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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嘔吐物的,多髒。
言清掀開被子就下了,走出去的時候發現衛生間的燈是亮著的,門沒關實,掩開一個小縫。
居家棉拖踩在地上本就沒什麼聲響,走近的時候她聽見洗衣機裡發出烘乾衣服的聲音。
言清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剛準備抬進去的腳又默默收了回去。
她在門縫裡看到陸攸之的背影,沒穿羽絨服,一套簡單的棉質睡衣,手袖挽起及肘,手裡拿了塊抹布。
陸攸之洗完衣服就準備收拾掉地上這灘嘔吐物,於是蹲下.身子。這一蹲對她自己來說其實沒什麼,早就習慣了的。對於言清來說其實也沒什麼,早就看慣了的。
但此刻還就是有點不一樣。她知道陸攸之的脊柱是加了鋼釘固定過的,所以下蹲的姿勢跟平常人都不太一樣。普通人都是彎彎腿一起的,但她不是,她要先彎下腿,再帶著下沉。彎腿的時候可能不夠力她還要找點東西扶一下。大多數時候陸攸之在她面前表現得還是省力的,起碼看起來是這樣。
但大概是今天太疲憊了,陸攸之的這點疲憊就在這時候凸顯出來。
其實這樣的姿勢她也看過幾遍,一直也沒覺得要怎麼樣。但現在凌晨三點,從門縫裡窺探進去,那些艱難,苦澀,晦暗就像是全部都聚攏到那截肢上,變成下蹲時的緩慢沉重和無力。陸攸之纖瘦的小臂在地上挪來挪去,左手還扶著她的。言清像是腦子裡一下就想到了那種老態龍鍾,蹣跚獨行之態,心裡生出點畏縮恐懼,又湧上滿滿的心疼憐惜。
言清的生活一直安逸無比,除了那次猝不及防被踢翻掉“櫃門”的經歷。但時間已過去許久,父母在時間的潛移默化下接受後依舊待她如初。她生在小康之家,有個弟弟,情親密。其實她的父母相對來說已算開明,當初她執意要留津州,父母也同意了,還提出要給她經濟支持。她當然拒絕,因為有碼字收益加持,花錢即便不能大手大腳,但吃穿用度,還從沒苛苛扣扣過。
大概是在和美家庭中長大的人生上總帶點樂觀成分。言清在那些自我糾結和擰巴里也有那麼點樂觀在。或許就是這麼點樂觀,成為她堅持碼字的緣由,也是她堅持著喜歡陸攸之的緣由之一。
安逸慣了的人,總覺得會一輩子就這樣安逸下去。那些駭人聽聞的天災人禍想起來說起來哪個不是像天邊驟裂的閃電一樣,看似可怕卻覺得遙遠得很,誰能料到有一天一個驚雷就突如其來砸自己頭上。
那場車禍就是陸攸之生命裡的雷。
她看著陸攸之從前拼學業拼事業,總是雷厲風行,也是一帆風順。到發生車禍後的萎靡不振,茫然無措。再到找了份工作後的無慾無求,看上去像破罐子破摔。直到現在像是找到了一稻草似的,又燃起一點生的希望。
這個雷改變了陸攸之,她從沒想過一個人也能變得這樣天翻地覆。但她摻進一腳走進陸攸之的人生裡,也漸漸改變了她自己。
她像是一個帶著情的旁觀者,站在無垠的荒野上,看著陸攸之一個人奔跑,摔倒,攀爬,汗。陸攸之摔倒後爬起的樣子緩慢卻有韌,她費力攀爬時下的汗水晶瑩且熾熱,她是瘦了,但骨還在。
言清也只不過是隔江遙望。但所有的種種都像是放映著無聲的黑白默片一樣,到處都是長鏡頭慢鏡頭。鏡頭裡陸攸之的臉,她額頭上細小的疤痕,還有那次將醒未醒時下的淚,都是黑白的。靜默的力量巨大又可怕,那些情緒透過一個門縫被濃縮後又無限放大,她握著門把,無法言語又無處發洩,只能手緊了又緊。
說到底陸攸之的這些改變對於她這樣一個旁人來說都是接受得順其自然的。她打心眼裡從沒嫌棄過陸攸之一星半點,她不覺得變得普通了平凡了就該被唾棄,就該去覺得恥辱。相反,她心疼她也愛惜她,她依舊敬佩她,也依舊欣賞她。
人在這世上有很多種生活方式,普通平凡是最常見的那一種。對她來講,也是最讓人踏實安心的那一種。
如果可以,她現在倒是很想直接開門進去,抱住陸攸之纖瘦單薄的肢,用自己的小臂緊緊箍住她。她想去親親她的耳朵,親親她的臉頰,聞聞她頭髮的氣味。她想做她的翅膀,護她前行,助她飛舞。
這樣的想法直接從潛意識裡鑽出來,悄無聲息,又有點慌亂縹緲。
陸攸之在地上蹲得久了就會有點立不住,要鬆一下神歇一歇,一。
言清原本聚起的眼神在這樣的動作裡一下子就鬆散掉了。最後這種情緒還是像搖晃的酒杯,可酒卻沒灑出來一星半點。井底即便掀起驚濤駭,井口依舊雲淡風輕,沉默無比。
她明白她現在要是貿然踩進去一腳,也不會讓這事實產生多大的改變,只會覺得兩相窘迫無言。
言清鬆了手,背過身子回了房間。她現在能做的,最有用的,不過就是好好睡上一覺,恢復體力。
所以啊,還是要身體健康。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第61章陸攸之早上定了個七點的鬧鐘,因為昨晚白予沒接電話,發她微信大早上的也不見得會看,所以她把自己給鬧醒,就等著給她打電話。
白予倒是蠻快樂的,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甚至是基於禮貌的憂傷。
“老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