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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石已經從夢中驚醒。

他靜靜地睜開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彷彿在確認身在何處。

“小衣？”謝茂儘量放低聲音。

“我又做那個夢了。”衣飛石冷靜地說，“先生，我得解決這件事。”第826章兩界共主（226）謝茂開了燈，將衣飛石扔在下的衣袍拎起來，各自捂了一條熱巾。

衣飛石在溫熱的巾裡鎮定心神，屋內已經燃起定神香，謝茂讓他從上下來，二人換了坐席，相對而坐，這麼一套折騰下來，衣飛石已經徹底從噩夢中清醒，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解決這件事的方式有很多種。”

“你接連兩次做夢，是從風控與鎧鎧承認有事隱瞞開始。如今有兩個選擇，我帶你回去一趟，看看他們隱藏的‘舊事’究竟是什麼，又或者，你放開紫府靈臺，讓我將你懷疑鎧鎧和風控的這段記憶抹去。”謝茂將一杯剛榨好的不甜果汁推到衣飛石面前，問道:“你怎麼看呢？”這兩個選擇都讓衣飛石很遲疑。

他不想違背君上的安排，可一連兩次做惡夢，代表他潛意識知道那件事很嚴重，無法輕易忘卻。如果讓謝茂把這段相關的記憶刪掉，真的就能平安無事地度了嗎？

“你不知道詳情，無法做出取捨。”謝茂早已料到了衣飛石的猶豫，“你可信我？”

“我自然深信先生。”衣飛石沒有一絲遲疑。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若我覺得此事你不必知道，你就聽我的安排，讓我把這幾的記憶都抹去，從此都不知道這件事。若我覺得你有必要知悉此事，我帶你回去親自看一看。可好？”謝茂說。

“好。”衣飛石甚至沒有思考，直接就答應了。

謝茂忍不住摸摸他仍有一絲蒼白的臉:“一秒我就回來。你先將溯世木輪予我。”不管有沒有溯世木輪，謝茂都能使用時間軸在時間中肆意穿越。他非要先收走溯世木輪，顯然是聽了風控的建議，不讓衣飛石有機會去接觸“真相”。哪怕一秒鐘的風險，也不肯輕涉。

衣飛石明白這其中的戒備，也沒有任何覺得被提防不信任的憤怒，順從地出了溯世木輪。

時至今，他與謝茂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計較之處。從前他不在乎謝茂是否會傷害自己，雷霆雨，俱是天恩，現在則是深信謝茂絕不會傷害自己。經歷過這麼多，彼此間的信任已很難被動搖。

謝茂離開時，衣飛石沒什麼覺。

他端起剛榨好的果汁，還沒入口，謝茂已經無縫穿越回來了。

衣飛石很仔細地看著謝茂的眼神，每一個微表情，謝茂本沒有掩藏自己的情緒，徑直伸手捧出他的臉，兩隻手些微顫抖，眼角居然還有一滴眼淚無知無覺地淌了下來。

衣飛石竟鬆了一口氣。

接連兩個噩夢讓他心中無比忐忑，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曾做了對不起君上的事。

謝茂的情緒讓他明白，他沒有做錯事。

那就太好了。

不管過去曾經經歷過什麼，只要不是他對不起君上，任何事情他都能接受。

“先生，”衣飛石捂住謝茂貼著自己臉頰的手，輕輕磨蹭，“都過去了。”二人對坐，中間隔了一張雕花窄幾，謝茂伸手能碰觸衣飛石的臉頰，想要親吻，就得傾身往前。

他看著衣飛石在燈光下略顯蒼白的嘴，忍不住傾身親吻，動作間推倒了茶几上的果汁杯與茶盞，滴滴答答的體淌了滿桌。沒人去管桌上傾倒的杯盞，謝茂只顧著痛吻衣飛石，衣飛石配合地撐往前，讓謝茂輕易攬住了他的後頸，將這個長吻一再加深。

謝茂許久不曾這麼動野，深吻結束時，衣飛石口乾舌燥，嘴微微腫起。

謝茂拿手去撥他腫起的嘴，低聲說:“他不想讓你知道。”

“我只是擔心曾對君上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照謝茂的反應來看，半點怪罪他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有些行差踏錯之處，應該也不嚴重。確認這一點之後，衣飛石也不是一定要追究底，“若先生和君上都認為此事不必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我也應該知道這件事。”謝茂又忍不住吻住他，許久才分開。

衣飛石完全領會到了謝茂澎湃的情緒，雖說此事與君上期望不符，可他也要遵從謝茂的意見。私心底，他其實也有幾分好奇，讓風控和鎧鎧聯手瞞著他的“往事”，究竟是什麼？

“那您告訴我，還是……帶我回去看？”衣飛石問道。

謝茂看著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此事不忍言。我帶你去看，牽住我的手。”衣飛石曾以為謝茂會帶他直接穿越回過去，哪曉得謝茂走到時間亂局之中，找到屬於主世界的時間線，拉著衣飛石就不動了。衣飛石在這裡什麼都看不見，顯出了一絲茫然。

“我若帶你穿回從前的時間，就直接把過去的自己重疊了。”謝茂解釋說。

他想要回去看過去發生的一切，只能站在時間線外，站在時間亂局中冷眼旁觀。

至於衣飛石看不見的問題，謝茂也已經想好了。

當初君上就有三百六十度大屏同步直播的法門，他琢磨時間軸這麼久，也已經初步掌握了這門技術，找到切入的時間點之後，一手拉著衣飛石不放，一手在虛空中搗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