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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長成可擔起一派重責的長老，不管用多麼上好的筆墨，都是值得的。

至於那鮫綃……紫胤想起清和捎來的話，“鮫綃顏是亮了些，可陵越還小，小孩子打扮得漂亮豈不是應該的。若是實在不想穿，你們天墉又不忌婚嫁，留待他長大以後送人就是了——姑娘們總是喜歡的罷。”當真胡鬧。

陵越瞧著他師尊的模樣，是不太想再看那箱子東西了，很懂事地，他也沒有再多問，把那未見過的師叔和師兄的好意，全都拖回去了。

便又過了些年月。這些年總會收到那遠方的師叔和師兄送來的東西——稀罕的鐵石，或是有趣的玩意，給他師尊的，或是給他的。陵越漸漸同這兩位不曾謀面的前輩悉了起來——雖然沒見過，但是悉了送禮的喜好，也就大概猜測著是怎樣情的人。

也會忍不住跟紫胤嘆，“師叔和師兄，倒是很喜歡送東西來。”他師尊也有不那麼寡言的時候，嘆了口氣，略微說起，“他二人那些年，也曾遇到些風，大約是覺得受了我照顧，欠了情分罷。——都不過舉手罷了。”那兩個人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陵越有些訝異，看那送來的件件東西，便猜測著，定是閒居四海寄情山水的世外高人，樣樣都不缺的，過的是神仙般的子了——這樣的人物，原來也有過艱舛的時候嗎。

這一紫胤把陵越叫到身邊，代去準備些藥材，說罷又怕漏了什麼，索提筆一項項寫上，思索了一番，又抹去了幾樣，這才給陵越。

陵越疑惑道，“師尊這是病了？”問罷才發覺自己糊塗，他師尊已然成仙，哪裡還生得了病。

紫胤也不在意，只是說，“過些天下山辦事，順便去看看你師叔和師兄，給他們帶著。”陵越又有些驚詫了，怎麼他那闊綽又瀟灑的師叔和師兄，竟還是病人麼？看了看紙上那幾味藥，多少也猜出了，“是得了寒症？師叔還是師兄？”紫胤搖頭，“從前是你師叔，還是多年前落下的，如今似乎已是好了很多，只是除不了。倒是你師兄現在……也不知修行得如何了。”聽上去，倒是兩個人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陵越便也學著大人模樣嘆了口氣，認真去幫他師尊準備藥材了。

下山的時候，紫胤把陵越帶著了身邊。這倒是叫陵越沒想到，認認真真跟他師尊長了些見識，最後又想，豈不是可以見到叫他好奇許久的師叔和師兄了。

師叔住在山裡。紫胤帶著他分花拂葉，走得雖然累，也不得不承認他師叔會選地方。

“景真好。”陵越慨著，被那一樹樹搖曳的花葉引了目光。

“你師叔一向是很醉心花秋月的。”紫胤想了想，“……你師兄也很會照顧他。”二人說著，便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個清瘦的身影，看到他們，驚喜地愣了一下，在原地停了片刻，才快步向他們走來。

陵越打量著那人——同他師尊一樣的白髮勝雪，那便是師叔罷。同他師尊仙骨冷峻的模樣又不同的是，這位師叔的輪廓十分柔和，天然帶得一種親切和藹的氣質，笑起來眉眼含情。

“這就是陵越吧。”那人笑眯眯地看著小小的少年，“倒有幾分像是夷則小時候的模樣。”紫胤瞥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同徒弟介紹，這便是訣微長老，總是送你東西的，喊一聲師叔罷。

陵越恭恭敬敬地見禮，隨後便見另一人也走了過來，那就是師兄吧，陵越想，倒是和師叔看上去，年歲相差無多。

他師兄原來叫夏夷則，陵越乍聽到這個名字，覺得很悉，似乎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那二人住著一座梨木樓，雖是深居山裡，吃穿用度也還是講究得很。夏夷則泡了壺茶，紫胤嘗罷，難得讚了一句。

清和笑道，“就是自己種的茶，回頭讓夷則多包一些，你們帶著。”紫胤默然，只聽陵越詫異道，“自己種茶，殺青，再炒……豈不是很費工夫。”

“並不十分麻煩，”夏夷則笑著開口，“況且……如今有大把的時間了，只好多尋些費工夫的事來做。”倒是很享受這般閒散，陵越想，大約從前很忙罷。

紫胤便讓陵越把準備的藥都拿出來，問起二人近況，聽夏夷則說他師尊寒症已經好了許多，“南海是住得膩了，又想回北邊住著，如今在山裡也不覺得冷，夜涼的時候也能看看月亮，再過些子，還想回去看梅花。”

“那便好。”紫胤也深欣，清和的舊疾他是知道的，道行損折到幾乎不剩下，還能有如今的容光氣，可見上天確實心存恩惠。

紫胤又仔細看了看夏夷則，那相貌同他第一次見到時已經非常不同了。人世啊，年年花謝，年年花開，在紫胤那近乎凝止的無盡歲月裡，也只能透過這些故人的變化，看到光陰逝的蹤影。

“雖說甘木之力已盡，”上紫胤的目光，夏夷則灑脫道，“一時半會兒也無妨，只當重頭修行就是。”

“況且，”他又笑了笑，“還有師尊伴著，真正撿來的時一樣。對於道法，比那些年又味得深了些。……或許如今才算懂得何為大道無邊罷。”說罷他望著清和，這樣換著從容微笑的兩個人，看上去，不管是年歲樣貌，還是舉手投足裡的默契——若不是聽紫胤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