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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御丞……”
“蘭臺乾的就是得罪的人活,但是蘭臺有個笑話,說的就是萬一有一天蘭臺的御史們因為得罪人被砍光了,馮御丞也能活著。”範御史哈哈笑了幾聲,“而且來救他的人可能還不是一路人馬,畢竟大皇子要保他,二皇子也想拉攏他,這樣才好給對方使絆子。大約聖上也聽過這個笑話,所以他至今還是個御丞。”於是我也跟著笑了。
範御史有時候很有些冷幽默。
“說起來,胡御丞才是大人的直系上司。不過周老爺安排人,向來喜歡間錯開了安排,胡御丞此人慣好風雅,髮亡故,姬妾數人,府邸在大人府邸往東三條巷子,大人擇可帶些禮物去拜會。”我自然是要去的,且想來不僅要去胡御丞府,馮建與周若海府邸也得去跑一趟才好。
到了我府門前,白鷺已在外候著,見我下了車,便將臂彎的氅衣搭了上來,“大人,青衿叫白鷺在此處候著,說是外頭起風了,大人近勞累多天又風寒未愈,還是多多注意著些好。”第23章我何曾風寒未愈了?
我有些疑惑。
即便是夜裡起了風,那也不必拎著大氅來,好似我多弱不風一般。
範御史卻明瞭似的笑了一聲,“明想來府上不大安靜,孟大人這風寒未愈的恰是時候。待大人痊癒後,你我蘭臺再見罷,下官告辭。”我裹著大氅,額頭冒汗,還是琢磨不明白青衿的意思。
只是範御史說恰是時候,那即便是做戲也該做的像樣些,於是我衝範御史點點頭,扶著白鷺往回走,“雙閣燈熄了嗎?”
“今夫人說不大利,叫大人還是在敞月軒歇下。”也好。
我倒希望芳芳這樣不大利的子能多些,畢竟在一處時總覺得尷尬,想來芳芳也是這樣覺得的。她這樣壯壯的身子,會有什麼不利的時候。
第二我便懂了青衿的用意。
一大早還未起身,白鶴便送進來許多要前來拜會的帖子,有以前在奉議司的同僚的,有六部的,甚至還有一封是尹川王府的。王爺自是不會親自駕臨,便是來,也絕不會這樣恭恭敬敬的下帖子。我出王府的帖子來看了看,果然,落款人是若白。
照理,我新升蘭臺,何況對他起了那樣的心思,需得與他保持距離。
只是怎麼想著,他都是曾於天寒地凍裡救了我一命的恩人,恩人要見我,委實不該找這樣蹩腳的理由搪。
於是我對白鶴道,“這個回個信,我起了就去見罷。”
“是。”白鶴躬身,自我手中接過名帖,正要服侍我穿衣時,白鷺又急匆匆跑進來,“大人,奉議司明大人來了,就在門外馬車裡。”若白,明大人,這麼巧?我甚至懷疑這兩位是不是約好了要到我這裡來尋個不痛快的。
我從白鶴手中接過衣服胡亂繫著,叫白鶴匆匆給我擦了一把臉便往外間走,“請明大人進偏廳,稍候片刻。王府那個回個信,就說現下里不大方便,午間……”話未說完,已聽得門外一聲淺笑,“孟大人,是怎樣的不方便?”緊接著,便有一襲天青曳了進來。
晨間的光碎碎溶溶,隨著這一開門的動作籠住了門前一方青石磚,一剎那裡便揪扯出無數以才子佳人作開頭的故事的錯覺。所謂剎那生滅,一剎那有多久?佛說一彈指有六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生滅,但在這一剎那裡,我相信就連智慧如佛陀,都說不清我的情生出了怎樣的起伏與波瀾。
“若白……公子。”我停下手裡的動作,一時間就連說話都覺得多餘。
“聽說孟大人著了風寒,特意為大人送些藥來。”若白笑了一聲,“因與大人相,便未曾叫下人通傳,大人可別怨若白自作主張。”
“怎、怎會。”我連忙請若白坐下,下意識裡將衣襟拉的更直了些。
“其實我……”
“若白略通醫術,不如由若白為大人稍作診治。”若白依舊笑著,身後那個叫修語的小廝已將軟墊放在了桌上,我看著若白,只覺不需他診治,此刻的脈象便已忽而虛浮忽而狂癲。是沒得治了。
尤其是若白的指尖搭在我腕上的那一剎那。
那一剎那裡天旋地轉,彷彿又回到了我初入京師的時,天寒地凍裡他帶來了唯一的暖意。柑橘香、白狐領、青呢小轎……許多不相干的事物在一剎那裡一起湧入了我的腦海,上下翻騰,不得平息。我只覺得我連呼都急促了起來,腔子裡似有什麼要蹦出來,卻又被緊緊束住。
“大人這脈象……”若白低了頭,微微抿了抿嘴。
我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覺得他是在笑。
“都快成了細數無力,虛陽外浮的脈象了。大人,這幾服藥還是叫小廝去煎了罷,若白今已瞧過,心裡有數便覺安了許多,大人好生休息,若白這便告辭。”若白起身,在我腕上按了按,接著便是一揖,就如方才來時不曾通傳一樣,走的時候亦不需要我起身去送,便如一陣風似的,來去無蹤,獨獨在我心上烙了個印。
我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若白過來的藥,一手撫向口。
匆匆一見,我的心都好似空了一般。
這時白鷺過來,垂首低聲道,“大人,奉議司明大人已在偏廳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