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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真的不屑，只是礙於直男拍照技術，拍了也沒意思。再說了，拍給誰看。

今天她也跟著停下腳步，點開相機，覺得可以拍給言清看看。

但在對著那枚小紅球聚焦的時候手卻一愣。她突然想起從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個問題，大概是“你是在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ta的”？

好像有個熱門評論，陸攸之依稀還記得——“有一天我在路上發現一棵奇怪的樹，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拍下來給你看，那時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陸攸之愣在原地，那一瞬間心跳加速，覺得大事不好了。

她退出相機往前走，沒再繼續拍。

陸攸之腦袋空空的，不知道該想什麼。兩小時後她接到白予的電話。

“老陸，來一趟國際大酒店，言清喝醉了。”

“你把她送回去吧。”☆、第19章“清還在嘀咕你名字呢~”白予是這麼放大招的。

陸攸之就巴巴地開車過去了。

說什麼酒後微醺，氣氛甚好，燥熱急促的呼，心心念唸的名字，多麼的羅曼蒂克啊。陸攸之聽了沒話講。油膩，油膩的措辭。

陸攸之說不清她對言清的...嗯，這點喜歡，是怎麼來的。在白予坦然接受自己的一見鍾情的時候她還問過陸攸之一個問題，你覺得喜歡上一個人需要多久？

那時候的陸攸之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她沉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大概率是一瞬間的事兒，情可以培養，但最真實的喜歡不可以。”

“當然也有認識了好幾年才喜歡上對方的，各有各的情況吧。”

“但對我來說認識得太久了再去考慮會不會喜歡，我反而不太容易喜歡上對方。因為太了，我在她身上沒有幻想的空間了。”白予挑眉道:“所以這就是你沒看上我的理由？”陸攸之扔她一個圓潤的“滾”字。

所以她到底是在哪一瞬間喜歡上言清的？是在她眼鏡滑落又匆忙架回去的時候？還是在她把手伸過來說你要淋溼了的時候？是在她吃烤冷麵一下筷子的時候？還是在她給自己頭髮的時候？

陸攸之也不知道。

但言清給過她對於愛情的幻想。那種甜，青澀，又很溫柔的愛情。像她垂下來的柔順的黑髮，像她有時候很開心所以彎起來的眼睛，也像她觸碰了又怯生生縮回去的手。

當然，這種矯情的話不能被白予知道。

“明明就是貪圖人家美了瞧把你給捯飭的，這副文縐縐的樣子！”她一定會這麼吐槽的。

陸攸之把車開到酒店的大廳門口，白予扶著言清站邊上。陸攸之下車，看見言清靠在白予肩上，散下來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看樣子是糊糊的。

陸攸之走過去一看，其實安靜得很，“你不是說她念...”這個叨字還沒說出口，她當然不好意思說了。

白予又秒懂，“所以你是專程趕來聽的？”陸攸之不想理她了，皺眉，“這是喝了多少？”

“一杯。”

“白的？”

“紅的。”陸攸之:“......”

“算了，先上車吧。”人是白予進車裡的。這樣的彎動作幅度比較大，陸攸之可能吃不消，所以白予代勞。

陸攸之在手術後也做過康復訓練，慢慢恢復自己的部活動度。基本算正常，但終究還是很難和正常人一樣隨意自如。

說是有個應酬，推杯換盞，觥籌錯，累死個人，但白予還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踩著個高跟噔噔噔走掉了。一頭捲髮揚啊揚的。

貧窮是我搬磚的動力，富貴是我搬磚的目標。她總是要這麼說的。

陸攸之坐進車，先開了車裡的照明燈。言清癱在副駕上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黑的秀髮遮住她的臉。

安全帶也沒系。陸攸之錯亂了一下，決定先把言清臉上的頭髮撥開。

她臉小。白予說過她好看，陸攸之以前也覺得，但今天好像格外好看一點。言清有時素顏有時淡妝，陸攸之見到的時候一般是這樣。就算淡妝看起來也跟素顏差不多，她不摘眼鏡，皮膚也好。但今天倒是把眼鏡摘掉了，上了個眼妝，加細閃的，口紅的調很溫婉，底妝依舊通透，看得見她鼻尖上的一顆小痣。

陸攸之給她繫上安全帶，言清的頭歪向左邊，駕駛座那邊。

陸攸之把身子欠過去的時候頭髮垂下來，撒在言清的臉上，絨絨的，細細碎碎的，言清的那隻鼻子就皺兩下，頭挪一點點，睫撲啊撲。

陸攸之只能把自己的頭髮別到耳邊，再去扣上帶子，順便再控制一下那有點加速的心跳。

言清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一股清甜的西瓜味，慢慢在車廂裡瀰漫開。

陸攸之開車，車速慢。九點多路上還繁榮得很，燈火葳蕤，車茂密，一半是出來玩的，一半是歸家的。她開了點窗，風徐徐鼓進來，溫度正好。

都說喝了酒的人愛鬧騰，會撒酒瘋，起碼電視劇裡小說裡是這樣的。但事實是言清就安分地在副駕上窩著，偶爾哼唧幾下，手撓撓臉或者脖子。

陸攸之在那一刻還稍微有點小小的失落，如果她撒個小小的潑會怎麼樣？

但想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