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探虛實鬥法甘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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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一聲驚叫,鋼刀脫手飛拋,人也摔倒在丈外,重重地跌入花圃內去了。
趙羽飛也因此而耽擱了片刻,但仍不死心,重新衝入花樹叢中追趕發暗器的人。
可是,追了一、二十步,他便知追不上了,鳳凰池南端全是翠竹,發暗器的人已蹤跡不見。
他回頭搶入舍,雷民兄妹與其他的人皆失了蹤,不知逃至何處去了,連死傷的人也全部失蹤。
他收了寶刀,頓足苦笑自語道:“一步錯全盤皆輸,我失敗了。”他立即動身返城,不再作無謂的追蹤。
雷家兄妹的身份,迄今仍像謎一般難解,除非他能活捉雷民兄妹,不然毫無證實對方身份的希望。
疑雲重重,似乎情勢愈來愈複雜了。
如果雷民兄妹是偽裝的,那麼,他倆必定是陶森的黨羽,為何陶森夥同大批爪牙,借途跟蹤下手攔截雷民兄妹?
是否陶森只是故作姿態,虛張聲勢假追蹤以亂人耳目,雷民兄妹並未隱起身份,返鎮江時也不急於趕路,數行程中,追蹤的人盡有下手的機會,為何不見有人下手截擊,直至到達地頭,方在龍岡大院發起襲擊?
他大困惑,忖道:“龍岡大院的衝突,不像有假。晤,有空得再走一次龍岡大院,問問上次的結果。”雷民兄妹是逃入舍脫身的,舍內建有秘室和地道足以藏身,趙羽飛也知搜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並未入屋搜尋。
不久,兄妹倆與秦道先重出廳堂。秦道先已裹了傷,傷巾包住了頭部,狀極滑稽可笑。
雷民餘悸猶在,拍著茶几切齒道:“這小畜生來得出乎意料之外,在太湖我就知道他已經對我起了疑心,算定他在路上會追上來,登船詢問寶藏的事,卻沒料到沿途有人搗亂,始終不見他跟上來登船送死,而咱們毫無準備時,突然登門興師問罪。該死的東西,後我絕不饒他。”秦道先搖頭苦笑道:“想不到這傢伙如此高明,看來咱們必須及早撤走,以免他去而復來,屆時恐怕誰也走不了,也許會全部葬送在此地呢。”雷民道:“在未接獲回訊之前,誰敢離開?上面責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廳門外突傳來一聲悅耳的輕笑,冷鳳偕一名侍女突然出現,踱入廳堂媚笑道:“諸位稍安毋燥,本姑娘不是因雷姑娘而來的。”雷民倏然離座,唰一聲抖開了摺扇。
雷芙蓉也拔劍而起,嬌叱道:“站住。你們在龍風大院打上門來,顯然不懷好意,到底為何而來?”冷鳳在堂下止步,笑道:“為保全你們的命而來。”雷民冷笑道:“是為了舍妹而來?是不是要舍妹將寶藏告訴你,且以命為換條件?
哼,你打錯主意了。在下不見得怕你,不要欺人大其,女人。”冷鳳不在乎他的暴,泰然道:“本姑娘用暗器引走趙羽飛,給你們爭取到脫身的好機會,你們尚未謝我呢。”雷民一怔,接著冷笑道:“剛才是你們用暗器相助?但還不至於令在下恩圖報,命舍妹將寶藏告訴你。”冷鳳格格嬌笑,道:“是否真有寶藏,你們應該心中明白。”雷芙蓉接口道:“本姑娘可以死,絕不吐半個字。”冷鳳道:“本姑娘不過問寶藏的事,你們滿意了吧?”雷民訝然問道:“那你為何而來?”冷鳳道:“你們的計謀,已被趙羽飛識破,已沒有再按計辦事的必要,可按兵不動,在此等候貴長上傳來的消息。請立即派人進入雷府求見雷遠聲,他會將內情奉告。”雷民大驚,問道:“你怎知道咱們的秘密?”冷鳳笑道:“不要問為什麼。其實,你與陶森皆是一家人,只因為調遣時未計及可能發生的變化,事先不曾有所聯繫,因此有諸多誤會。陶森的人不曾在途中出面攔截,難道你不到奇怪?”雷民意動,低頭沉思。
冷鳳淡淡一笑,又道:“因為陶森不斷接到指示,再碰上柯萬成一群聞風趕來趁火打劫的人,要盡力保護,所以直至你們奉命至龍岡大院暫住,方奉命出面虛張聲勢截擊。”雷民大困惑,道:“你…你好像真知道咱們的秘密?”冷鳳道:“你不是也奉到指示,不許向陶森的人下毒手嗎、”雷民驚然問道:“這麼說來,姑娘也是自己人了,但在下似乎記得,你下毒手擊斃了陶森的人。”冷鳳道:“那三個老鬼,是真正想擒令妹問寶藏下落的人,尤其那個死鬼夏法主,是反對與我們合作最出力的人,因此要假手本姑娘乘機除去他。”雷民搖頭苦笑,問道:“姑娘是…”冷鳳搶著接口道:“不要問本姑娘的來歷。總之,今早各方的主事人物,皆已接到指示了,不久你們便可分清敵友,各自分頭辦事,不再公然出面製造事端,只須神出鬼沒隱身散佈謠言,飄忽不定忽隱忽視,讓趙羽飛疑神疑克疲於奔命便可,不必和他硬碰硬正面衝突了。”雷民道:“在下的長上到達,足以將趙羽飛置於死地。”冷鳳搖頭道:“對機未至,你們都不是他的敵手,只能智取,不可力敵。只要你們能把他纏住,拖住他讓他沒有機會離開鎮江,你們便成功了。”雷民正想再問,冷鳳已向外退走,道:“不必多問,你們不是有權決策的人。至於柯萬成那些人,相信不久便可轉變態度了。雷公子,請通知令友,叫他暫時制止拜火教那些人,不可在城內玩火,上次黃葉寺他們用火攻,幸好寺僧退至太湖並未報官,萬一驚動官府,他們必將無立足之地,便失去利用價值了,官府對縱火的人,絕不會置之不理的。”冷鳳最後嫣然一笑,出廳飄然而去。
