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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眠是李牧澤懷裡最柔軟的小刺蝟。

“老劉，夾蛋夾腸。”兄弟芝麻餅攤總是到很晚才收攤，這時已經沒有客人了，大哥聞言有些懶懶地抬起頭，笑眯眯的:“高考生這麼晚才吃飯，認真學習呀。”小劉正在收拾東西，聽到悉的聲音看過來眼，不笑了笑。

沈聽眠看出他們絡，好奇地抬起眼皮留意著，他今後會有很多心力來悉李牧澤的世界。

李牧澤很沉穩地笑笑:“要兩個，一個不放辣椒。”老劉挑著眉，看了眼沈聽眠:“你是給這小兄弟買的，還是給你那小女朋友買的？”老劉人糙話多，李牧澤本來不想解釋，但又怕沈聽眠誤會，微微張開嘴要回答，卻瞧見沈聽眠正在看自己，一雙大眼睛懵懵懂懂，看不出一點吃味的樣子。

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李牧澤頓了下，說:“不是她，她早回去了。”老劉逗趣道:“不跟人家一起回家啊。”小劉笑呵呵打著圓場:“都要考試了，學習重要。”李牧澤跟著點頭，憋著笑意不去看沈聽眠，卻忍不住用餘光去打量他，瞅見沈聽眠垂著腦袋不知道想什麼，似乎受到他的視線，把臉抬起來了些，帽簷下的眼睛困惑地眨動著。

他拉著李牧澤的手臂，讓他把頭低下來些，童真到近乎淳樸:“你們在說誰呀？”能說誰呀！你個小笨蛋，醋都不會吃。

李牧澤好笑地拍了下他的帽簷，正要說點什麼，突然聽到剎車聲，一個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老闆，來個餅。”

“誒，”老劉應著，看見有外人來了，就不和李牧澤打趣了，“同學夾點什麼？”

“雞蛋烤腸。”那人也戴著個球帽，身上煙味很重，正低頭摸著兜，隨後掏出來一張紙幣拍了過去。

沈聽眠覺到李牧澤往後退了些，但即使這樣，對方還是和李牧澤對視了個正著，兩個人似乎同時一愣。

那個人“”了聲，胡七八亂調車:“不要了不要了。”說完就走，毫不含糊，老劉拿著錢喊:“誒，同學，錢！”小劉看過去兩眼，奇怪道:“錢都不要了。”李牧澤沒說話，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沈聽眠一直盯著他看，直到老劉把芝麻餅做好，叫了他兩聲他都沒反應，還是沈聽眠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他們倆一人手裡抓著個熱乎乎的芝麻餅往回走，風也變得混沌起來，讓少年各懷朦朧的心事。

沈聽眠拿到手裡就開始吃，邊嚼邊去看李牧澤，他溫潤慣了，做什麼都顯得乖巧親人。李牧澤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好像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有點小心地看了沈聽眠兩眼。

李牧澤乾巴巴地問:“嗯，怎麼樣，好吃嗎？”沈聽眠慢條斯理地嚼著，在漫長的停頓中受到李牧澤的心虛和不安，隨後才理所當然地答:“好吃啊。”

“行……”李牧澤訕訕地說，在褲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好吃就行。”他鬆了口氣，就著出來冒著白氣的芝麻餅張大了嘴，重重咬了一口——沈聽眠:“他是誰啊？”李牧澤:“……”李牧澤:“以前有點過節的一個朋友。”沈聽眠:“那你怕什麼。”李牧澤:“我沒怕。”沈聽眠:“你很心虛。”他指著李牧澤的臉:“發白。”然後又指李牧澤的背:“繃得很直。”李牧澤:“……”李牧澤好笑地看他眼:“觀察這麼細緻。”他悶聲說:“心裡上沒什麼覺，這些都是肌反應。”沈聽眠挑了半邊的眉:“那他幹嘛轉身就跑。”李牧澤:“可能也覺得骨悚然吧。”沈聽眠:“我聽不懂這個邏輯。”李牧澤了口氣，簡明扼要地說:“我以前喜歡他，告訴他了，然後他把我打了一頓。”沈聽眠:“……”

“好笑的，他覺得我可怕，我也覺得他可怕，”李牧澤沉著，又說，“但其實他打得也不重，可能嚇傻了，象徵來了幾下就跑了。”他說完似乎如釋重負，聳聳肩，開始啃手裡的芝麻餅，並沒想到可以借題發揮，說起來對方也沒有青睞過他，他在這件事上只有窘迫。

沈聽眠嘴裡已經沒有東西了，但他依舊在做著咀嚼的動作，眼睛向李牧澤那裡看去，忽然說:“覺得噁心就打我？”李牧澤沒回過味來:“嗯？”他疑惑地看了沈聽眠一會兒，才悟出來沈聽眠話裡的意思，不知道是沈聽眠是不是看上去一直都沒有攻擊的緣故，他也沒忘那方面想，點了點頭說:“後遺症。”沈聽眠很平和，就好像耐心的老師在跟怎麼都教不會的學生講題:“就只是怕他？”李牧澤在冷風裡恍恍惚惚想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噢。”沈聽眠見他似乎想笑，但很快就掩飾住了，抿著偷樂，他難得地“哼”了聲，伸手在李牧澤後背上拍了一掌。

很輕，李牧澤卻跳了一下，嘴裡還叫:“哎呀！”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幹嘛打我。”沈聽眠說:“我對你太溫柔了是吧。”李牧澤笑著把眼睛垂下，小聲說:“溫柔多好。”沈聽眠不覺得好，意有所指:“還是揍一頓記得牢，隔了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