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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仲雄回頭一看,那幾個巡街的皂隸都躲到了一邊,哈著站著。門前兩個穿著羽林衛輕甲的年輕侍衛,皆騎著神駿高大的北地馬,其中一人盔上簪著長長的白纓,竟是一名羽林衛校尉。
羽林衛是京城第一得意的兵衙。除非上差下衙當值,平時羽林衛都不許戴甲出門。
這兩個羽林衛氣勢洶洶地立在門口,厲聲呵斥門內鬧事的兩夥人,可見是當值途中撞見了這一場鬧劇,立刻過來喝止,恐防驚動即刻就要過來的貴人。
吳仲雄自認佔全了理由,皇帝能縱著婦人休夫,難道還能縱著女兒不孝母親,孫女不孝祖父?
甭管來的是哪一路貴人,他都要去找個道理!
“這位軍爺,您給評評理。”吳仲雄甩開黎宅幾個門子,拉著那位羽林衛校尉的韁繩就要訴苦,“在下吳仲雄,家父身故前曾任國子監祭酒,如今家父還未出殯,這被家父趕出家門的吳氏竟拐走了在下大哥膝下長女,大嫂情急之下竟病死了,侄女如今還在吳氏手裡不曾……”羽林衛校尉本沒聽他說什麼,一手卷起馬鞭,指向他停在門前的車駕:“這是你的車駕?”吳仲雄一愣,循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是……呀?”
“敢問這位吳仲雄先生官居幾品啊?”校尉抬抬手,目光冷漠地問道。
吳仲雄頓時就懵了。
他親爹吳琳生前是國子監祭酒,從四品官,府上的車駕也都按照四品官的儀制佈置,掛的是藏青帷幔。按道理說,這佈置成四品的儀制車駕,只有吳琳出行時才能使用。然而,京城裡各種狐假虎威的紈絝二代多了去了,帶著親爹親祖父的車駕出門拉風,誰也不會認真的查問計較。
——不計較,不代表就是合法的。吳仲雄乘坐四品儀制車駕,就是逾制。
“在下……我……”吳仲雄打了雞血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家父是國子監祭酒……”校尉冷笑一聲。
他身邊的羽林衛立刻訓斥道:“我們校尉問你是幾品官,沒問你爹是幾品官。怎麼,這車不是你坐的,是你爹坐著來的?那還不快把你們家老大人請出來?”吳仲雄已經說了家父“身故前”,何況,滿京城誰不知道國子監祭酒吳大人被暴徒打死了?
這羽林衛居然叫吳仲雄把已經死了的吳琳請出來,吳仲雄氣血上頭,怒道:“丘八好生無禮!家父已故,何敢對逝者調侃嬉笑!你們衣將軍,襄國公,就是這麼教你們道理的嗎?”
“倒是有趣。”突然有人在遠處拍手。
眾人一齊回頭,吳仲雄還沒什麼反應,騎在馬上的羽林衛與校尉倏地飛身下馬,列隊往旁邊退後二尺,屈膝跪了下去。二人皆把頭伏得很低,那校尉誠惶誠恐地磕頭:“卑職失職,卑職辦事不力!”來人排場很大,左右侍立著六重侍人,最外圍的是全副輕甲的羽林衛,氣勢洶洶地守著兩邊,不許任何人靠近,中間兩列則是穿著錦衣的侍衛,靠得最近的,才是撐傘捧香,鋪地開道的奴婢。
那人獨自走在最前邊,沒人敢於他並肩。
他身上穿著月牙白的錦繡夾袍,外罩貂裘,手裡拿著一隻燒成珍珠白的梅花手爐,顏晶瑩剔彷彿真的散著珠光,可見價值連城。
最讓人覺得驚詫的是,他帶著這麼多人在街頭坊間隨意行走,神輕愜隨意,彷彿是在家中散步,目之所及,皆是奴婢。
——偏偏還沒人覺得違和。
吳仲雄知道這肯定是一位貴人,是哪一位貴人呢?看年紀,宗室中哪一位都不對呀。
“朕難得出宮一回,這就撞見有人背後議論襄國公。莫沙雲,你們衣將軍就是這麼教你的?都有人戳到他頭上去了,你就聽著?”謝茂捧著手爐上前,看了吳仲雄一眼。
被點名的莫沙雲冤枉極了,他倒是想收拾這個對襄國公不敬的蠢貨,皇帝出聲太快了啊!
這不,他手裡馬鞭子還沒下去,皇帝站老遠就拍手諷刺了——有人說襄國公壞話,您老人家耳朵就這麼靈,隔那麼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朕”字出口,皇帝身份真相大白。
吳仲雄連忙跪下磕頭,辯解道:“臣叩見陛下,臣……”
“在哪個衙門當差?”謝茂皺眉問道。
“欽天監五官司歷臣吳仲雄叩請陛下聖安,陛下萬……”一個正經的九品芝麻官,謝茂還是不大舒服,吩咐道:“革了吧。”吳仲雄懵了。
不等他再開口,莫沙雲已經把他堵嘴拖了下去,拴在他自己乘坐的車轅上。
當場就有兩個羽林衛跟過來,扒了吳仲雄身上的夾襖,從街邊太平缸裡砸開浮著薄冰的涼水,嘩啦一桶澆了個透心涼。他正凍得差點背氣,兩個羽林衛手裡髒兮兮的馬鞭就了下來,照著他的背咻咻狂。……!!!吳仲雄疼得想要吱哇亂叫,然而,被布囊堵住了嘴,他連氣都不出來。
謝茂抬頭看了黎宅門額一眼,問道:“這是黎閣老府上?”印象中,黎洵不住這兒?
底下人忙答道:“稟聖人,這是太后娘娘賜予黎夫人的家宅。”若是黎洵府上,謝茂倒是能進去看一看。黎簪雲寡居之身,他進去就不大方便了。
這些年朝野瘋傳他熱衷人美婦,先寵幸了青樓妖妃龍幼株,後搞上了寡婦黎簪雲,平白把黎簪雲的名聲搞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