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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臺向來沒意見,只應了聲“好”。
宋老闆手藝不錯,大多是留洋那陣子練出來的。宋老先生為人嚴厲,對自己親兒子也不手軟,期間半個子兒都沒多給,宋臻便在住處開小灶,幾年下來,手藝比起何阿姨來也不遑多讓。
面還沒下鍋,蘇雲臺坐在沙發裡等,沒兩分鐘,就歪倒下去,睜著雙眼睛瞪天花板。
他來帝王令的頭一頓,也是宋老闆下的廚。番茄炒雞蛋,蒜蓉西蘭花,並一碗白粥,騰騰熱氣裡他吃得狼虎嚥,一口氣都不敢松,生怕稍一鬆懈,情緒湧上來,他又要不甘,他又要後悔。
時至今,原先那麼點哀慼勁兒早被磨得一乾二淨,他能遊刃有餘地扮演一個好情人,上下,人前人後,無可挑剔,不越雷池。
宋臻洗了幾芥蘭,扔進沸水裡篩過,撈出來仍綠得鮮亮。
本就是個俊朗的人,這會兒還拿著刀細細片火腿,這老東西手指頭生得長,不纖細不獷,筋骨恰如其分,活動起來很是漂亮。蘇雲臺盯著瞧,拿眼睛一寸寸地篦過來,由手到臂,由臂到肩,再到後背,這地方他攀過,抓過,咬過,吻過,即便隔著大半個客廳,隔著敞開的廚房,隔著衣服,他都能描得出這副緊實的身軀,硬朗,有力,叫人沉。
看得太久,眼見這老傢伙要轉身拿雞蛋了,蘇雲臺惶惶地轉過眼睛,胡亂地掃,又瞧見茶几上擺著的x光片。
陸小為確實是個尤物,腳腕子都長得巧秀氣,腿骨頎長,帶著暢的弧度。這樣的腿適合跳舞,也適合在上夾緊別人的身。
蘇雲臺瞥了一眼前頭,見宋臻又背過身去了,鬼使神差地,把整張x光片了出來。
宋老闆盛了面,一轉身就看見蘇雲臺躺在沙發上,抬高了一條腿,跟一張x光片比腳腕子。
他下頭沒穿內褲,光漏了一室,腳背繃著,腳腕子還轉來轉去。到底是打小練武戲學游泳的人,腿長且直,肌線條分明,皮膚還白瑩瑩的,一動就能勾著人視線。
蘇雲臺沒注意宋臻過來,直等人到了跟前,腳腕子被拿住了,才輕呼了一聲,瞪著雙眼睛,說:“鬆開。”宋臻接過x光片,也瞧了一眼,“看上癮了?”蘇雲臺一蹬腿,力氣還大,宋臻順勢鬆手,他立馬翻身坐起來,拉好睡衣,正經八百的,“這腿韌不錯。”宋臻笑了一聲,把x光片放回茶几,“確實不錯。”這話裡的意思搭著好幾重,蘇雲臺面不改,只看著眼前的面,暖融融的香氣裡,他問:“我要是故意踩傷他的呢?”宋臻起先沒說話,也沒動,只看著他,眼睛裡沉甸甸的,如有千鈞,最後才伸出手,強迫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你是故意的嗎?”
“不是。”蘇雲臺說得直截了當,一雙眼睛倒隔江隔海,霧濛濛的,看不清。
“那不就行了。”宋臻終於放開他,示意那一碗麵,“趕緊吃。”蘇雲臺端起碗,緩慢地眨了眨眼,宋臻平裡不常催他,於是機警地問了一句,“一會兒有事?”宋臻笑了笑,很快很短,聲音渾厚,“要回一趟家。”第21章(上)這家肯定不是蘇雲臺的家,他的家早分崩離析,一半被關在監獄,一半被埋在墓地。這家說的是宋老闆的家,有宋摯在的家,蘇雲臺垂著眼睛只管呲溜麵條,不樂意,卻也不說穿,到坐上古斯特了,仍悶悶不樂,扭頭只看窗外。
宋家在玫瑰堡有片宅子,窮兇極惡地佔了8畝地,一年四季綠草茵茵,噴泉泳池點綴其間,離馬術中心還不遠。這地方蘇雲臺不常來,宋臻也不常回。
車開進大門,離主宅還有好一段距離,宋臻就拉著蘇雲臺要下車,說是走走,曬曬太陽,順便去去黴氣。連陰雨,今兒才難得放了一回晴,風不大,混著股子草木香氣,吹著舒服,蘇雲臺再懶,也被滿目初夏的光景震得心頭舒暢,手腳都像輕快了,跟著宋臻沿著小道一步步走。
經過花園,藤架底下有兩個人下棋,蘇雲臺一見就縮脖子,一步三挪地想溜走。宋臻也看見了,攬著他肩膀不讓人逃,走過去叫了一聲,爸,江叔。
江叔就是宋摯的秘書,在帝王令裡親手把蘇雲臺拎上陽臺欄杆的那一位。這人比宋摯還大幾歲,身板硬朗,身手深不可測,比起秘書,其實更像個保鏢。整個嘉文集團,除開宋摯,沒人知道他什麼背景,只知道他是空降來的,一來就坐了個要職,一坐就坐了四十年。
蘇雲臺跟著叫人,老大不自在。
宋摯心神都在棋盤上,頭都沒抬一下,等了許久,落下一子。宋臻掃了一眼,宋摯這一手下去,黑子做活,得了五目,白子右路已然告破,僅靠局面上的底子硬撐。
下完這一手,宋摯昂起下巴瞥了一眼,很快又轉回棋盤,說:“老江,去給人帶帶路。”江秘書站起來,對著蘇雲臺說了個“請”。
蘇雲臺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這姓江的長得算周正,可側臉有道一指來長的疤,臉一板,就顯得凶神惡煞。宋臻搖頭笑了笑,拍拍他後背,讓他先跟著進屋。
蘇雲臺一走,宋臻就坐到藤架底下,接替江秘書執白。
宋摯見他琢磨著,問:“依你看,白棋還能不能活?”老爺子修煉多年,於此道,這是打算拿棋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