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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了當地官員與浮托舊族私下苟且謀利的髒事,險些被截殺在任上,九死一生逃了出來。也就是說,這個沛宣文嘛,他和蠻族大佬們都是有仇的,天天都想著蠱惑皇帝,讓皇帝發兵去把已經併入謝朝版圖的故浮托再犁一遍……
他一提這個話題,謝茂還笑眯眯的,另外三位閣臣都覺得頭很疼。
太記仇了!逮著機會就要跟皇帝吹風,說浮托舊族是異族,其心必異,要殺光光才能安穩。
其實,目前浮托舊族都很老實。
當年殷克家平南時,有資格競逐浮托王室的大族就被狠狠犁了一遍,殺得鬼哭狼嚎。
前些年沛宣文揭了南州弊案的帽子,他逃回京城告御狀,南邊就徹底倒黴了,又被狠狠殺了一回——皇帝殺異族本不手軟,不鬧事不你,鬧事就敢屠。
如今南邊的蠻族和二十年前當權跋扈的蠻族,基本上都不是一回事了。
自詡牛敢跟謝朝對著槓的七八支南州大族,大多數都已風雲散,僅剩一些殘裔依附在別族之中,已然成不了氣候。如今在南邊比較風光的山雀族、昝梟族、黃虎族,擱二十年前都是小族,依附著謝朝扶持才漸漸壯大。
“哦,朕看看,龍幼株這是寫的什麼題……”謝茂面不變,笑呵呵地把墨卷遞給走過來的黎洵,說:“黎閣老也看看,都看看……”黎洵雙手接過墨卷,摸出懷裡的老花鏡戴上,看完也是滿臉帶笑:“恭喜陛下。若接下來策論、經義皆有此史論造詣,龍大人今科必然高中啊。”去你孃親的,龍幼株寫的跟邊患有個關係!黎洵心中痛罵。
——龍幼株這五篇史論,多則一千五百字,少則四百字,篇篇痛陳利害、直至史弊,取中已經沒什麼懸念。若是取不中,皇帝與內閣倒要懷疑房中考官是否舞弊了。
反正都沒什麼懸念了,沛宣文就懶得討論了,他也不想給皇帝潤“螃蟹賦”,忍不住又開始吹風要想方設法收拾南境的仇家。龍幼株在史論中不過稍微談及了故陳聯戎之事,就被沛宣文捉住不放,開始叨叨邊患。
李璣連忙給他倒酒:“沛大人,吃酒。吃酒。”※九月十。會試放榜。
黎簪雲毫無懸念排在了第一名,高中會元,第二名則是沛閣老家的大兒媳婦,文詩心,第三名是房縣舉子葉亭。龍幼株已然很用力備考了,排在了第四名——經義題,仍舊拉了她的後腿。
此次會試赴考人數七百餘人,其中婦人七十九人。取中一百七十人,其中婦人四十六人。
也就是說,每兩個女考生中就有一人入貢,六個男考生才有一人入貢。
這結果讓天下譁然。
不少落第舉子與同窗同門圍住貢院要說法,難道大家考的不是一科?難道男女分場考試也分場閱卷?難道是分了男女榜?——就不信婦人比丈夫還聰明。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貢院上稟禮部,禮部上書朝廷,提前張貼了所有貢士墨卷。
不服氣的舉子們去魁星堂轉了幾圈,也有指著其中幾張墨卷嘀咕幾句的,然而,畢竟是讀書人,不可能當著諸位聖人的面在貢院裡大言炎炎、指鹿為馬,人家確實寫得好,不服不行。
出門就聽見禮部左侍郎百里神童安諸生:“今科能赴考的皆是巾幗女雄,幾十年世家大族養蓄的英才都在此了,所以取得多了些。”
“瞧一瞧嘛,黎太傅,那是能給翰林院講經的大家,本官還去聽過她的講呢,真正是大家涵養,才學淵博。文夫人你們不認識?她祖爺爺是文老尚書,祖父是文七郎……文家的女兒不能入貢,天底下還有道理嗎?”百里簡就站在門口把榜上有名的女貢士都點了一遍。
基本上都是京城書香門第的貴女,往上數幾代,說不得都和舉子們這老師那師父沾親帶故。
諸生們轉念一想,對啊,x家的女兒(媳婦),怎麼與別家婦人相同?只怕她睡覺都要拿四書當催眠的吧。
而一些出身商戶的女考生,能拔尖兒上榜的本就極少,只有兩位殺了出來。
很不幸的是,出於政治考量,張榜時,她們的名字被主考、副主考會同閱卷房師一同黜落。
——讓世家出身的女子中貢士,入朝為官,已經到了極限。若讓商婦高踞朝堂之上,群臣豈會善罷甘休?連落第的舉子們也會憤慨鬧事。若她們確有黎簪雲、文詩心的才華,考官們或許也捨不得黜落,既是百名開外,就不值得冒這個風險了。
※“有嗎?看見了嗎?”謝團兒與衣飛琥一樣穿著男子衣衫,帶著巾冠,在榜下認認真真地找自己的名字。
放榜時,她就讓下人來看了一回。回稟說,找遍了榜上一百七十個名字,就是沒有“賈姿”。衣飛琥抱著女兒憋著笑,明裡暗裡告訴她,落榜了也沒關係,反正咱們不靠功名吃飯……
謝團兒氣得拍桌子:“不可能!”她換了個假身份去考試,這件事稟告過皇帝,得了皇帝準允,欽命百里簡給她造假身份。
賈姿,假名字也。
謝團兒自認功課極好,為了不考得太出挑,被選中前面幾十名,她還故意寫壞了一道經義題。
據她自己估算,應該是在八九十名左右。最差最差,她也能吊個車尾!
不能中?絕對不可能!
“說不得就是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