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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鎮靜來著。”貝奇整個人都巴在了觀察窗上，一副躍躍試要進來的樣子:“成功了？”羅城遺憾地搖搖頭，說:“沒有，要打的時候他突然醒了，他的警惕很高。”貝奇這回是結結實實地驚叫了一聲:“他攻擊你了？”羅城想了想，搖頭:“沒有。”貝奇一聽，立馬豪放地開始寬衣解帶，沒半分鐘就把自己脫得只剩一條內褲，笨拙地從觀察窗上翻了進來。

科學家在面對自己研究的東西時，都有一種完全不把自己命當回事的瘋狂。

只是，當他入水的水花一響，司塵忽然動了。

他自水下睜開眼，頭顱探出水面，咧出了一口寒光凜冽的尖齒，身體緊繃、蓄勢待發的姿態，再不懂的人也看得出他是在防備。

此時他渾身的氣勢與剛才面對羅城時截然不同，鮮明清晰的殺意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看貝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肥美的獵物。

貝奇僵在羅城身邊，連呼都屏住了。

羅城知道他的反應不完全是害怕，看他那副呆滯的表情，估計也是被人魚已經超出人類想象的極致美貌給惑住了。

面對這種已經超乎了別、年齡、人種，甚至是物種的美麗，沒有人能在見到的第一眼保持鎮定。

羅城輕輕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貝奇如夢初醒，喟嘆道:“我的上帝啊……這實在是、實在是……太……”司塵喉嚨裡開始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有點類似貓咪威脅對手時低沉的嗚嚕聲，但卻要刺耳許多——儘管這聲音不高也不尖，但羅城和貝奇都到了耳膜的一陣刺痛。

貝奇的反應要更強烈，他有些痛苦地“嘶”了一聲，抬手捂住了耳朵:“這是什麼聲音？”而羅城發現他的鼻孔裡竟然下了兩管鮮紅的鼻血。

羅城也伸手去耳朵，而就在他捂住耳朵的一剎那，那股奇特的聲音竟然停了，他回頭去看，竟然在人魚那張雪白的臉上，看到了……呃，討好？

他不確定這是不是錯覺，但他以前在一個世界裡養過一條獵犬。那是一條兇犬，對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凶神惡煞，動輒齜牙低吼，唯有在面對他的時候，一雙棕的眼睛亮晶晶，充滿期待，彷彿總在無聲地說著“你來摸摸我的頭呀”。

羅城現在就覺得，眼前的司塵和曾經那條大狗有點像。

他凌亂了。

貝奇在發現那聲音停止後放下捂耳朵的手，轉而去捂鼻子，驚奇道:“這是聲波攻擊嗎？天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壬海妖惑人心的歌喉？”羅城看著他的鼻血皺了皺眉頭，說:“你快出去，血腥味可能會發他的兇——他可是被凍在冰裡不知道多久沒進食過了。”貝奇也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他面對人魚慢慢後退，見對方沒有撲上來的打算，立刻忙不迭地爬上觀察窗翻出去。

爬出去後見羅城沒有跟著出來，他問:“林，你呢？”羅城看著不遠處像小狗一樣用尾巴拍打水面的人魚，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傷害我。”貝奇不信，因為大部分生物學家和動物學家都有這種之自信，最後莽撞死在這種自信下也不是舊新聞，他不贊同地說:“你還是快點出來，我去叫別人。”羅城沒動，因為司塵已經擺著尾巴向他游過來了。

貝奇低叫一聲，站在外頭緊張地看著，也不敢動。

司塵游到他身邊後，圍著他轉了一圈。

他看起來似乎已經在剛才那麼短短几分鐘時間的休息裡恢復大部分體力了，尾巴擺動得靈活而輕快，在水下閃爍著鑽石般的粼粼碎芒。

最後他游到羅城面前，抬起上身，破水而出，抬頭仰視著羅城，水珠自他的肌膚上滾落。

白生生溼淋淋，眼底像海水般清澈，長髮間支出來的尖尖耳朵輕輕抖了抖。

接著，他對羅城出了，醒來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一個真正的，不摻雜任何意味的微笑。

貝奇在外頭覺都快痴了:“……這、這是什麼情況？”羅城和那張笑臉對視，出一個非常複雜的表情。

他艱難地說:“大概是……印隨效應吧。”第24章水形物語（三）羅城當然不可能就在水裡這麼傻站著，且不說暗殺計劃已經失敗了，萬一司塵凍了太久真的餓狠了，上來就把他吃了也不是不可能。

司塵對他笑，他也笑回去。

司塵笑容擴大，尾巴在水裡撲騰得無比歡快。

羅城清了清嗓子，用英文問:“你餓了嗎？”司塵動了動耳朵，歪了歪腦袋，一臉茫然。

羅城想了想，又用中文問了一遍。

司塵眼睛一亮，用力點頭，說:“……餓。”大概是太久沒用嗓子說過話了，他的發音有些費力，吐字也不甚清晰。

但儘管聲音低啞模糊，羅城還是能聽得出來，這就是他認識了八百年的那個司塵的聲音。

媽的，這傢伙不僅長得和原裝的最像，連聲音也一一樣。

就是格也太不一樣了，眼前這個“傻白甜”讓他骨悚然，雞皮疙瘩都快站起來跳舞了。

蒼天大地啊，司塵還會有這麼無害的時候嗎？沒有的，never，不存在的！

“我的天！”貝奇在外頭一驚一乍，“他會說話，他竟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