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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十年秋,北疆的最大一次軍事動作,賀蘭紅珠太守宇文化吉與澹臺泓裡應外合,希望嵐王以身做餌誘北漠主力傾巢出動。
澹臺泓的算計是一箭雙鵰。既能一舉殲滅北漠全部銳,又能捎帶手死他這個多年宿敵。
可莊青瞿也不是個傻子,他憑什麼要犧牲自己成就澹臺?就因為所愛隔山海、他輾轉不得、萬念俱灰?
恰恰相反。
那一次不僅是澹臺泓的一場豪賭,更是他的一場豪賭。
他在北疆策馬,看著烈烈晚霞濃墨重彩。他喜歡一個人,那個人是大夏的神明。而他卻偏生想要把神明擁入懷中賦予他人間煙火,這太難了,以至他只能用命去賭。
一次不夠兩次,兩次不夠三次。
沒關係,他願意賭。阿昭值得。
總有一種錯覺,總是執不悟覺得那個人……多少是有一點喜歡他的。
他這次若能幫他謀下北漠就是功在千秋。以身為餌雖萬分兇險,但莊青瞿自信他未必沒有一戰之力,何況再受傷又能賴去楚微宮,能是澹臺泓傷他的一切就更加完美。
他知道他愛的那個人是神明,但那個人也是他從小就看著的阿昭。他知他本溫柔,他不信他會永不動容。
萬一呢。
那個人多少是有些心疼他的,很久以前也是曾給過他一線希望。萬一呢。
莊青瞿甘心獻祭了他的籌碼,卻萬萬沒有想到,最終的代價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承受的。
阿昭是在乎他的,比他想象中在乎。
可他卻是以最慘烈的方式才得到了答案。w,請牢記:,第82章黃昏漸至,從窗落下讓人困的淡金淺紫。
唐修璟之前聽皇帝哥哥說了前半段故事,如今又聽莊青瞿說了後半的故事。聽完心裡盪又複雜,良久不能平復。
他這麼一個遠遠的越陸王,好像也隨著這個而漫長的故事,親自跟著他們走過那甜澀微苦、波瀾起伏的十年。
黃昏中,莊青瞿的臉龐俊雅平靜。
月光草編織成的風燈籠著小紅燭,掛在窗楞下輕搖飄擺。在嵐王的髮梢肩頭都落了一襲暗金的浮光。男人如今的模樣比年少時斂去了許多鋒芒,馥郁雅度,風姿絕倫,帶著沉穩的溫柔。
是真的好看,人間殊。唐修璟看得心是滿滿豔羨。
從第一次見到,就知道他比不過這個人。
雖然他這麼多年,他也始終很努力很努力。在這南海之國每天關注皇帝哥哥的言行、分析皇帝哥哥的治國思路,照抄大夏的法子帶越陸小國的百姓也過上好子。
可他一直都知道,哪怕他不是越陸王,哪怕他是自由自在的唐修璟。有莊青瞿在,他一輩子都只能遠遠看著。
從他第一次見到莊青瞿,他就比誰都清楚。
同樣是喜歡、崇拜、驚豔、真心,同樣是想要一輩子呆在他身邊該多好。可唐修璟從來不敢肖想有朝一真的將這個人據為己有。
不像莊青瞿,從年少時,那雙光溢彩的淺的眼睛就閃著冷傲而恣意、執拗而張狂的。
像是《夏經》裡賊心不死的大黑龍,盯著嚶如虎視眈眈,時時刻刻都想一口。
捉住它,捆住它亂蹬的腿子,埋進它茸茸的脖子,去滿口的香甜。大黑龍才不管嚶如兇不兇悍、是不是傳聞中的大夏第一猛獸,就這麼撲上去會不會反而折掉自己得意的龍尾巴。
他可是大黑龍。誰讓嚶如世上第一可愛,它就要綁它回來裝點自己的大龍。
唐修璟是真的,好羨慕那樣的強悍和勇氣。
天漸暮深重。
唐修璟:“阿昭哥哥沐浴怎麼了那麼久,我去尋尋他吧。”
“哎,別別別,莊大哥你別起來,太醫說了你這身體還不能起身。多躺躺,本王替你去尋就好,宮殿就這麼大,他又去不了多遠。”
“……”
“莊大哥,本王知禮守節,是……絕不會偷看皇帝哥哥洗澡的!”
“何況都那麼久了,皇帝哥哥早該洗完,肯定順路又去哪兒逛了。”莊青瞿冷著臉:“哼。”唐修璟走了,窗外已是餘暉重重。莊青瞿一個人躺在上閉上眼睛,睏意不再度襲來。
有閒心去逛,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陪陪我。
懷裡空空的,想要抱個溫暖的人才踏實。他苦笑,其實也才醒不久,也就是一兩個時辰沒見到人而已,卻那麼想他。
夢中,是錦裕十年的北疆。
戰場比預想中還要兇險百倍,他一路浴血廝殺,卻始終殺不出重圍。黃沙眼,敵軍的利刃穿透肋骨,他在腔劇痛的苦澀絕望之中淺淺浮起過一絲惡意。
他想,若他真就這麼死了,屍首殘缺不全被送回京城。
他真的很想看一看,素來清冷無情的帝王會否為他出不一樣的表情。
後來,在數前山崖下暴雨的泥濘寒冷。血水從喉中不斷湧出,他渾身無力說不出半句話來。身軀被緊緊地抱住,滾燙的親吻落下來,悽風厲雨中他聽到了不成調的哭聲。
他是會為他難過的。會著他冰冷的手指,哽咽不已。喃喃說小莊,小莊,求求你,不要離開。
小莊,他說,朕真的想過。
你說過的……把你偷偷送到一個山清水秀、沒有人知曉的地方。待到江山穩固、卸下重任,朕就去那裡找你。朕曾想過。
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