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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壽說,“奴先退下了。”他叫退了殿中的宮人,從外面將門帶上了。
辛慎言慢慢轉身環視了一圈殿中,靈堂肅穆而莊嚴,正中間放著棺材,棺材前是季麓生的靈位。他不敢再走近了,那棺材裡躺著的是他此生的冤孽,是他的摯愛。上千個與他同榻而眠的夜裡,季麓生都是那樣靜靜地躺在他身邊,均勻地呼著,有時眉頭會皺起,或是在夢裡囈語。辛慎言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他的睡顏。以前季麓生閉上雙眼,代表著他們短暫的寧靜,而現在,卻是永恆的死亡。
他跪倒在靈前,眼淚無聲無息地湧出眼眶,他哭得不停氣,卻發不出一點點聲音,彷彿所有的哀切都被這滾燙的淚水噬了,將他的心燙出一片漏。
“我……我回來了。”
“我來看你了,但是我來晚了。”
“你會不會怪我?”辛慎言擦著臉,但眼前仍花了一片。他哭得伏倒在地上,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他坐起身,不再淚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他的眼睛因為哭了太久而幹疼,鼻子也住了,只能微張著嘴呼。
夜悄然潛進殿裡,鋪滿黑暗,辛慎言站起身,看著季麓生的靈位,突然想起,很多年之前,季麓生是不是也是這樣看著他的母親的?那之後,對於他來說,世上只餘他一人,他又是怎麼孤身過那麼多年的呢?
辛慎言真想問問他,如果這世上只剩自己一個人,那該怎麼活下去。
許是他關於生死的疑惑太過強烈和真誠,所以上天派人來回答他了。
“言兒,你來了。”那一瞬間一切都停止了,辛慎言僵硬地轉頭,看向角落。
季麓生從殿後的層層帷幔裡走出,站在棺後。他穿著一身白寢衣,披散著一頭黑髮,辛慎言不知是否是因為他已經故去,所以臉格外蒼白。
“……麓生?”辛慎言眨了眨眼睛,喃喃道,“看來頭七回魂竟然是真的。”季麓生笑了一下,又迅速收斂了笑容。
“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他淡淡道,眸中顯得特別清亮。
辛慎言眼淚又滾了下來,“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對不起對不起!”季麓生搖搖頭,“怎麼會呢,一點也不晚。”
“你為什麼會……秋圍的傷不是早就好了嗎?”辛慎言要上前,卻被制止了。
季麓生若有所思:“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不能過來,你一過來,我就得走了。言兒,把眼淚擦了,莫再哭了。”辛慎言拿袖子胡亂擦了擦,不停點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他突然有種此生的淚都要在這裡盡了的錯覺。
“言兒,如果再讓你選一次,你還會離開我嗎?”辛慎言抬起頭茫地看著他,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離開之後才發現,我、我好像,不對,我本不想和你分開。我在河西聽到你的消息,就立刻趕了回來,可我還是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走了之後我就知道那些信的事了,我什麼都知道了,言兒。我從來都不愛你叔父,我愛的一直是你。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辛慎言哭道:“我不敢和你說。我以前暗示過你那麼多回,你一次也沒想起來我,還叫我不準再提。我怕你知道那些信是我寫的,該更討厭我了。”
“是我之過,都是我太笨了。”季麓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辛慎言面前,輕輕地擦拭他的眼角,“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放你走……但那時,我會和你一起走的。”辛慎言抬頭看他,不知他是何意。
“所以……我現在和你走,你還要不要我了?”季麓生低頭與他對視,眼神溫柔。
辛慎言睜大了眼,直直地看著他,繼而突然想到了什麼,推開他低頭去看地上的影子。
影子在……手也是熱的。
他終於明白過來了。
“季麓生!!!”*家暴現場預警第20章延年“言兒!我真的錯了!你別走呀!”季麓生光著腳追在辛慎言之後,跑得並不快,辛慎言負氣往門口走了兩步,想想還是回了頭,惱怒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幹什麼?鬧了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為了騙我回來?”季麓生見他真的生氣了,只得老實地站在他面前,低頭一錯不錯地看著辛慎言,等他先消消氣。
“你別這麼看著我……”辛慎言羞惱地別過頭,他實在受不了季麓生那溼潤的眼神粘在他身上,“一國之君,怎可如此兒戲。”季麓生鬆了口氣,雙手按著他肩膀:“原來你是氣這個嗎?我以為你是在氣我騙你……”
“……也有一點。”辛慎言無奈,“可那也是我自願回來的,不能完全怪你。”聽到這話,季麓生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眼裡閃起了光,他用力地把辛慎言抱進懷裡,低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你走了之後,我夜裡難以入眠,一遍遍地看我們當年往來的書信,回憶我兒時在淮南王府的光景,我才明白,為什麼你執意要走。我從來夢寐以求的都不是這皇位,卻被仇恨和陰謀上了萬仞之巔……我在冰冷的皇宮裡呆得太久了,久到那年除夕夜的鳳儀亭已經變成了上輩子的事,還好你來到了我身邊。”
“你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