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探虛實鬥法甘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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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神荼一雙老眼,不住打量神定氣閒,臉上充滿自信自負神的華斌,低聲向柯萬成道:“柯老弟,此人來路可疑,何不讓他與副長上見面,也好知道他的來意。”矮神荼說話的聲音甚低,連在旁的乾坤一刀也沒聽清他說些什麼。
可是,兩丈外的華斌卻聽了個字字入耳,呵呵大笑道:“鄧兄說得不錯,反正區區已經來了,而且有備而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早見總比晚見好,何不讓區區與貴長上面對面說個一清二楚,華某不想傷了彼此的和氣,能和平解決豈不皆大歡喜?貴長上也許不在,副長上仍可做主。”柯萬成意動,問道:“閣下為何而來?”華斌道:“筵無好筵,會無好會,陳兵相見,當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但如果彼此皆有誠意,又當別論。”柯萬成冷笑道:“好一個陳兵相見,閣下似乎頗為自信呢。”華斌傲然道:“如無自信,不才便不會來了。”柯萬成道:“閣下共帶來十幾個人,可知道閣下的人全在敝長上的監視下嗎?”華斌道:“不才並未輕估貴長上的實力,相反地,貴長上並不知區區的底細。你們的人固然武功超絕,很了不起,可是,在幻境遁甲奇陣的圍困下,不才可以保證在片刻間,你們這些高手便可成為階下之囚。柯兄,如果你認為區區是空言恫嚇,便將後悔無及。”語音一頓,華斌臉一沉,目光轉變為凌厲,儒衫突然外漲,衣袖袍袂無風自搖,獵獵有聲,又道:“柯兄,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自命不凡錯過機會了,快領在下去見貴長上,領路。”柯萬成心中暗凜,大震駭,被華斌這番軟硬兼施的話所驚,也被華斌的古怪神態嚇了一跳。
正在心中遲疑,左方果林深處,突傳來陰森冷硬,令人悚然的女人嗓音道:“華斌,不要和他羅呼,打進去,叫他們的主子出來客,任何拒絕合作的人,殺無赦。”華斌向語音傳來的方向欠身抱拳施扎,神肅穆,恭敬地答道:“屬下遵命,這就發動襲擊。”柯萬成大驚失,附近不知有多少高手隱身,可能已陷入對方的重圍,大事不妙。
華斌一聲低嘯,大踏步向柯萬成迫進,從外表看,僅是快步接近而已,不可能太快,其實一步踏出便有八尺以上,進兩步便已近身,迅疾無比。
柯萬成一聲,大吼一驚,著衝來的快速人影,功行右掌攻出一招“吳剛伐桂”掌如開山巨斧,威猛絕倫。
華斌伸出的巨靈之爪,本來抓向柯萬成的五官,立即向下一沉,反抓柯萬成的手腕。
雙方都快,反應超人,柯萬成掌不敢下落,變劈為拍移位接爪。
啪的一聲響,掌爪接實,兇猛的勁道八方進發,雙方一沾即走,人影倏然分開。
柯萬成斜退兩步,臉一變,瞥了右小臂一眼,倒一口涼氣。
右小臂的衣袖,出現三個指頭抓裂的裂痕,每一裂痕長約寸餘,按理,裂縫該是指尖割裂的,但指痕宛然,像是中指處溶化了,不是裂縫而是腐蝕似的孔。
柯萬成見多識廣,駭然道:“閣下好高明的腐骨爪,在下的小天羅大定真氣,依然擋不住閣下的可怕的爪勁。”華跑傲然一笑道:“你如果不是見機用上卸力術,早一剎那撤招,你的右臂該已毀了。”華斌這一抓,抓得柯萬成心中發虛。
柯萬成雙掌一錯,開始遊走爭取空門,咬牙道:“你閣下的武功,比在下高不了多少,想擊破在下護體的小天羅大定真氣,還不是太容易的事。”華斌哼了一聲道:“在下就讓你開開眼界。”聲出人到,閃電似的衝進,雙爪左右齊發,連攻了十餘招之多。
柯萬成不敢硬接,換了六七次方位,有驚無險地八方遊走避招化招,也乘機回敬了四五掌。
華斌眼中的殺機漸濃,把勢一變,左爪右掌奇招迭出,聲勢之雄,無與倫比。
柯萬成腳下漸亂,窮於應付。
片刻間,柯萬成被迫至院牆下死角。
旁立的矮神荼看出了危機,掠出叫道:“姓華的,老夫…”話未完,華斌一聲長笑,左爪已奇快絕倫地光臨柯萬成的口,速度似乎加快了一倍。
柯萬成大駭,後退已經不可能,院牆在身後不足一尺,唯一的活路是向側閃。
身形剛向左閃,只看到華斌的左爪突然變掌,猛地向外一拂。
啪的一聲暴響,柯萬成的左助捱了重重一擊。
同時,人影乍合,矮神荼到了。
華斌冷哼一聲,右掌疾揮。
掠到搶救柯萬成的矮神荼,大叫一聲反而後退,右被華斌的右掌背擊中,被震退了一丈以外。
柯萬成扭身摔倒,向側急滾。
