可好,我弟弟也給堵在城裡,老孃這醜話也跟你說在前頭,要是我弟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老孃就跟你拼了,咱們來個魚死網破好了。”陶然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脯:“夫人,你弟弟少年時就已經出繼給別人家,換了姓名。就算有人抓到他,也查不到他是你的親弟弟。再說了,他只是替咱們辦事而已,崑崙奴的事,他經手的並不多。無非也就是收收錢,把那些錢再給洗乾淨了。這些事,很容易就遮掩過去,哪怕錦衣衛真的抓住他,我堂堂廣東布政使,難道要保個人還保不住?銷燬一些證據就是了,這案子總歸是上不了刑部的吧?在廣東,那還不是我說了算?放寬一百個心好了,我的好夫人。”陶夫人沒好氣的看了陶然一眼,甩開他的手,自己扶著桌子坐了下來,低聲斥道:“哼,反正我弟弟的命就看你了,上個月,他可剛在錢塘給咱們買了一千畝良田。辦事是盡心盡力的。你要是對不起他,我就要你好看。”陶然出乎意料的沒有馬上答話,反倒是閉上眼睛想了想。自從他來到廣州做這個布政使,如何能不知道這裡崑崙奴買賣的內幕?但是涉及的官員很多,廣東官員因為這些利益和其他的事情已經打造成了鐵板一塊。陶然自問沒有本事一把就把這個鐵板翻開,於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了。

不過,他的部下可不這麼想,頂頭上司在這裡看著,大家夥兒撈著崑崙奴的錢,又怎麼能不分一杯羹給上司?一箱箱真金白銀送進來,真當陶然是“視金錢如糞土”的高風亮節之士?開什麼玩笑,不過陶然也算小心,但凡關係到賬目錢財,自己從來不過手。暗中叫人打理便是,每件事都務求要做到乾乾淨淨。絕不留下任何把柄。子久了,陶然也覺得與其吃別人的孝敬,不如自己直接一腳進去。

陶夫人的弟弟,出生就過繼給了他爹的把兄弟,姓名從小就改了,除了陶家人和陶夫人的孃家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就是陶夫人的弟弟。這樣的關係,正好被陶然拿來用。中間隔著這麼一個人來處理崑崙奴的買賣,自然是安全的很。一旦出了什麼事,陶然還可以快刀斬亂麻,揮劍斬情絲。把這個便宜小舅子給當做棄子丟掉。必要的時候,殺人滅口還不成嗎?要是沒有這點狠辣勁,陶然也不可能坐上布政使這個位置了。

這次錦衣衛來廣州,陶然事前也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尤其是對最近一路走紅的沈子成,他更加謹慎。小心翼翼的從京都的人那裡打探了不少沈子成的消息。不敢說對沈子成了如指掌,卻也不是一無所知。

拉攏沈子成,卻是陶然不敢去做的事。只因沈子成代表的是皇帝,沈子成最大的威力來源,就是聖眷,換句話說,只要沈子成把朱元璋哄高興了,錢,權力,要什麼有什麼。何必跟自己同合汙呢?現在想要朱元璋高興?就把崑崙奴這案子給好好辦了。

陶然忽然淡淡的嘆了口氣,這一次,只怕是要棄幾個子了。雖然車馬炮這一類的有些捨不得,可棄個卒子,明顯也不可能讓沈子成滿足。陶然閉上眼睛,腦海裡瞬間轉過一排官員的名字,這裡,總是有些人要為了大眾而犧牲的。

“死老頭子,想什麼呢?”陶夫人不滿的捅了捅陶然。

陶然睜開眼睛,苦笑道:“我是在想,怎麼把錦衣衛伺候好了,能保住小舅子。”

“別在老孃面前來這一套,”陶夫人冷笑道:“你那模樣,我都看了半輩子了,小眼睛一閉,只怕想的都是坑人的鬼點子。你趕緊想個地方,讓我弟弟安穩了。不然的話,今天晚飯你都沒得吃。”陶然忽然坐了起來,問道:“如今他人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不就是在柳樹衚衕裡的小別院躲著呢。你想做什麼?”陶夫人問道。

陶然哈哈笑道:“這就簡單了,我這就吩咐人去抓他。”

“老孃跟你拼了!”陶夫人一把抄起桌子上的水壺,看那架勢,馬上就要當頭朝陶然砸下去。

陶然急忙跳起來,揮舞著雙手解釋道:“如今抓的是崑崙奴的案子,這會兒,我找人去裝作和小舅子有糾紛,告上衙門,先扣在大牢裡,等風聲過去了。再放他出去,大牢,現在豈不是最安全嗎?夫人,莫砸,莫砸。”p求票求收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