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寶劍上的七星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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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那白衣蒙面人,武功遠在高翔之上,僅僅對換一掌,便迅即遁走,使人看不出他的武功來歷,假如兇手果是白衣蒙面人,他為什麼不殺翔滅口?這是第二點。
其他譬如七星金匕乃高家傳家至寶,怎會留在屍體上?先後兩次有人潛上峰頂偷掘墳墓,是不是意在取回七星金匕?這些,都是暫時難以解釋的疑團。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九天雲龍在他臨行之時,對他說過的幾句話。
當高翔跨上馬背,方上路的時候,九天雲龍曾經執著他的手,沉重地問道:“孩子,假如有一天,你發覺爹爹曾做過一件永遠無法彌補的錯事,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尊敬爹爹嗎?”這幾句話,當時高翔並未在意,及今想來,卻使他心絃狂震,一件永遠無法彌補的錯事。那是指什麼?
高翔心緒萬端,深深陷入苦惱之中,他固然絕不相信父親會做出殺友惡事,但是,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仍然是撲朔離,找不到確定的解釋。
現在,唯一澄清疑團的方法,只有立即趕回青城,當面向父親詢問這一條路子可走了。
正當他心煩意躁,忽然一陣蹄聲由遠而近,曠野中突然出現兩騎快馬。
高翔警覺地站起身來,舉目望去,只見雙騎並轡馳近,馬上一男一女,都約有四旬左右。那男的身披青風擎,懸金柄長刀,女的卻是一身勁裝,肩後斜兩把繡駕雙刀,轡僵相連,二人不時並首偶語,時而繼聲大笑,狀至親呢。
兩騎轉瞬從高翔身前十丈外掠過,那女的突然咦了一聲,向男的揮手示意,兩匹快馬倏被勒住,二人一齊轉過身來向他注視。
高翔正沒好氣,睹狀心裡暗罵道:“哼,這世上愛惹事的人真是不少。”雙手叉,倒要看看兩人準備怎麼樣?
只見那女的用手遙指高翔,對男的低聲說了些什麼,男的臉上頓現怒容,一抖絲僵,直向高翔策馬奔來。
來到近前,那人一雙目在高翔身上仔細掃視了好一陣,眉頭頻皺,似乎怒意更甚。
高翔不耐,但仍強忍住沒有先開口,只在心裡暗罵:“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那人目光一聚,突然冷笑喝問道:“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高翔哼了一聲,冷冷答道:“天下人走天下路,你管得著嗎?”那人怒目叱道:“小輩,你想找死。”一,從馬上疾掠而下。
高翔記得阿媛曾一再叮嚀,傷勢未愈,三內不能提氣跟人動手,但他生寧折不彎,又有滿腹悶氣,一見那人飄向落馬,登時也按捺不住,雙掌一錯,深深提足一口真氣,蓄勢而待。
那女的望見猛催坐馬,也趕了過來,揚聲叫道:“塗哥,不要魯莽,問清楚再動手吧。”那人怒哼道:“這小子好橫蠻。不給他些厲害,他怎知金刀楊淦的手段。”高翔也不示弱,接口道:“便是鋼刀、鐵刀又怎樣?難道這地方是你的,站不得,是嗎?”那女的縱身下馬,含笑問道:“孩子,不要倔強,咱們只想問問你身上那件外衣,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高翔一低頭,這才發覺身上穿的,原來是阿媛替他更換的一件乾淨外衣,並不是自己的一件,眉頭微皺,冷冷答道:“外衣又怎麼樣?總不是我偷來的就是了。”金刀楊淦一聽這話,怒不可遏,大喝道:“小輩還要嘴硬,這件上衣,正是老子的東西,不是偷來是怎樣來的。”高翔也軒眉叱道:“偷就偷,世上就你有這樣的衣服。”一句話未完,金刀楊淦腳下微蹬,迅雷不及掩耳一掠而至,一揚手,飛掌疾劈了過來。
