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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辱之後,她回到母親錢氏身邊哭了一晚上,後來姑姑與滿府上下丫鬟自殺時,她卻堅持不肯自殺:“女兒死裡逃生,賊人不曾殺我,大人卻要殺我!是何道理?”吳伯英已暗示子用藥灌死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錢氏看著面前饞了耗子藥的甜湯,到底捨不得給女兒喝,只是不停地哭。
吳元娘幼時體弱,常年養在母親院中,對母親眼神動作極其悉。錢氏哭得反常,面前擱了一碗甜湯,不許任何人碰,又不和從前一樣喂她吃,她立刻就明白了。跪著抱住母親膝蓋,哭求道:“求阿孃救救女兒,女兒願隱姓埋名往庵堂了此殘生,阿孃嗚嗚……”錢氏被哭得心碎,左右一橫心,說道:“你這樣的女孩兒,失去了父族庇佑,活得不如死了!”吳元娘以為她要殺自己,哭道:“我不喝湯,我不喝湯!”錢氏將湯碗摔在地上,握住女兒雙手,說:“你既想活下去,阿孃豁出命也要救你!圈圈,你去找你大姑姑,求她保護你!她有個手帕,是黎閣老家的閨女,又是上書房的皇子師傅,寡居在家,你想辦法去做黎夫人的乾女兒,好好孝順她,給她養老送終,這才穩妥!千萬記住了!”說著,錢氏直接開了府上公賬的銀庫,了一萬兩銀票,又叫心腹僕婦將自己妝匣子裡的三套名貴頭面包起來,一併給吳元娘收好:“薩嬤嬤帶你出府,不要遲疑,立刻就走。”吳元娘哭著給母親磕了頭,果然沒有遲疑回頭,拎著那一包財物就跟著母親的僕婦出門去了。
錢氏留下打水洗臉,冷靜將剩下的喪葬銀子發完,不等傍晚各房奴婢來繳令合賬,她換了一身體面的衣裳,在房中懸上三尺白綾,碰地蹬了凳子。
——沒殺了女兒,她沒法兒跟丈夫代。
——從公中提了一萬兩銀子,她也沒法兒跟丈夫代。
她只能去死。
※吳伯英死了子丟了女兒,身為長子還得主持父親的喪禮,無暇多顧。
吳仲雄卻自覺十分丟臉,失了貞潔的侄女居然離家出走了?還跑去了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姐姐家中。他心頭一股火無法排遣,先在家中砸了大嫂錢氏的靈堂,又罵大哥治家無方,連個婦人都治不住,女兒都教不好。
兄弟二人大吵一架,吳仲雄怒氣衝衝地駕車趕到了黎簪雲府上。
黎簪雲雖是寡居婦人,難得卻是有官位有年俸,太后還賞了她一個位在朱紫大道的宅子。
吳氏休夫之後,與孃家斷絕了關係,受邀和黎簪雲住在了一起。這件事不是秘密。
這段時間裡,吳祭酒值房前被人潑過糞,吳家也被人潑過糞,卻沒人敢來惹黎簪雲。
——黎簪雲背後是太后,是下一任內閣首輔黎洵。她可不是牆倒眾人推的吳祭酒。
往她門口潑糞?龍幼株的聽事司是吃素的嗎?一旦被聽事司揪了出來,下場可就不美妙了。
何況,黎簪雲住在號稱閣老街的朱紫大道,出入此地非富即貴,巡街的皂隸、衙差、士卒、衛士,絡繹不絕,守門的坊丁也都十分警覺,想拎了糞桶來鬧事也不大容易。
吳仲雄所乘車輛是國子監祭酒府上所有,掛著四品布幔,駛入朱紫大道時,坊丁看了一眼就放行了。最近陳閣老家中辦喪事,他老人家在太平朝做了二十年首輔,門生心腹多不勝數,不止京官紛紛來致祭,連近畿的官員也都會請假上京來送行。
“開門!我是吳仲雄,快把我家女兒還來!”吳琳在世時,已宣佈與吳氏斷絕關係,所以吳仲雄並不把吳氏當做姐姐,要她把侄女還來。
黎簪雲寡居府上,門極其森嚴,門房立刻就有人出來把吳仲雄拉開:“你這人好沒道理,當街就砸門,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還不快些離開。”
“你家不就是姓黎的寡婦嗎?死了丈夫,被夫家趕出來,可見就是喪了德!不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吃素唸經,只會攛掇人家好好的恩愛夫和離!見不得人好!——我卻不是來找你家主人晦氣的!人賤自有天收!快把我侄女兒還來,強搶民女,我去衙門報官了!”吳仲雄才被幾個同窗譏諷了幾句,又和大哥吵翻了,想起沒了親爹,自己就失去了依靠,以後還得在大哥手裡討飯吃,心情極度崩潰,這才敢來朱紫大道撒潑。
正在巡街的乙未緝事派出所皂隸即刻吹著哨子上前,喝問道:“何事喧譁!”吳仲雄就拉著這幾個差人評理:“我侄女兒被這府上惡婦拐走,如今家父正在喪中,大嫂也著急侄女兒下落急得病發身死,於情於理,也該叫我侄女兒回府奔喪吧?”祖父喪期,又逢母喪,只要不是出嫁女,都該在家中守制,孝字大過天。
聞訊而來的皂隸們都吃驚地望著黎宅門子,黎家的門子也懵了,啥?吳家大死了?
吳仲雄自恃理直氣壯,帶著兩個長隨,砰地把黎宅大門推開,叫罵道:“吳香蓮你這個不孝惡毒的賤婦,快把侄女兒還來!家裡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害死父親,害死小妹,又來偷侄女兒,你不是人……”黎家門子吃驚之下才被他闖了進去,連忙跟進去把吳仲雄與兩個長隨攔住:“好不知禮!不請自入豈是君子之道?”正在推搡廝打,突然發現門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有人厲聲喝問道:“何人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