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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樂呵呵地住下不走了,天天神吹鬼扯不幹正經事,還頂著那一張與衣尚予有五分肖似的臉。
這真沒幾個能扛得住!被找上門的衣家舊部全都舉手投降,老實幫他擦股去了。
“榮老叔,您看!這是小侄新得的字帖,文老尚書在太平十一年正旦大宴上得了‘書聖’封賜,回家一高興,給往親密的族親好友都寫了書信報喜,這就是寫給他族弟文昶的信……”衣長安攔住正要出門的榮繼珍,掏出到手的帖子獻寶。
榮繼珍是衣飛金帳下親兵出身,衣飛石小時候被層層甩鍋,衣尚予把他丟給衣飛金,衣飛金就把他丟給親兵看管,榮繼珍就是曾經扛著衣飛石滿大營轉悠的親兵之一。
親兵出身的將領多半都替主帥牽過馬,擋過冷箭,情分大不一樣。只要自家有本事,又命好活得長,基本上都能安安穩穩地混上高位。榮繼珍就是命好,衣家兩兄弟在定襄城幹仗的時候,他在外駐防沒攙和進來。塵埃落定之後,衣飛石照樣提拔重用他。
滅陳之後,榮繼珍沒轉軍戶,直接報了傷退,衣飛石照著軍功給他奏請勳田,劃田地域之廣闊,把見多識廣的謝茂都驚著了——旁人積攢的軍功多半都要換成財或緊著升遷,哪有人像榮繼珍這樣腆著臉問能不能全部換成勳田,上官還真的決定上報朝廷試試行不行的?
後來勳田當然沒給那麼多,謝茂既不願意讓衣家舊部繼續掌握兵權,又不想讓榮繼珍這樣的老將賦閒,從內閣走了關係,讓陳琦想轍把人到了地方按察使司任職。
十多年過去了,榮繼珍已經升任涼州按察使,正經掌握一州刑名、監察之權。
——是完全可以在涼州橫著走的五位大佬之一。
“您老人家也知道吧?文老尚書在太平十二年駕鶴,這些傳在外的書信,就是他最後的遺作了。小侄也是花海了力氣才找到……”衣長安所謂花海了力氣,就是把文昶的孫子綁到了青樓睡了一宿,人家好孩子回家偷信。
——不肯偷,就去衙門告人家良為娼,把良家少女拖進青樓強睡了。
文昶一家都是耕夫,只因文昶與文老尚書幼時走得親近,所以在族中有些顏面。文老尚書發跡早,到京城寓居娶生子時,兩家就只剩下兩個老頭兒書信往來。文老尚書駕鶴仙去之後,文昶一家連文老尚書幾個兒子,幾個孫子都不大清楚,可謂毫無靠山。
文昶的小孫兒恰好是個讀書種子,正預備下場考舉人,這要是被捲入良為賤的案子,科舉就不必再想了,只怕學道還要撕了他的秀才功名,叫他回家種地去。
所以,這字帖也不是偷來的。
文昶自認惹不起鎮國公府的長孫,含淚讓孫兒把那封信了出來。
榮繼珍停住腳步,接了衣長安遞來的那張信紙,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文老尚書親筆。
按說文老尚書離世不久,他遺留的墨寶應該很多。然而,字畫一道,皆是老而彌辣,只要書者畫者不受病痛騷擾,情志完滿康健,很少出現越老越不行的情況,通常都是隨著歲月增加,技藝越發湛完美,無限趨近藝術生涯的最巔峰。
文老尚書在太平十二年駕鶴西去,他留在太平十一年的墨寶就變得非常搶手。
“好東西。”榮繼珍戀戀不捨地看著,他是個難得成年後才認字,原本想要附庸風雅,卻意外發現自己讀書水平比正常人高了不少,拿起紙筆比刀砍殺還得心應手的奇葩。
背靠著衣飛金、衣飛石前後兩座大山,榮繼珍學寫字的配置也是巨豪華。
衣飛金的描紅本上全是王夢珍老大人親筆,衣飛石的描紅本就是文老尚書親筆了。這兩個描紅本都借給他用了幾年。王夢珍死時,榮繼珍還沒混出頭,榮老尚書駕鶴時,他就有點想一些老大人的遺作做念想了——可惜,還是官兒小了點,沒撈著。
時隔近八年,衣長安倒把散在各處的文老尚書親筆遺作找了一份回來,榮繼珍很想留下。
真不敢留。
“大少爺。”榮繼珍珍而重之地將那封信送回衣長安手裡,第一次正勸道,“您既然知道事機不妙,腆著我能有什麼用?京中兩位公爺,無論求了哪一位,欽差也查不到您頭上來。”按察使司是都察院在地方的下屬職能部門,皇帝派了純王來查四岸縣鹽引案,榮繼珍身為涼州臬臺,本身就負責一州的刑名與監察,是主要負責配合欽差查案的部門之一。
純王才領了旨意出京,內閣照會、都察院行移和郡守府關切,就前後腳到了涼州按察使司衙門。榮繼珍是涼州最早幾個知道欽差降臨的大佬之一。
衣長安沒多久就找上門來了。和往常一樣,也不說要辦什麼事,就是往府上一住,整天混吃混喝,還往客居的府上招,鬧得烏煙瘴氣。榮繼珍不想接他的茬兒,看在他親爹的份上,也不想和他撕破臉皮,把兒往別院一挪,隨便他鬧。
算算子,欽差再有十天半個月就要抵達涼州了。衣長安終於急了?
衣長安失笑道:“出而作,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①”他湊近榮繼珍身邊,笑嘻嘻地說:“榮老叔,侄兒找您不是為了欽差。赤峰西南不是剛開了一片粘土地麼?我家裡人說了,那玩意兒燒窯做瓷器好。恰好縣新開了港口,我這兒也想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