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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得慌。但陸攸之快餓死了，也就不管不顧起來。

言清看著陸攸之微仰起頭的側頸，喉嚨那裡有規律又顯得有點急切的滾動，在白光下好像她的喉骨特別的明顯，一圈一圈的，有略微凸出來的痕跡。

是太瘦了，一個人怎麼能這麼瘦呢，瘦到連脖子上都沒什麼。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好像也沒什麼。似乎也沒見過幾個人在脖子上也肥成堆的。

下一秒她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愚蠢到了一絲悲哀。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言清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因為卡文抓耳撓腮過，最後破罐子破摔縫縫補補修修改改給發出去了，人往後一仰像卸下了什麼重擔似的癱在上。但還沒有這樣風塵僕僕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過，啪地一下打開燈，倒還以為是出去辦了件什麼大事似的，實際上只是出去打了個吊針。一點也沒有什麼卸下壓力的覺，她還在想明天該怎麼辦。

陸攸之踢踏兩下把腳從鞋子裡出來，弓起腳背活動了下腳趾然後套進棉拖裡。她的小白鞋鞋跟被踩出了個規則的凹陷，還滲著點水，她的腳跟也是紅通通的，腳踝那一圈又白的很。

陸攸之先走進去，在客廳裡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擦的那些溼漉漉的地板一秒鐘，就低著頭翻手機了。

“我得給你請個假來著...”她邊翻著手機邊說話，然後像是要打電話似的，把手機舉到耳朵邊。沒幾秒又放下，再嘟囔一句:“哎，這白予怎麼關機...”她這動作是一氣呵成的，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一樣。言清也只能呆呆看著，起初有點不明所以，後來明白了她已經放下手機了。

言清只能抬起手看了眼表，像是再確認一下時間，說道:“這都兩點半了，人家肯定睡了呀。”語氣是虛浮疲憊的，夾雜了點縹緲的無奈，還有點理所當然的包容。

“哦，是吼，我傻了。”陸攸之搔了把頭髮，帶著點因為大半夜昏了頭才發蠢了的尷尬和小小懊惱。

言清只是微笑著看她，在她的視線裡她只看得到陸攸之搔了下頭髮的樣子，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但她倒是覺得這偶爾出來的蠢蠢的樣子也是蠻可愛的。她就挪著步子走近了點，到剛好能看清陸攸之的臉為止。

陸攸之看著言清此刻的笑容，大概是覺得疲憊的。她看見她的眼皮都快墜下來了，那副搖搖墜的樣子還要忙著微笑，讓她的心裡升起一股形容不來的柔軟。她也笑了下，眼睛，嘴角，彎起的弧度大概剛剛好。

這樣的微笑淡淡的，其實是沒來由的，完全可以不笑。但陸攸之的微笑沒有絲毫扯出來的痕跡，甚至還有種掃光疲憊的魔力。這笑也不帶什麼強烈的情緒，本質上就是一種無聲的撫，像是客廳裡亮出來的一幅十字繡，上面還寫著“家和萬事興”這幾個字，讓人見了還能覺得安心。

這種本質上沒多大意義的小動作言清倒是覺得很受用，甚至比拍拍她的背還熨帖。她突然就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覺。

大概是這客廳裡暖黃到恰到好處的燈光變成了這種覺的催化劑。

“快進去睡覺吧，小心你的手。”言清就被陸攸之給推進房間了，在被推的時候她還不忘轉頭看幾眼，帶著少許的侷促和不安。陸攸之在合上門之前還要探進腦袋再囑託一句:“趕緊睡啊，很晚了。”

“你要好好休息恢復身體。”房門被合上的時候伴著門把手的往下一彎。言清有些呆滯地轉回身慢走到邊坐下，裹了裹羽絨服。這羽絨服是陸攸之的，有點大，她裹起來的覺剛剛好，鼻尖還縈繞著點那種衣櫃裡迴旋出來的木質香氣。

她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就側過身子躺到上，這一天可真的是疲憊極了。

陸攸之在鬆開門把手之後垂著頭卸下一口氣，總之她還不能睡。她先去客廳把溼漉漉的地板給解決了，先用拖把拖一遍，再拿幹抹布擦一遍。並沒有彎下.身子擦得多仔細，只是用腳踩著布比較隨意地抹幾下。

然後還要去衛生間。言清換下的衣服就擺在洗手檯邊上，陸攸之拿起來看了看，因為耽擱時間有點久，那些糊著的東西就有點發僵，衣服的纖維互相黏膩在一起。她把它們泡在熱水裡，倒進去一些洗衣。

陸攸之洗衣服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倒是在這點上有些大小姐的矜貴模樣。那些諗的衣服的姿勢該是暢的美觀的一氣呵成的，但她的姿勢是僵硬的生澀的還斷斷續續的。也就勝在態度認真，眼睛死死釘住那塊區域，然後手使勁啊的。

陳慧儀看見了想必異常欣。

言清即便疲憊，躺在上依舊沒睡著。她想著她浴室裡的衣服，還有那片地，心裡就不安心。

陸攸之是個什麼脾她這段時間住著也摸清了一點。沉默的時候沉默，沉穩的時候沉穩，開起玩笑來毫不遮掩落落大方，幼稚起來也是真的幼稚跟個三歲小孩一樣。她對很多事情都採取無所謂的態度不屑一顧，但細膩的時候是真的，溫柔的時候也是真的。

她不知道陸攸之是一貫這樣的，還是說是車禍後才這樣的。但她也無所謂。

以她現在對陸攸之的瞭解，估計她會大早上起來就把衣服給洗掉了。她自己的衣服本就該她自己洗，何況還是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