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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和榮府下人故意聊著天給她說了。
她是風月場中的老手,豈會不知道這些人就是故意給她知道的?要撒謊是很容易的。
可是,這年月背地裡說閒話容易,拿皇帝的聖旨演戲?那是真沒有人敢。
院子裡陳設了香案,擺起了供桌,黃綾佈下放著半枚鐵券,還有天使在一旁捧著聖旨——沒人敢拿這種事作假,一旦傳了出去,主使者必死九族,知情不報者同罪。
所以,這就是真的。
衣長安被她一句話震懾住了。
什麼?
丹書鐵券?
什麼?
三代免死?
…
…這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衣長安:尼瑪喲,丹書鐵券都發出來了?我二叔不會真的會妖法吧?
衣飛石:滾。
第191章振衣飛石(191)衣長安轉身看向院中供桌上罩著黃綾的半片鐵券。
離得太遠了,他看不清,只能看見一個彷彿的形狀。好像是,可他拒絕相信是。
自從母親周氏自縊身亡之後,衣長安就一直痛恨著二叔衣飛石。最初他並不明白周氏做了什麼,只知道二叔打上門來,把父親打得鼻青臉腫,母親就自殺了。後來他就跟了父親回京城,父親被軟在院子裡,終鬱郁,鬱鬱而終。
隨著衣飛金的去世,衣長安失去了繼承鎮國公爵位的可能,被遠遠地送到了涼州。
他對衣飛石的仇視,終於變成了仇恨。
然而,當他仇恨著衣飛石,矢志復仇的同時,離開了京城的他才漸漸接觸到父喪母亡的真相。
原來母親曾私販軍資,原來母親曾私採金礦,原來父親曾為母親周全遮掩……他並非不知道是非對錯,只是他已經恨了衣飛石那麼多年,不恨衣飛石,難道要恨慈父慈母麼?
他不可能承認母親咎由自取,更不可能承認父親是個殉棄子的“懦夫”。
所以,一切都是二叔的錯!
偏偏他痛恨的二叔一飛沖天,權勢當世無雙。
身負滅陳之功的一等襄國公,深得皇帝倚重信任的羽林衛將軍,京中最炙手可熱的權門之主,若論聲勢,連他的祖父鎮國公衣尚予都要暫避鋒芒。
他給自己挑了這麼厲害的一個仇人,復仇之路遙遠艱難得讓他越走越絕望。
他曾經一度放棄報復衣飛石。
所以,他娶了心愛的陸氏,准許陸氏給他生了兒子。
兒子還未滿月,他收到了衣長寧的書信。衣長寧在信中祝賀他喜得貴子,勸他放下過去的一切,好好過子。和往常一樣,衣長寧在信中說衣飛石的種種好話,描述二叔對自己多麼的關心慈愛,千不該萬不該的是,衣長寧在最末處提了一句,他覺得衣飛石在身邊,就似慈父在堂。
擱在平時,衣長寧也總在說衣飛石就像父親一樣教養關懷他,衣長安冷笑也就作罷了。
可是,那時候衣長安剛做了父親。當他抱著懷裡小小的嬰孩時,為父的驕傲與自豪,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獨佔,讓他明白了父親二字的含義。
——衣長寧卻說,衣飛石就像他的父親!
衣飛石像你的父親,我們的親爹呢?!你就忘了我們的親爹了嗎?你忘了是誰給你血,忘了誰曾在你襁褓時哺育呵護你?就因為衣飛石權勢滔天,給你無數榮光權柄,給你前程,你就連父母都忘了嗎?
初為人父的衣長安想起了身為人子的“本分”,原本已經對復仇計劃絕望的他,重新開始謀劃。這一次,他決定在計劃裡將認賊作父的親弟弟一併埋葬。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去勾結謝泓。
他花了多麼多心思去取信謝泓與謝嫻。
他還順利把衣長寧也拖下了水。
他下定決心訣別這個花花世界,只為用命和衣家子的身份將衣飛石從雲端扯下來。……結果皇帝賜了丹書鐵券。
衣尚予回京時,皇帝不曾賜他丹書鐵券。皇帝登基時,不曾賜衣家丹書鐵券。衣飛石大勝回朝時,皇帝不曾賜丹書鐵券。前些年皇帝追封所有勳臣,連孝烈皇帝都追封了,也沒賜衣家丹書鐵券……偏偏就在此時賜了丹書鐵券!
衣飛石前腳剛來,頒旨的天使後腳就到。
——這要不是衣飛石離京前向皇帝求來的,還能是什麼?
衣長安簡直難以置信,他衣飛石究竟有什麼本事,能把皇帝蠱惑得如此言聽計從?丹書鐵券都能空口白牙求來?皇帝就不問問涼州出了什麼事嗎?我這是要弒君,弒君啊!
這皇帝怕不是個傻的吧!
衣長安迅速改變了計劃。他決定做一個蒙受聖恩子回頭的樣子,若有幸回了京城,他決定真的刺殺皇帝一次——如果,他有機會的話。
縱然沒有機會,他也要活著回京,狠狠扣衣飛石一個屎盆子。
你們不是都想息事寧人嗎?只要我活著,只要我還姓衣,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汙你!
衣長安失魂落魄地走進院子,看著鬱從華和百里簡,又看衣飛石。他裝得很像,那計劃落空極其空虛恐懼又帶了一種如釋重負的頹然,看著供桌上半片鐵券又似難以置信。
鬱從華的聖旨和鐵券都是頒賜給衣尚予的,此時不過是給衣飛石和衣長安看一眼。
之所以要指定衣長安聽旨,是因為皇帝有一道口諭給衣長安。
“聖人口諭。”
“臣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