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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妥,然而,他和謝茂的顧忌一樣,這裡是耳目眾多的宮中,有些話在信王府可以說,在宮中只能暫時憋著。一直憋到了東配殿內,衣飛石還不及說話,謝茂就把他摟進了懷裡,發出舒適的嘆息:“朕可想你了,小衣。”殿內侍奉的都是信王府帶來的老人,個個目不斜視,恍若未見。
衣飛石已經接到了任命他做中軍校尉的旨意,一旦衣尚予離京前往下虎關,他就要去青梅山赴任。才給謝茂做了幾天侍衛,馬上又要分開,他心中也有計較。他留京固然是為了幫謝茂掌控青梅山大營的四萬兵馬,其實也是衣家的人質。——若非襄州離不開衣飛金,只怕朝裡更希望是衣尚予的長子衣飛金來做這個人質。
衣飛石不管人質與否,他已向謝茂宣誓效忠,只要謝茂不昏聵到自絕於天下,他就不會背叛謝茂。像他這樣的軍漢,並沒有謝茂所認為的那樣講究。替主上執劍殺敵是效忠,笫上睡一覺問題也不大。——只要睡的這一覺能讓君臣同心,能讓衣家在戰場上更少幾分掣肘,哪怕只是一分,衣飛石覺得,他睡得也值了。
哪怕是文帝在朝時,邊軍向朝廷索要糧草兵甲也都是件極其艱苦的事,向他爹那樣威震天下的大將軍,想要順利領到“合理”數目的物資,一樣要滿京城地撒帖子送禮物。否則,似他這樣在軍中長大的將二代,怎麼會和京中紈絝有來往?
與其討好那群文臣,不如討好皇帝。
如今謝茂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衣飛石對他的情就更不一樣了。
“陛下恕罪,臣還未梳洗。”謝茂不在,衣飛石哪裡敢鑽進太極殿裡呼喝給我燒洗澡水?之前他一直在茶房裡喝茶吃點心,和趙從貴聊天。
“我。”謝茂突然強調,“在朕面前,你可以自稱‘我’。”衣飛石抬頭看著他,小聲說:“七品文官就能稱臣,武官得三品!我區區一個校尉,還是您給剛加恩提拔起來的,這會兒跟您說話,只能卑稱‘卑職’,再往上升級,也是‘末將’,且沒有稱臣的資格。就是想過過稱臣的癮不行麼?”明知道衣飛石堅持禮數是惟恐失去了寵愛之後被秋後算賬,人家又不直說,就撒嬌地說想過過稱臣的癮,謝茂還能怎麼辦?他只能假作不知道衣飛石的戒心與提防,含笑道:“那你好好幹,朕過兩年就給你提拔到三品,正兒八經叫你做朕的‘臣’。”
“那臣謝主隆恩!”衣飛石青澀的臉上喜滋滋的,看不出一絲陰霾。
二人忙碌一天都是一身臭汗,抱著膩歪一會兒就去洗漱更衣。這時候衣飛石倒沒有堅持君臣有別,仍是和信王府一樣,跟在謝茂身邊,同處一室擦洗換衣。
換好了就出來填肚子。御案上九九八十一個碗,難為御膳房也能出全素席來。
謝茂找了一圈沒找著,剛要問趙從貴,趙從貴就從長信宮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打開食盒一看,是淑太妃讓送來的炙羊腳。趙從貴道:“娘娘說了,天子從心所,自然百無忌。”又瞥了衣飛石一眼,湊近謝茂耳邊,“兩情相悅可矣,欺負人不行。”這話簡直了!謝茂差點噴茶,一腳踹趙從貴上:“滾滾滾!”到底還是讓衣飛石吃上了羊,謝茂喝著豆腐湯,想著淑太妃的寬和,心裡就癢癢的。既然親媽說了可以住一起,那消息肯定就不會傳出去。對淑太妃統治宮的手段,謝茂還是很放心的。若這一點兒都做不到,淑太妃早就折在深宮中了。
這心尖兒癢得謝茂難以按捺,一頓飯沒吃完,人就歪到衣飛石身邊去了。
他也捨不得真欺負人,就挨在身邊給布個菜遞個勺子巾子,生生把一旁服侍的小太監擠兌得無事可幹,衣飛石多吃一口他自認為健康有益的、菜,他就跟哄三歲兒子似的誇:“夏天吃這個好,不,也不能多吃,過猶不及,吃兩口就行。來嚐嚐這個……”不就是個燴豆腐嗎,還拿雞汁兒煨的。你們姓謝的守制從來都不規矩。衣飛石看著被自己啃了大半的羊腿,嚼著嘴裡鹹香的雞汁兒豆腐,到底也放棄守著國喪這回事了。
從來規矩最嚴格的是皇家,最不把規矩當規矩的也是皇家。
吃過飯,衣飛石辭去更衣,謝茂就吩咐趙從貴:“照著潛邸的例,在朕寢宮邊上給侯爺準備個寬和舒適的臥榻。侯爺慣常穿戴的衣物都帶進來沒有?這會兒宮門下鑰了出不去,去長信宮問問,有沒有朕從前沒下水的衣裳,先給侯爺穿戴……不是朕訓斥你,趙從貴,你也是用老了的人,這點兒事也不懂?還要朕來吩咐?”趙從貴整個人都不好了。今兒剛死了一個皇帝,您又當了皇帝,這麼大的事兒架著,老奴我往太極殿人手拔釘子清理各處門道,忙得差點沒斷氣,您……得,您是主兒,您說了算。
“奴才知罪,該打,該打。”擱著外邊那一堆大行皇帝來不及看的奏摺不管,謝茂開始回憶自己的私庫:“大行皇帝曾賞了朕兩匣子羊脂白玉,這會兒剛合適,找出來給侯爺……”我的爺怕不是個昏君!趙從貴心中哀哭,面上堆笑:“是,老奴這就去找。”衣飛石更衣出來時,謝茂已經說到他私庫裡的涼扇上了:“……都還沒寫字兒。朕聽說你們侯爺就喜歡文老尚書的字,改明兒,對,國喪過了,你得記住了,把那兩箱子白地的摺扇抬文尚書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