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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言清小區的時候十點不到，車停在路邊，她還沒醒，陸攸之也沒叫她。

街邊依舊熱鬧，大排檔的滋味幽幽拂來，嘈雜凌亂的腳步，一陣又一陣的聲。陸攸之把前排車窗關了，留了後排的一絲縫，坐在座椅上發呆。也沒玩手機，調了靜音。

大概她是覺得在這樣的時候玩手機很費時間，像是在費本該美好的生命。

今晚夜很美，夜幕如墨，星辰如撒，明月如鉤。陸攸之坐著看擋風玻璃外的天，很久沒看到這麼多的星星了，覺得這副景象大概是老天掐著時間表畫出來的。

路上的行人有些是出來買東西的，拎著個塑料袋。有些是出來吃宵夜的，直奔大排檔，還有些這個點才到家，跨個包行匆匆。

車廂裡有淡淡的香氛，言清偶爾重一點所以依稀可聞的平穩呼聲。

“快回家了！”傳進來外面一個女人拉著她孩子的說話聲，就在車邊，所以陸攸之聽到了。

回家。陸攸之莫名對這“回家”有種安心。她看看身邊睡著的言清，她等她醒過來，好像就有種要回家的錯覺。好像她下一秒就能把她自己的那隻包放到家裡的鞋櫃頂上一樣。

陸攸之看她表的時候是十點二十，她依舊坐著看面前的那塊天。

過了會兒副駕上哼了一下，像是伸了個懶。言清眯著眼睛問了句:“幾點了啊？”聲音糊糊的。

陸攸之知道她醒過來了，不緊不慢回她:“哦，天快亮了。”然後把車裡的照明燈打開。

“啊！”陸攸之也沒想到言清反應這麼大，差點從座椅上彈起來，又因為有安全帶繫著，被拽住又彈回來，貼在椅背上發出一聲悶悶的砰。

“對不起對不起，我睡太久了，你…你怎麼沒叫醒我…”

“對不起…耽誤你了。”她著自己的肩膀。

言清這語速由快變慢，一雙手理著剛剛睡過有點凌亂的頭髮，但因為懊惱的情緒，理得並不太順。她嘴噘起來，看上去要難過死了。

陸攸之也要不好意思死了。

“其實，才十一點不到…我騙你的剛剛。”她這聲音也柔柔的，說得虛，還不敢看人家。

言清有點蒙圈，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她轉頭看窗外，這副樣子倒確實不像是天快亮的。於是開始放心地眼睛臉，聲調穩了，說道:“你騙我啊你。”

“嗯...是啊...”陸攸之半低著頭，額外乖巧。言清還是第一次見到，瞅兩眼，她咧開嘴笑，笑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不笑了，眼睛的手趕緊收回來。

“怎麼了？”陸攸之問她。

言清十分懊惱:“我還帶著妝呢，我剛剛得可用力了，我怕...會變得很醜...”她一懊惱起來，聲音就比原先的還要再細一點，聽起來更萌。

“你看我有沒有很醜？”她有點嘟著嘴巴，臉抬起來，眼睛眨兩下。

“沒有啊，”陸攸之認真看了眼，“好看的啊。”這一眼讓陸攸之覺得恍惚，比那次言清眼鏡滑下時的恍惚更明顯。這份眉眼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忘了，一下子說不上來。

“你不用安我。”言清好像不太滿意。

陸攸之笑:“是真的啊，要我舉例論證式誇你？”

“從哪兒開始？眉？眼睛？”

“我沒有！”言清伸手想去打一下陸攸之，最後只指尖在陸攸之小臂上輕輕碰了下，就縮回去了。

“哎，你看外面。”

“今晚...”陸攸之本來興致指著擋風玻璃前的那塊天，突然就又不說了。

“什麼啊？”言清懵懵懂懂的，看了會天又看看旁邊的人。

“哦...我想說今晚星星多的...”

“是啊，好久沒看到這麼多星星了，小時候經常見到。”言清揪著安全帶，面柔和，眉目舒展，她悄悄撇眼陸攸之，發現她也是嘴角彎彎的。

今晚月真美...說是委婉，但現在滿大街都是這句話。陸攸之看過的小說裡就有不少主角藉著這句話表明暗戀之心的，她說這話實在是太不安全了，言清肯定秒懂。

她想想還是不能說。

“趕緊回去吧，早點睡。”她轉移了個話題。

時間確實也晚了，言清嗷了聲，說了句回去開車小心，就解開安全帶下車。下車後她還站在街邊沒動，陸攸之只能把車窗搖下，說道:“你快點回家，明天還要上班的。”言清笑著點頭，走掉了。幾秒鐘後又折回來，陸攸之車窗還沒來得及關，她對著裡面喊:“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

“晚安。”陸攸之還沒來得及回晚安，她又跑走了。

陸攸之看著她背影微笑，等她走遠後把車窗關上，看了下手機。她還沒有迫切想走的心思，想起追的文還沒看今天的更新，就點開晉江看看。

結果輕語大大借樓請了假，說今天有事情又不更了。

陸攸之把手機鎖了準備回家，啟動車子的那一瞬間有點東西一晃而過。那份恍惚是真的，她好像也確實見過那份眉眼。

她想起來了。

☆、第20章“活該你倆母胎單身！”白予在知道陸攸之什麼也沒幹，乖乖把人家送回家然後現在孤零零坐車上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