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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陰影，出站時果然沒有遇見怪物。這進一步證實他對神秘符號的推算沒有謬誤。

直到此時，謝茂才正式使用這種陌生的符號作為禦敵方式。

“阿舜。”謝茂將手裡刻繪著逆轉符號的天地樹，扔給了容舜。

容舜匆促回頭，就接了這麼一枯枝。

他當然知道謝茂不會隨便給東西，這玩意兒肯定也不是給他當柺兒用的，不過……到底拿來幹嘛的？

常燕飛順手把面前一個怪物扔向容舜，容舜下意識將天地樹往前一捅——堅硬的天地樹，立時把對方肩膀戳了個對穿。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冷漠無情的怪物嗷地尖叫起來，試圖用小拳拳瘋狂捶容舜的口。

容舜把他往後推了一步，那倒黴地被染的英倫漢子才發現肩膀劇痛，摸了自己肩膀一把，看見鮮紅的血，發出姑娘一樣的泣與尖叫……

鮮紅的血。

怪物發生了逆向轉化！恢復成正常人類了！

常燕飛指著人群裡一個道法免疫的黑妹兒，不住催促:“快快快戳她！”謝茂已經把火鍋餃放倒在地上，取出第二天地樹，再次開始鐫刻恢復符號。

這還沒畫上兩遍，就看見容舜和常燕飛要連續捅人，謝茂連忙阻止:“不用戳！挨著肌膚就行！”容舜已躍入人群中，原本打算戳黑妹兒的肩膀，聞言迅速降低重心，天地樹啪地在那位女士的小腿上。

——倫敦天氣還冷，女士們都穿著大衣，齊踝靴上有一截的肌膚。

他實在不大好意思用子戳女士的頭臉脖子。

容舜身手好，常燕飛掩護他殺入人群，很快就把十多個道法免疫的怪物恢復成正常人。

然而，他們的處境比剛才更困難了。

得知所有怪物都有恢復的可能，常燕飛和容舜都不能再下殺手，打起來束手束腳。常燕飛使用符術都要小心翼翼地控制別把人死。

人群太多，地鐵車道太窄，情況非常複雜，有時候常燕飛還不得不伸手拉可能被踩死的怪物一把——他不殺人，怪物對他半點不客氣。

不得已單方面留手，打起來各種憋屈冒火。

“你快一點！”常燕飛已經被逮住揍了好幾拳，不住催促容舜。

得慶幸被染的怪物都是普通人，沒什麼職業拳擊手、退伍兵之類的棘手人物，常燕飛也就是捱了幾下包包和手機、高跟鞋的砸……

兩個人在前面禦敵，手裡只有一刻有恢復符號的天地樹，打起來捉襟見肘。

“常燕飛！——接著。”謝茂將第二刻好恢復符號的天地樹扔了出去。

拿到天地樹的常燕飛立時神一振，掃一片，面前一大幫子怪物都糊糊地恢復了正常。

常燕飛沒容舜那麼紳士，管你是男士女士，統統一子掃臉上。尤其是那個拿包包砸了他好幾下的紅髮胖姑娘，要不是情況緊迫，他簡直想拿子戳她的胖臉。

“荊丸！荊丸來了！”火鍋餃拼著一口氣抱住謝茂的小腿，“你不是他的對手，快走——”他一邊嚷著讓謝茂離開，又一邊抱住謝茂，不許謝茂離開。

謝茂略覺驚訝。

他已經徹底放倒了火鍋餃，被疲軟劑正面噴中的人，不應該還有行動的能力。

火鍋餃不僅掙扎著發出了聲音，甚至還抱住了他——儘管力度可以忽略不計，可他竟然擺脫了藥劑的控制？

在異星出任務時，謝茂曾經用疲軟劑放倒過幾十噸重的龐大生物。就算他給火鍋餃的劑量比較小，這種例外也足以讓謝茂詫異了。

他想，難道被神秘符號染過的身體，有了與常人不同的抗體？

噹噹、噹噹……

富有節律的聲響從地鐵車廂的頂層傳來。

恢復正常的普通乘客循聲望去，被眼前的異狀驚呆，紛紛發出不可思議的泣聲。

一個白殺馬特造型的高挑男子在車廂頂上行走。

他走路的腳步很詭異，右腳先邁步，左腳跟上，雙腳平行站穩之後，再邁出右腳，左腳跟上。

他每踏出一步，堅固的地鐵車頂都會被他腳下帶來的可怖重力擠壓變形，就像孩子用火柴盒糊的小火車，被手指一下下戳癟。

“荊丸？”謝茂很肯定，眼前這個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妖族，不是怪，也不是血鬼或狼人那種被染的物種。

謝茂行走異星見過很多奇特的生物，未來人類也記載了許多原始星球上的智慧生命，沒有一種和眼前的白殺馬特相似。

它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東西。或者說，另一種人類。

白殺馬特似乎不會說話。

走得近了，才能看見他鼻翼上細細的鼻環，嘴上還掛著一排三個環。

他的眼睛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樣，漆黑的眼瞳幾乎填滿了整個眼眶，鞏膜是深灰。倘若不仔細看，就像是眼眶中只剩下黑的一片。

他這樣奇異的眼睛，和許多西方傳說中，惡魔或是鬼上身的眼睛很類似。

地上不少乘客都被這靈異景象嚇壞了，尖叫著惡魔之類的詞語。

還有幾個學生打扮的孩子嗷嗷叫著哈利波特救命。

白殺馬特對眼前的紛亂嘈雜毫不在意。他黑森森的雙眼中沒有一絲波動，一步步踩著地鐵靠近，毫無生機的漆黑雙眼鎖定在謝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