高翔盛怒之下,那股利害,丹田之氣猛運右臂,左掌虛虛一引,身隨掌走,一個旋身,右掌也穿疾然拍出。
兩股動力遙遙一接,砰然一聲,金刀楊淦身形微挫,高翔卻踉蹌退出三步。
金刀楊淦虎目怒睜,冷笑道:“好小子,原來仗恃有幾分內力,便敢目中無人,不要走,再接我一掌。”話落人動,身又上。
但他掌勢二次揚起,勁力尚未發出,卻見高翔突然臉蒼白,嘴角緩緩滲透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那女的慌忙叫喝道:“塗哥,快住手。”金刀楊淦聞聲一愣,正要撤招收勁,萬不料高翔竟雙月暴睜,驀地一聲震天大喝,雙掌疾翻,一股強勁內力,業已反而去。
三掌相抵,怒颶橫飛,金刀楊淦掌腕一震,肩頭連晃三次,高翔卻因怒運真力,牽動傷口,力道才發出一半,哇地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兩腳虛浮,蹬蹬蹬一連向後倒退了七八步,一跤跌坐在地上。
那女的娥眉緊皺,搖頭嘆息道:“這孩子好倔強的子,分明負了傷,竟不肯輸一口氣。”金刀楊淦也怔了片刻,才道:“真是怪事,若說他是被師父所傷,我的外衣又怎會穿在他身上?”那女的擺擺手,移步向前,柔聲問道:“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假如另有誤會,你為什麼不肯解釋呢?”高翔內腑牽痛,冷汗如雨,但卻倔強不肯回答,默默運功,壓抑傷勢,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那女的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轉身對金刀楊淦道:“其中定有溪蹺,咱們還是回去問問阿媛吧,別再他了。”金刀楊淦點點頭,那女的從懷中取出一粒丸藥,輕輕放在高翔身邊,兩人互相嗟嘆一聲,雙雙上馬,揚鞭絕塵而去。
高翔耳聞蹄聲遠去,垂目調息約有大半個時辰,翻騰的內腑才算勉強趨於平靜,睜開眼來,只見前沾滿鮮血,一件乾淨外衣,又得血汙斑斑。
他咬牙從地上站起來,掙扎著脫下那件外衣,憤然撕成碎片,另從行囊中取衣換上,抬腳將那粒藥九踢落亂草中,才又極力支撐衰弱的身子,踉蹌向前走去。
這時,他腦中混混飩飩,幾忘身在何地,喉乾舌燥,傷的痛,唯一的願望,是尋些食物填滿飢腸,然後倒頭一覺,痛痛快快睡上三天三夜,此外,什麼都不奢求了。
昏沉沉不知走了多少路,天早已漆黑,才見到一處城鎮。
他連打聽此地何名的力氣也沒有了,跌跌撞撞進入城中,街道上冷冷清清已不見行人,店肆大多閉門休市,竟沒有可供歇息的地方。
轉過兩處街角,好容易找到一家磨房,房裡猶有燈光,一對中年夫婦,正驅策一匹健驢轉磨,屋角火爐上,煮著滿滿一鍋豆汁熱氣蒸騰,香味撲鼻。
高翔飢火如焚,毫不猶豫地跨了進去,扶門顫聲叫道:“請問,賢夫婦能分售一碗豆汁,聊抑飢火嗎?”那磨房主人是個駝背漢,聞聲一回頭,見高翔間血漬猶殷,又是個年輕陌生客人,連忙扶他坐下,叫婦人盛來一碗豆汁,又在廚中取來幾樣簡單糕點,一邊請高翔食用,一邊關切地問道:“公子怎會落得這般狼狽?敢是途中遇到什麼意外?”高翔無暇回答,一口氣把豆汁糕點吃完,神略振,長噓一聲,解開行囊取出一片金葉,遞給駝背店主,道:“濟飢之德,理當厚謝,在下孤身趕路,人困力乏,煩擾賢夫婦代覓一處恿宿之處,這點東西,權作使費如何?”駝子夫婦一見高翔打開行囊,不倒一口涼氣,我的天,那麼多黃澄澄的金葉,碧綠的翡翠,鮮紅的瑪瑞、晶瑩的珍珠,他們活了半輩子,連做夢也沒有夢見過這許多光彩奪目的奇珍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