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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為何?”問到最重要的事情上了!

劉敘恩的傷從何而來,他曾和鎧鎧對過說辭,鎧鎧也向君上和衣飛石一五一十地招認過。

這是整件事裡,劉敘恩指控最尖銳的地方。他曾說,君上衣飛石替死,他獲知之後,前往謝神府哀求,請求君上饒過衣飛石,君上惱羞成怒,誣陷他勾結外敵……

“我是師父首徒,代師父執掌陰司,細想起來,與師父修法也是一脈。”

“我想,若是殺了我,同樣能削減我們這一脈的力量,雖說不是剖身做祭,約摸也能抵擋個三五年。屆時他養好了傷病,或許就能自己去渡劫,不會著恩師替他去死。所以,我也不曾反抗,就任他殺了。”他用手指摸了摸額角的傷疤,眼神有些淒涼:“後來我才知道,殺死我並未讓他善罷甘休,他還是死了小師弟。”白骨筆一字字滑過,不止衣飛石緊盯著,謝茂也很緊張地飄了起來。

那支筆點到劉敘恩所說的最後一個字,啪地摔在生死冊上,一道血光閃爍!

辭偽判罰!

看著從天上噗噗降落的九道暗雷,劉敘恩眼底不是慌亂,而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他呆呆地跪在原地,看著暗雷穿身而入,在體內個個要害處轟然炸開,半聖身軀何等強悍?九枚暗雷飛入,居然將他炸得筋斷骨折,腔都坍塌了下去。他眼耳口鼻處都有鮮血緩緩而下,原本仰頭看著衣飛石,此時也緩緩地低下了頭。……我竟然,錯了?我苦心孤詣追殺了暴君數千年,我所恨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你說你被君上所殺,為何又能復活?”衣飛石問。

劉敘恩呆呆地說:“我在廬江邊醒過來,我以為……我一直以為……是恩師救了我……”

“你既然知道自己死過一次,為何還敢相信自己的記憶?”衣飛石反問。

衣飛石下界輪迴尚且要帶著鎧鎧保駕護航,就是為了防止有心人在他記憶修為被封印時加害。

對於修士而言,人的思想和記憶都是可以偽造的。哪怕如劉敘恩這樣的高修,他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意識,醒來之後卻篤信自己“死亡”前記得的一切,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我才是……陷入幻陣中努力自圓其說,發現怪異之處也不願自拔的……那個愚者。”劉敘恩噴出一口逆血,目光挪到黃泉白骨筆上,“小筆,送我……上路吧。”衣飛石卻將黃泉白骨筆收入生死冊中,倏地收回法相,朝著虛空處屈膝:“求君上賜見。”謝茂張了張嘴,轉身飄回攝錄視頻的終端前,檢查自己查看的視頻。

他也不是和君上吃醋,他也知道自己一無聖人修為二無當年記憶,這局面不上嘴。

可是,他明明就在身邊,衣飛石還要去找君上……謝茂一邊看回放視頻,一邊腹誹。我告訴你小衣,我倆就是一個人,你這樣不把豆包當乾糧,遲早是要吃苦頭的……

“唔——”背後傳來衣飛石一身猝不及防的悶哼。

謝茂霍地轉身,就看見衣飛石身上多了長長地一道鞭痕,從右肩到左,直接將衣飛石背後劃成兩半,身上幾層衣料盡數被碎,顯出恐怖的一道血痕。

謝茂被那刺目的鮮血扎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匆忙回身去扶:“小衣,小衣。”衣飛石兩隻手涼沁沁的,脖子上都是冷汗。以他金丹修士的身體都扛不住這一下,可見君上下手有多狠。謝茂大概能明白君上的用意,劉敘恩跑來鬧了這麼一場,君上一句話都不給,衣飛石晚上還能睡得著覺麼?可要君上出面對衣飛石說好話……那也是不必指望了。

下一秒,鬧了半天的劉敘恩也倏地消失了,衣飛石握著謝茂的手微微收緊。

終究還是心疼徒弟的吧。謝茂被他抓得有些疼,這時候才回過味來,咦,又有身體了?

衣飛石也才意識到抓到了謝茂的手,不及驚喜,地上的那攤血水尚未晾乾,他又想起了劉敘恩刺殺謝茂的兇悍。他教出來的徒弟,沉蠱惑之中,暴躁偏執,悍然滅世弒聖……還有什麼可說的?

至於背後作祟之人,他自然會揪出來。

背上鞭傷裹挾著尖銳的疼痛,謝茂要給他找藥,他緩緩按住謝茂的手。

“此事我會給先生一個代。”衣飛石說。

“你跟我代什麼?”謝茂將他汗溼的頭髮從眼角撇開,“我叫你將衣裳褪了,把藥敷上去,好好兒地把傷痊癒了,這才是代。”

“你跟了他那麼多年,不明白他的用意麼?”衣飛石抵著他的手就軟了兩分。謝茂趁勢幫他清理傷口,覆上藥膏,還要安他:“他背後坐莊心裡有成算,你也不用琢磨什麼是誰在劉、劉……那個大劉奕的記憶裡動了手腳。他肯定知道。”藥膏敷上衣飛石身上的鞭傷處,很快就起了效,覺到背上的傷飛速癒合,也沒有再次裂開,衣飛石就鬆了一口氣。若是君上怪罪,這傷是治不好的。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謝茂說。

衣飛石剛失了首徒,情緒不大好,依然溫柔地問道:“什麼事?”

“那大劉也不像是沒成算的人,他為什麼那麼篤定,你一定能殺得了我?”怕衣飛石沒聽懂,謝茂補充道,“不是這個我,是那個我,”他做了一個揮鞭子的動作。

衣飛石有些遲疑,再三回想之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