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向安樂侯,“安樂侯想怎麼處置薛遠?”安樂侯表情有些微妙,又羞愧又是怒火中燒,若是因為他兒子品行不端而放了薛遠,那這口氣他怎麼也忍不了,“臣只知道,誰切了我兒的尾指,誰就拿自己的尾指來還。”顧元白眼睛微眯,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
安樂侯猛然想起,和他這個毫無實權的宗親不一樣,薛遠的父親可是薛將軍,手裡有實權的忠良。而這個忠良,更是在近被聖上委以了重任。
薛府的主人為聖上賣命,聖上怎麼也得照顧照顧薛府,安樂侯頭上的冷汗了下來。
三代忠良怎麼也比他們這群靠著皇室吃飯的窩囊廢討皇上喜歡吧?
正在這時,安樂侯世子猛得站了起來,好像被嚇到了一半,抖著手抓住了安樂侯的手臂,大聲道:“我不要他的手指!我要打他五十大板,再剝奪他的軍功!”安樂侯眼睛一亮。
安樂侯世子不敢看薛遠一眼,因為一旦看到了薛遠,他就會渾身發抖,就會想起那恐怖的一夜。
那天黑夜,刀子在月光下反著寒光,薛遠聲音低沉,帶著笑:“老子要是撤不了職,世子爺,這事都得怪你。”
“我也得找你。而你只要不死我,”匕首拍在臉上,對面威脅的人慢條斯理地笑著,“就得被我死。”安樂侯世子都快要哭了,“聖上,剝奪他軍功就行了。”安樂侯思索片刻,也覺得這樣很是出氣,硬邦邦跟著道:“聖上,先前是臣莽撞了,犬子說的對。既然如此,我敢問薛大人一句,你受不受這五十大板?”薛遠行禮:“臣一切聽聖上所言。”顧元白半晌後,才道:“既然如此,就依安樂侯所言。”薛遠就被帶了出去,為了以安撫安樂侯之心,薛遠就在門前被打上這五十大板。
沉重的板木打在身上的聲音透過房門沉悶傳入殿中,薛遠一聲不哼,偶爾之間才會響起幾聲悶哼。
顧元白靜了一會兒,突然拿起了筷子,面無表情地繼續用著膳。
田福生小心翼翼道:“聖上,小的讓御膳房再給您上一輪新的膳食?”顧元白:“退下。”田福生不敢再說,悄聲退了下去。
白玉筷子在瓷盤上碰出點點清脆聲響,每一聲都在外頭沉聲的板木之間響起。安樂侯世子隨著一聲聲的悶響臉越來越白,頭上的汗珠滾滾落下。
殿內沒有一絲聲音,更因為如此,外頭的聲音才更加清晰。
沉沉悶悶,聲聲入耳。
身體弱的人,打得狠的話,三十大板都能打死人。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等到外頭終於停了,安樂侯頭上的也不由泌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顧元白放下了筷子,淡淡道:“薛遠在荊湖南,抓捕了反叛軍重要黨羽數十人,俘虜地方士兵萬人以上。安樂侯世子這尾指貴,貴得連這等軍功也能抹去。”安樂侯心中一顫,父子兩人連忙跪倒在地:“臣惶恐,臣失言……”
“荊湖南和江南數十萬民眾,這些免於戰亂傾軋的百姓命也抵不過世子的一手指,”顧元白繼續道,“紈絝囂張,跋扈不講道理,安樂侯世子好得很,手指也值錢得很。”安樂侯與其世子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了。
良久,顧元白才道:“退下吧。”安樂侯不敢再提軍功的事,他與安樂侯世子兩個人勉強起身,朝著顧元白行了禮,匆匆從宮殿褪去。
外頭行刑的侍衛走了進來,稟報道:“聖上,五十大板已行刑完畢了。”站在一旁聽到這話的褚衛和常玉言心情複雜。
顧元白朝著一旁看了一眼,讓他們退了下去。褚衛從宮殿內走出去時,看到了一地的水漬和血腥味道。
他眉目一收,壓下心中萬千心緒。
顧元白端起杯茶水,水喝到半杯,他突的站起了身,眉壓低,“帶朕去看他。”御醫已經為薛遠治療過了,顧元白來的時候,除了溼、血腥氣之外,還夾雜著藥草味。
這地方窄小,壓抑。顧元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他甚至覺得這個房間極為昏暗,讓他呼不過來氣。
聖上緩步走到薛遠的邊,垂下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上的薛遠。
薛遠竟然還保持著清醒,他臉難看,汗水溼了鬢角,溼了衣領。他聽到了聲音,順著響動一看,乾裂的嘴扯開,朝著顧元白出一個他從未出過的疲憊的笑。
“聖上。”顧元白道:“你為了替兄弟出氣而受了這一段懲治。品行雖好,但朕希望你以後知道,此乃法之不可為。”薛遠笑了笑,身子動不了,只能趴著,身上的血腥氣刺鼻,合著藥味往顧元白身上衝。他堪稱溫順地道:“臣知道了。”
“至於安樂侯世子所提的剝奪軍功一事,”顧元白語氣突然一冷,“朕沒有同意。”薛遠嘴角的笑意一僵。
他緩緩抬頭,目光陰森而可怖,佯裝的溫順褪去,剩下的俱是戾氣和煞意。
拳頭驟然握緊,先前還虛弱的身體猛得注入了力氣,脊背攻起,好像隨時都能暴起一般。
顧元白冷冷一笑,就要轉身離開。然而他剛走出兩步,衣角就被一隻手拽住,顧元白低頭一看,順著這隻手看到薛遠的眼。
薛遠眼中幽深,他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聖上,您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