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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人新婚!”這小廝倒是伶俐,我抓了十幾文錢遞給他,“眼力不錯啊。”
“前幾都是鍾大人來,小的們知道司裡有兩位副使,故而便問了問,知道孟大人是休了婚假。”小廝弓引著我走進一個花廳裡,“這幾諸位大人與老爺都忙的腳不沾地,許是要勞煩大人在此處坐一坐了。”接著他接去那匣子,給另外一個小廝,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又進來一個,“孟大人,鳳老爺有請。”卻是引泉,見過面,四捨五入也姑且算作人。
我又端起匣子,跟著引泉往院子深處折。
“鳳相……”
“鳳老爺今有些忙,賀公子和明大人也在,大人過會兒說話做事,萬不可如在相府之時那般手腳。”手腳這詞好像和我不沾邊。
只是看著引泉比青衿更加清高冷傲的樣子,我決定還是不要反駁的好。
進了內廳,我肅起心神,將匣子平舉過額,放慢了腳步,儘可能端謹持重的,跟著引泉一路到了鳳相身旁。
明誠之只瞥了一眼我便繼續低頭翻閱文捲了,眉都不抬一下。倒是那個賀在望,不方便起身,便欠身一揖,算是行過了禮。我略一打量,只覺得他眉骨有些太高,雙頰又消瘦,看起來並非有福之相。
鳳相與明誠之低聲說了一句,便起身帶我到了偏廳。
“剛休完婚假便來了,很好。”鳳相有些讚許的瞧了我一眼,今鳳相穿著官服,我不太敢抬頭,只覺滿眼的烏紫,漲的我腦仁子有些痛。
他打開匣子,先在“市井瑣事”裡挑了幾本,眉頭微皺,接著又將手伸向了“朝臣趣聞”,只是並沒有拿我的看。
“也不必挑了,全部拿了隨我去見聖上吧。”鳳相放下那些摺子,斂了斂衣袖,“聖上近心緒不寧,大約此刻更喜歡聽旁人來講這些。”我深以為是。
鳳相在前頭帶路,我又將匣子高高舉起,弓著身隨鳳相往另一處院子去。
還不待進門,便聽得極清脆一聲裂瓷響,我唬了一跳,鳳相顯然已見多不怪了,他示意我在外稍待,隻身便前去通報。我低著眼往裡頭偷看,卻見聖上正一拂袖子,轉過身來。
穿玄絳二紗袍,雲龍紋蔽膝,束玉帶,旁系金綬,貴氣人。
鳳相在旁說了些什麼,待我抬起頭來時,鳳相已在叫我過去了。
我這才看清了聖上的臉。
長眉深目,薄削骨,滿臉都是清冷孤寡生人勿近的樣子。於是我又想起了剛剛那一拂袖,孤絕到似劃出了一條楚河漢界來。
“聖上,下臣奉議司副使孟非原。”我恭恭敬敬的捧起匣子。
“念。”簡簡單單一句話,聖上已坐在了太師椅上,方才跪了滿地的太監丫鬟,此刻得了鳳相授意,都告罪退了出去。鳳相示意我先挑了幾本“市井瑣事”,接著,他便以公務在身為由告退,聖上只闔目半倚,衝著鳳相的聲音點了點頭。於是這廳裡便只剩下我與聖上二人了。
我實在惶恐。
聲聲入耳,只覺得自己聲音太乾澀無趣了些。
想來聖上也是這樣覺得的。
畢竟還不聽過幾本,聖上便已蹙起眉,“每裡都是這些草民瑣事,寡人設這奉議司,是叫你們吃白飯的嗎?”我連忙告罪。
“挑朝臣的來。”聖上挑眉,並未睜眼。
我知道鳳相的意思了,若我一開始就唸“朝臣趣聞”,先不說是否有怎樣的嫌疑,單單聖上不喜,便可以告密之名治罪。
“下臣……”我正想著要不要先跟聖上請個免罪口諭,聖上卻已睜開眼,招手叫我靠近些,“你拿過來,寡人知道你們奉議司的規矩多,寡人親自挑一本,你念給寡人聽聽。”我從未離聖上如此近過。
也從未如此怕過。
今一早所有的雄心壯志此刻都消湮了,只剩下了緊張與憂懼,彷彿方才信心滿滿的對著政事堂的銅釘子整理儀容的人不是我。因為此刻聖上的手,正一本本翻著摺子,數過七本後,徑直拿起一本遞給我,“念這個。”奉議司都是統一的摺子,封皮上也不會有任何個人信息,印信與簽名都在最後一頁。
但我依然知道聖上拿起的是我寫的那封。
我今在封皮上做了一點點小手腳,但現在,我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鄙又可笑。
第15章唸完自己的摺子,我已出了一身的汗。絲質的內衫緊緊貼在後背上,冰冷粘膩,現下方覺出難受來。
聖上依舊闔著眼,鬍鬚微微顫著,似是睡著了。
此刻這廳裡沒有人,聖上近身的幾個公公與丫鬟都在廳外候著,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告退,不出聲是不恭敬,出了聲又怕打攪了聖上。正左右為難時,聖上忽然敲了敲椅子扶手,“唸完了?”
“下臣……唸完了。”
“靠近些。”聖上挑了挑眉,眼睛依舊是閉著的,“寡人年紀大了,總是聽不清楚。”我往前挪了幾步,躬身道,“聖上康健千秋。”
“寡人讓你靠近些,你怎的如此畏縮。難道是怕寡人嗎?”聖上忽然睜開了眼。這一雙眼清冷鋒銳,如兩柄上好的劍,對上我的眼睛,似要將我盯出個來。於是我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古話說伴君如伴虎。我卻覺得,這大夏的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