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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格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仍在發燒，連燕慢慢動了動手，攥住沈平格的手腕，臉貼上去，親吻也貼上去，手腕溫度低，嘴乾裂，倒也般配。

連燕在他手心裡寫。

-我想去找哥的。

-哥哥，你別不喜歡我。

沈平格坐在邊，輕聲，“其實我剛出去轉了一圈，忽然想起來，之前我也這麼對過你，給你甩臉，還欺負你。這麼說來，也算兩清。”連燕著急，寫:那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也心甘情願，”沈平格不再多說，了他的頭髮，嘆了口氣，“要快點好起來啊。”連燕抿了抿嘴，“嗯”了聲。

“期:四月二十七天氣:晴我好想出院，好煩。

我都想把整個世界都燒掉，拿一把火，或者隕星墜落下來，從熱帶開始，地球會瞪著我，目視湖水沸騰，樹木折裂，水蒸氣和燃燒的灰煙轟隆隆匯，那時候我也要被燃燒掉，我要懸浮，飄到灰白的雲彩上，和飽脹的雲一起成為屍體。

可是我想到哥哥還在這世界上，我就不捨得燒掉了。”在新的筆記本上寫的，連燕遞給他看，沈平格在後面接著寫:可以燒掉，你從北半球開始燒，我從南半球開始燒。

連燕在心裡無聲接上:然後在赤道殉情。

發過一次脾氣，連燕便變乖了，沈逸明不常有空來看他們，不打吊瓶的時候，他們便在病房裡胡鬧，小小的得嘎吱響，被子蓋在身上，在悶熱裡接吻，氧氣稀少，窒息也是緋紅的貝殼，明明在生病，連燕卻覺得自己力過分旺盛了，親到一半，總要推開他，羞臊的不行，還要聽沈平格懶散的調侃。

“神的啊。”連燕洩憤一般打了下沈平格的胳膊，不疼不癢，跟撒嬌一樣，沈平格攬過他的，連燕踉蹌跌在他懷裡，聽他在耳邊低聲。

“要我幫你嗎？”敲門聲忽的響起，聽著沈逸明在外面叫:“哎，門怎麼鎖上了。”連燕覺得自己病的更厲害了，他蜷縮在沈平格的懷裡，臉紅，睫顫的厲害，垂眼就能看到沈平格半掩的手在動，他怕發出動靜，徒勞咬著嘴，喉嚨裡像在嗚咽，息的厲害，被陌生的受引得渾身戰慄。

沈逸明敲第五次門的時候，沈平格起了身，慢條斯理的擦乾淨手，去開了門，沈逸明走進來:“你們鎖什麼門呢，我差點就要找護士開門了。”

“連燕想睡覺，我就把門關上了，省的被吵到，”沈平格面從容，“我剛剛也睡著了，所以沒聽到。”沈逸明也未深究，連燕蓋著白的被子，半張臉都蓋住，一雙眼溼漉漉的看著他們，沈逸明放心了，“看這氣也快好了，行，也省的我心。”連燕怕得很，頭也不肯了，沈逸明一走，連燕還不出被窩，沈平格笑:“怎麼還不出來？”連燕:“……”

“怕不怕被發現？”連燕在他手裡寫。

-和你一起就不怕。

天氣逐漸熱起來，雨下了幾場，黑圍巾也用不著了，洗乾淨疊好，進了衣櫃裡，離考試越近，連燕反而有種解脫。

他在五月初出了院，離考試還剩一個多月，試卷做得多，筆記本上也寫得多，連燕覺得自己似乎不在乎隱私這件事，他樂衷於把記本給沈平格看，讓他評價自己的生活。

六月份考試的時候，已經近夏了，天氣悶熱，蟬鳴也聒噪，連燕坐在考場上臨窗的位置，從窗戶能看到外面成片的綠，如同對比鮮明的油畫一般，龐年的考場和他離得近，特地來找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才子，加油哇！”連燕笑了笑。

白花花的試卷發下來，鉛字印的規整，連燕拿起筆的時候，忽的看向校門口。

連燕想。

哥哥，要等我來找你啊。

他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十六歲真的到來了，並且一切痕跡都將翻頁，來嶄新的光。

鈴聲響起，蟬鳴俱寂，連燕想象出了沈平格的面容，他肯定在笑，並且漫不經心的說。

“好。”作者有話說:第90章一年後。

放在桌子上的水涼了，玻璃杯的蒸汽也消了，杯壁的水珠折出明亮的光，連燕盯著玻璃杯，覺得很神奇，水珠竟然能折出彩虹。

“其實你這個成績上重點班實在夠嗆。雖然選的是理科，但是你文科成績也不是很理想，”戴景翻著成績表，嘩啦啦的聲響，“上學期的時候，你的地理不及格了三次，而且你們數學老師也跟我反映，你的數學成績也堪憂的啊。”

“是不是，連燕？”連燕如夢醒一般抬眼看他，微睜大了眼睛，點了點頭。

“不過你初中的時候拿過全國級比賽的獎項，還是第一名，這個重點班的名額肯定有你一份，你也得使使勁，還有兩個月才分班考試，”戴景明合上了成績表，拍了拍連燕的肩膀，“我看好你，高二估計我帶重點班，咱這段師生情緣有沒有機會延續下去，就看你了哈。”出了辦公室，還得再上幾節課，從走廊過道能看到外面的磚紅樓，連燕時常覺得自己在做夢，或者這一切都不真實，他的確待在了這個磚紅的樓裡，走兩三分鐘就能到沈平格的教室。

不過他依然沒什麼長進，像是他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