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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數,好像也只有“痴”和“貪”?
“恨”算嗎?就算他勉勉強強算上吧,這也才是六片碎片裡的一半,更不要說司塵都把自己切成一千多片了,這千分之三對他來說,會不會只是無足輕重的一點邊角料?
萬一,萬一司塵恢復本體後,覺得這些情無足輕重……不要他了怎麼辦?
羅城知道他做得出來。
羅城不斷地否定著,加減乘除、扣扣索索地做著取捨,越取捨心越涼——他最終意識到,他不是在否定司塵,而是在否定他自己。
沒有哪個傻子會在接連對同一個人的不同分/身動心,還認為自己喜歡的僅僅是那些分/身的。
他愛上司塵了。
光是這個大前提,就可以讓之前在他腦子裡推演了半個小時的所有的假設和減分項都潰不成軍。
承認這點似乎沒那麼難,得出這個結論更像是某種早該如此的塵埃落定,波瀾不驚。
他甚至有點疑惑,自己為什麼到現在才想通。
好吧,羅城冷靜地想,他就是愛上那個王八蛋狗上司了,哪怕他毫無人、滿口謊言、窮途末路並且是個靈魂漆黑的瘋子。
那我也要親手抓到他,親手把他送進幽冥海,然後陪著他直到我死。
那個瘋子要我救他,那麼哪怕平山海,踏萬里,我也要救他。
-羅城下決心下得很快,慫得也很快。
因為他很快發現,司塵不理他了。
電話被拉黑,圍信被刪好友,圍博被拉黑(司塵前不久知道他的id叫“臣臣我要給你生猴子”的時候還嘲笑了他好幾天),發郵件也通通石沉大海。
羅城於是只能“曲線救國”,聯繫小馬,小馬每次都非常尷尬地說“林哥在拍戲沒時間”,後來就乾脆裝鴕鳥不接他的電話了;打電話給顧北南,那個明的老狐狸就笑呵呵地表示自己在帶別的藝人,林予臣拍戲的地方信號不好,最近和他也沒聯繫。
羅城是個一旦認定什麼,就下定決心不回頭,撞了南牆也不放棄的“傻子”,氣餒?不存在的。
慫歸慫,人還是得追回來的。
-最後一名霍家軍的士兵出城後,內城的城門在他身後緩慢而沉重地關上。
外城的城牆下層層疊疊堆滿蠻人的屍體,然而這還是阻止不了他們架起登雲梯,一個接一個不怕死地往城牆上爬。
霍長生一刀砍下一個蠻人的腦袋,溫熱腥膩的鮮血濺了他滿身滿臉,他了一下乾裂的嘴
,對不遠處的陳二狗喊道:“火雷還剩多少?”陳二狗吼:“還有四成!”霍長生矮身躲開爆炸的氣
,在滿耳轟鳴中嘶聲道:“等蠻狗開始攻城門再用,現在起用火攻、滾石和箭陣!讓陸少陽帶乾字營上來輪崗,坤字、巽字營守住城門,一個時辰輪一班!”陳二狗的面甲都已經被打掉了,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怒喝著捅穿一個順著登雲梯爬上來的蠻人的腦袋。
“上箭陣!震、乾輪崗!”城牆久攻不下,蠻人果然開始向城門進攻。蠻兵排方陣推著撞木向城門前進,不斷有人被箭矢中倒下,又有人源源不斷地接替上來。
撞木轟然撞上城門,無數火雷同時從城牆上扔下,巨大的爆炸聲震下了不少還爬在登雲梯上的蠻人,城門前的蠻兵連同厚重的城門一同被轟得稀爛。
“乾、坤前鋒,艮、兌中軍,巽左坎右,震、離守門!”
“衝鋒!”傳令兵扯著嗓子吼道,拼命揮舞手中的戰旗,“衝鋒!”低沉的號角聲嗚嗚響起,霍家軍重騎兵穿過被炸爛的城門,踏過蠻兵的殘肢斷臂,怒吼著衝向擇人而噬的敵人。
廝殺震天,硝煙如霧,一名漢兵將長矛狠狠捅進蠻人的脖子時,火雷就在他身邊炸開,滾燙的氣掀翻人馬,皮
炙烤出焦香的
味。……“卡!”導演滿意地喊道,對著擴音器說:“這條過,再補幾個蠻兵爬牆和衝鋒的鏡頭,林老師可以休息了!”司塵翻身下馬,摘下頭盔,圍上來的工作人員訓練有素地替他解下三十多斤重的鎧甲,又是扇風又是遞水。
這是他今天上午的最後一條戲,光是衝鋒的這場戲,劇組就已經拍了足足五天了。八月的天氣,草原上頭毒辣,他穿著沉重悶熱的戲服,前天才剛因為中暑昏過去一回。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釀成事故。
小馬一邊給他擦汗,一邊言又止。
司塵看他一眼,嚥下嘴裡的水,問:“有事?”等其他人都散開了,小馬才有些支吾地說:“林哥,有人……那誰找你,現在就在保姆車裡等呢。”司塵怔了怔,神瞬間就淡了:“你就說我在拍戲,一整天都忙,讓他走。”小馬一臉為難:“他說你要是不去,他就以投資人的身份過來,‘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後果你自己承擔’——林哥你別揍我啊,這是他的原話!咳咳,總之,人讓你自己選。”司塵喝乾淨瓶子裡的水,“嚓嚓”把塑料瓶捏扁,冷笑一聲道:“隨他去。”小馬
覺自己簡直就是夾心餅乾中間那塊可憐巴巴的小夾心,苦不堪言,耷拉著腦袋嘆口氣,準備硬著頭皮回去“覆命”。
“等等,”走了沒幾步,司塵從他身後叫住他,聲音還是冷冷淡淡的,“他來了多久了?”有戲!
小馬神一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