華斌如影附形跟到,一腳踢中柯萬成的小腹,然後一腳踏住右膝,冷笑道:“如果你閣下沒有利用價值,在下早就斃了你了。”柯萬成痛得太陽的青筋不住動,忍痛問道:“勝華的,你到底有何陰謀?”華斌傲然道:“不是陰謀,而是要幫助你們。”柯萬成一驚,道:“幫助?你的話是何用意?”華斌獰笑道:“寶藏的消息,引來了大江南北不少成名人物,也將大河兩岸的高手引來了。咱們已先後幫助了不少人,他們皆向咱們發誓效忠,現在輪到你們了。”臉灰敗的矮神荼從側方迫近,厲聲道:“姓華的,原來雷芙蓉有關寶藏的消息,是你們設下的陰謀,”華斌傲然道:“說陰謀未免太難聽,應該說我們是真心誠意來幫助你們,幫助你們獲得比寶藏更富足的名和利,把富貴榮華往你們懷裡推,你們該心存才是。”柯萬成掙扎而起,斥道:“一派胡言。你說的不是人話。”華斌沉聲道:“姓柯的,華某耐有限,不要怒了。見了貴長上之後,便知華某說的是不是一派胡言了。”院門口出現一名大漢,亮聲道:“何兄,不必和他糾纏不清了,副長上要你領他們進來,看他們有何圖謀。”柯萬成一咬牙,道:“好,兄弟就領他們進去。”同一期間,趙羽飛已返回三江鏢局。
不久,石頭匆匆返店,向趙羽飛道:“大爺,小的見到文公柏了。”趙羽飛一怔,問道:“有人找你嗎?”石頭搖頭,抖動著招風耳道:“沒有,連文公柏也不理會我。”趙羽飛道:“你把見到文公柏的經過說來聽聽。”五頭道:“小的在一處街口,看見他和一個船伕打扮的大漢在一起,小的故意站在街心擋住他的去路,他只瞥了小的一眼,就毫無表示越過小的身側走了。”趙羽飛問:“他們說了些什麼話?”石頭搖頭道:“什麼都沒有說,兩人像是啞巴。”趙羽飛向總鏢師李鎮道:“總鏢師派人到虎踞門外荷香池,暗中留意陶森那些人的動靜。”李鎮道:“譚老師有兩個人派在荷香池附近,有事就另派人返店稟報。”趙羽飛道:“譚老師派去的人,可能已被對方看穿身份了,因此再派去的人,必須是極少在外走動的生手。如我所料不差,他們將有所舉動了。”李鎮道:“好,我這就將人派出。”趙羽飛道:“我和石頭到京口渡走走,看看那五艘形跡可疑的畫舫,也許能查出一些線索。”京口渡也叫西律或算山渡,是到揚州的大渡口。
這一帶碼頭檣桅林立,經常泊有百十艘大小船隻。
距碼頭尚有半里地,劈面碰上正在返城稟的眼線。那是三江鏢局的一名鏢師,欣然行禮道:“趙大俠來得好,小的正要返城稟報消息。”趙羽飛知道有變,問道:“是不是船已經走了?”眼線一怔,問道:“咦,趙大俠已經知道了?”石頭笑道:“我家大爺什麼事都知道。”眼線向西北江心一指,道:“看,那五艘魚貫揚帆急駛的船,已經啟碇一刻左右,快接近山南的門檻石了。”金山雄峙江邊,距城六。七里,遠遠地可看到金碧輝煌的金山寺,妙高峰旁的浮王塔極為壯觀。
五艘雙桅大船風帆已經扯滿,像五頭天鵝,輕靈地逆水上航,速度比其他的船隻快得多。
趙羽飛向石頭問道:“上次在杭州,你所看到的那艘船,是不是五艘中的一艘?”石頭猛抓頭皮,道:“大爺,看不清,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趙羽飛苦笑道:“我們遲來一步,可惜。”石頭愣頭愣腦,但有時卻又顯得明,道:“大爺,小的認為沒有杭州那艘船。”趙羽飛信口道:“怎見得?你不是說看不清嗎?”石頭道:“不久前,小的在街上碰見文公柏,他不可能趕得及上船,可知這五艘船都不是文公柏的。”趙羽飛搖頭道:“文公柏用不著在此地上船,他可以從陸路趕到前面與船會合,或者另僱小舟趕上去。”石頭道:“大爺說得是,小的就想不到。”趙羽飛道:“由於你在街上看到了他,所議他故意不上船,讓我去瞎猜亂信。”石頭問道:“大爺,我們要不要僱船追上去?”趙羽飛注視著逐漸遠去的帆影,神有點兒不安,沉良久,道:“他們為何撤走,委實令人百思莫解。”石頭道:“大爺認為文公柏就此走了?”趙羽飛道:“好像是走了,問題是他們為何突然撤走了?”他當然不敢斷定文公柏一群人.來否真的就此撤走了,如果真的撤走,在情理上未免說不過去。
文公柏怎知道他在杭州隱居,為何要將他從杭州引來鎮江,卻又突然一走了之。
他知道,即將有大事發生了。
文公柏既然將他引來鎮江,絕不會就此罷手的。雷府的事,僅是陰謀的一部份而已,可說局勢已相當明朗,問題是對方的目的何在?
文公柏到底是不是水仙宮的人?這五艘形跡可疑的大船,是不是有碩果僅存的水仙舫在內?
問題在文公柏身上,他不能與對方捉藏了,必須以快速的行動,文公柏現出原形來。
他立即向眼線道:“你立即向總鏢師稟明情況,請總鏢師立即派船追蹤那五艘大船。”眼線欠身道:“小的這就返回鏢局稟報。”送走了眼線,他向石頭道:“走,我們到城南郊走走。”石頭道:“大爺,到荷香池去找陶森?”趙羽飛笑道:“荷香池附近找不到陶森,他們已經走了。”石頭不再多問,他本來就是一個不用心思的人。
不久,他們到達龍岡大院。
大院靜悄悄,似乎人影俱無,人都走光了。
趙羽飛找到留下的兩個門子,一問之下,門子告訴他,洪大爺已帶了所有的人,到外地避禍去了,上次雷民兄妹不期而至,群雄登門索人,出了人命,洪大爺心中害怕,當天便離家,到何處避禍誰也不知道。
問不出頭緒,趙羽飛只好失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