在府後街衛公堂右鄰的小巷,冷鳳主婢進入一座大宅。不久,出來一個相貌堂堂,玉面朱,身材高大的白衣書生,大袖飄飄出門而去。身後,跟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書童,挾了一隻長型的大拜匣。
兩人出西南,一搖三援過了千秋橋,向南一折,沿小徑到達海嶽庵。
海嶽庵不是住尼姑的寺廟,而是宋朝的書法大家崇襄陽,經過鎮江(時稱潤州)時愛此地江山之勝,因而買宅隱居,自書其匾額為海嶽庵,目前成為當地的古蹟,宅與運河對岸西南城頭上的萬歲樓遙遙相對,是當地讀書士子經常聚會的地方。
由海嶽庵向西嶽有一條小徑,半里外果林深處,有一座四合院大宅。
書生距大宅約百十步,路旁的灌木叢中,突然傳出一聲呼哨。
書生站住了,背手而立目光落在遠處,低聲問道:“有何變化?正主兒有何異動?”灌木叢中傳出語聲,一個蒼老的嗓音答道:“毫無動靜,僅半個時辰前,有兩名大漢進入,似是派出去的眼線回報。”書生點點頭道:“好,聽招呼現身。”躲在灌木叢內的人道:“屬下遵命。”書生再問道:“羅天奇那些人怎樣了?”潛伏的人道:“半個時辰之前,已經撤離焦宅,是百靈姑娘叫他們走的。”書生大一揮,從容走向果林深處的大宅。
距宅前的廣場尚有二十步左右,路右的一株大樹後閃出一個健壯的中年村夫,亮聲問道:“站住,公子爺是否走錯了地方?”書生淡淡一笑,止步瞥了村夫一眼.道:“小生不是來遊海嶽庵的.是來拜會貴宅的客人。”說拜會客人而不說拜會本人.可把村夫糊塗了,呆了一呆,問道:“客人,哪來的客人?”書生道:“門神解元與柯萬成,不是貴宅的賓客嗎?尊駕不會說不知道吧?”村夫一驚,恍然道:“原來是道上的,在下幾乎被你這身儒衫唬住了。請問貴姓大名?
來見解爺、柯爺有何見教?”書生笑道:“小生姓華,名斌。呵呵,穿了這襲儒衫,你總不能說在下不是斯文的讀書人。”村夫眼中有戒意,道:“閣下還沒說明來意呢。”華斌臉一沉,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喜怒無常變化甚快,眼中冷電四,沉聲道:“你只要通報便成,廢話少說,休怪無禮。”村夫然變,怒聲道:“咦,你兇什麼?”華斌哼了一聲道:“閣下,你難道要本書生打進去?”村夫順手抄起擱在樹上的草鋤,怪眼一翻,道:“你未必能通得過在下這一關,勝得了在下中鋤,再講打進去並不算遲。”華斌裝腔作勢起衣袖道:“不信何不出來試試?小生就讓你開開眼界。”村夫大踏步出到路中,冷笑道:“秀才打架,在下如不見識見識,豈不是一大憾事?你就取出拜匣裡的劍,讓在下開開眼界吧。”華斌拉開馬步,冷笑道:“鬥你一個看門把路的小人物,犯得著用劍。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村夫被怒得火冒三千丈,草鋤一掄,攔便掃,極為猛烈,罡風虎虎,似乎想一鋤將書生掃成兩段。
華斌在村夫的鋤勢始動的剎那間,不退反進,閃電似的撞入村夫懷中。
鋤是長兵刃,如果未能取得初期的速度,勁便無法發揮,被人貼身便算是輸了一半。
村夫大駭,可是,招已發不可能收拾變括了,硬著頭皮在百忙中移動,力貫鋤柄中段,加快地擊向華斌的左臂,移動的手法相當練。
華斌不理會左臂,右掌貼上了村夫的口,冷哼一聲,真力驟發。
村夫渾身一震,力道全消,踉蹌連退五、六步,臉突然變得白中泛青,站立不牢,首先是草鋤脫手墜地,然後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腿一軟摔倒在地。
華斌放下衣袖,冷笑道:“留你一命,區區還不想殺你。”不遠處的院門前,站著相貌威猛的柯萬成,兩側是乾坤一刀葉克定和矮神荼鄧風。
柯萬成虎目怒睜,沉聲道:“能一掌把大名鼎鼎的公冶虹擊倒,閣下的身手足以擠身於一高手之林,過來說話。”華斌從容舉步,泰然道:“好說好說,柯兄誇獎了。貴長上夏深兄是否在家?區區華斌專誠前來拜會。”柯萬成冷笑道:“閣下的消息的確令人佩服,你帶了多少人來?”華斌已接近至兩丈左右,止步笑道:“不多不多,十幾個人而已,在雙方未決裂前,他們不會現身打擾。”柯萬成雙掌一援,道:“敝長上正好在此,但閣下必須過得了柯某這一關,不然免談。”華斌仍保持風度,含笑道:“柯兄練了絕學小天羅大定真氣,已練至八成火候,將臻不受外力所侵境界,華某說不得只好獻五,不自量力。以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領教柯兄的無雙絕學。”柯萬成臉略變。對方一口說出他所練的奇功,當然知道他的底細,在心理上難免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