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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木桶邁出大門,他師父也從包裹中翻出幾捆曬乾的藥材。藥草香氣濃烈,燻得趙邦傑打了個噴嚏,趙邦傑尚在養病,剛喝過一碗藥湯,開始犯困。

陰沉,窗外灰濛濛發暗,起了一層淡白霧。

院子外圍似有一輛馬車經過,輪子碾地,軲轆直響。衛凌風手臂痠麻,無法挪動,甚至不能轉身去窗外看一眼夜。他伸直一條腿,再彎曲,再伸直,忽然聽到師父對他說:“我去外面收拾藥材。藥材的氣味太嗆鼻了。行之陪著你,有事就吩咐他,端茶倒水,那都是他該做的。”衛凌風看向錢行之,開口說:“有勞九師弟。”師父出門以後,錢行之才和衛凌風搭話:“大師兄,好慘。淪落到這一步,還是個雛兒吧?江湖上的人都罵你出身魔教,哪知道你有多潔身自好。”衛凌風掃視房間,答非所問:“許興修呢?”錢行之道:“內急去茅房了。”窗外霧更濃,安靜到落針可聞。室內正在焚香,那香爐是紫玉麒麟,香味淺淡、清雅,師父剛才也查驗了,這種香料素有安神之效,所以,狄安、趙邦傑、柳青青都睡在地上。衛凌風手指一顫,頓不妙。他掀開衣裳,顧不得手臂上的銀針,寧願徹底廢掉這隻手,也要連滾帶爬往外趕。

他到底遲了一步。

他聽見“砰咚”一聲巨響,木桶砸在地面,井水撒了滿地,沖走一片鮮血。

白霧逐漸散去,衛凌風看見,沈堯跪在地上,褲子沾滿暈開的血水。沈堯張嘴要喊“師父”,發不出一個氣音。他哭也哭不出來,嘴角直,往外揚起,那樣子竟然彷彿是在笑。起初是假笑,後來又哭又笑,他終於被光所有力氣,伏跪在師父的屍體邊。

師父被人用刀割斷了脖子,身首異處,死不瞑目。白髮和素衣上全是血,手中抓著一把解蛇毒的草藥。

衛凌風腔震動,面如土,眼看便要嘔血。錢行之也忘記了師父的囑託“好好照顧大師兄”。他雙腿如有千鈞,重得抬不起來,走出兩步,才說:“你看到了……”院內沉靜無聲。

過了很久,夜風吹得熱血涼透。

沈堯出聲:“我看到白影。”他說話好輕,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師兄放心,我會報仇。”作者有話說:注:本章引用的“宿昔不梳頭,絲髮披兩肩。婉伸郎膝下,何處不可憐。”是來自《南北朝樂府詩集》的《子夜歌》“夫十二經脈者,內屬於腑臟,外絡於肢節。”來自《靈樞·海論》—————————————為沈堯師父獻上盒飯【心痛第58章金蟬脫殼近幾來,細雨連綿不絕,通常是清晨下雨,午後放晴,夜裡處處泛

按照丹醫派的規矩,掌門應當在停棺七天後下葬。但因正值當地多雨時節,安江城還有瘟疫在先,官府出了一紙公文:停棺至多三,三後,需將屍首火化。

許興修說:“只能如此了。先按官府的公文來吧。”師父去世之後,許興修靜坐半。當他從房裡出來,就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他還能跑前跑後地為人看病。段永玄對他說:“節哀順變”,他竟然就彎下,躬身回了個禮。於是,段永玄沒有特意去見沈堯等人,直接找了許興修細談,再讓他回去傳話。

那天颳了北風,夜裡格外冷。

棺材就停在一棟偏房的側邊。沈堯用白布搭了個靈堂,燃起兩隻蠟燭。他不言不語地守著燭火,火光映得天地之間宛如一

錢行之找到了沈堯,遞給他一塊燒餅:“今天下午,我和馬伕出城尋到一塊墓地,風水不錯。附近有花草,有山水,我都想躺在那裡。明天一早,馬伕過來運棺……”沈堯終於開口:“拉去城外,先火化,再下葬?”錢行之收攏衣袖,慢悠悠躺在地上:“不然呢?我們都不是達官貴族,只能按老百姓的辦法來。衛凌風還揹負著罵名,我們行事應當小心,以防有心之人做文章。”沈堯又問:“段永玄怎麼說?”錢行之道:“我聽許師兄講,段家主震怒。官宅殺人,就是作賤官府的顏面,是挑釁武林世家,是要在江湖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沈堯“咯咯咯”地發笑。

錢行之偏頭向沈堯望去,只見沈堯渾身發抖,臉上繃著笑。夜風恰好吹滅了一盞蠟燭,溼寒冷的房屋背陰處,偌大的棺材靠牆而立,錢行之卻並不覺得害怕。他斷斷續續地說:“師父去世,我起先悲痛絕,這兩來,我也想了很多。生死有命,師父的死不怪你,也不怪許師兄……更不能怪大師兄,只怪那兇手喪心病狂。小師弟,你這幾天不吃不喝,真能為師父報仇嗎?你應當學一學許師兄,學他的忍辱負重。”沈堯卻說:“學來沒用。”錢行之朝著棺材抱了個拳,罕見地正經起來:“師父教導我們,要德容兼備。”沈堯狠狠拍響了棺材的木料,說話聲音反倒很輕:“你瞧,這就是德容兼備的下場。愛徒如命,兩袖清風,不貪不義之財,不受無功之祿,到頭來脖子都被人砍斷,死得不明不白。師父總說,段永玄是他的故。師父死了,段永玄也沒來看他一眼。江湖上又有幾個人在意此事?光憑你我之力,何年何月才能查到真兇?更別提為師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