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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大人、明大人門下，我與若白之別，猶如涇渭，實在不該有太多集。

正想著，青衿已帶著幾個役來將飯食一一擺開，荷葉粥口，炒淮山藥清淡，薏仁蒸米健脾養胃，再添幾塊蓮子糕，賣相上佳，聞起來味道也不錯。

我先給若白盛了一碗薏仁蒸米。

青衿的動作頓了頓。

“今便在我府中歇下吧。”我又看起來格外親密的為若白挾了些山藥片，“我叫青衿把敞月軒的西廂收拾出來。”青衿又是一頓。

若白也頓住了，“大人新婚燕爾，若白如此……怕是不大方便。”

“只是暫住而已。”我瞥了一眼青衿，示意他下去收拾廂房，“不幾王爺消了氣，定然會明白你與楚意，哪個才是真心待他。”第14章那夜我並沒有回雙閣。

叫青衿去傳了話，只說明上值卻還未曾寫好摺子。其實論理，休完婚假第一天去點卯，對公務上並沒有什麼要求，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只是今夜與若白只一牆之隔，我實在捨不得離開。

躺在榻上也睡不安穩，總是糊糊似在一剎那陷入了夢境，可不過一個悠長呼，便又轉目醒來。許是明要上值，有些心焦了。

我索起了身，披衣坐在了案前。

“大人怎的又醒了。”聽見動靜的青衿進來，見我起了身，便添油點燈，立在我身側。

“明上值，還是將摺子寫好的好。”見我取下筆，一旁青衿已磨起墨來。今若白說了王府的事，我覺得有趣，亦覺有寫一寫的必要。想來王府之事，沒人敢寫，也沒人如我這般及時知情，“雖說明大人和聖上不要求，但自己還是要對自己嚴苛一些，高標準嚴要求，才是進階之道。”青衿點了點頭，專心磨墨，不再說話。

他向來喜歡我自律一些。

第二進了奉議司，明誠之依舊不在，大約還在禮部。

鍾毓比我來的稍遲一些，放了包就坐到我隔壁，擠眉眼的問我，“昨夜若白去你府上了？”果然是奉議司的人，消息來得這樣快。

我面不動，心內有些發虛，卻要強裝鎮定，“啊是，若白說在京師沒有人，離了王府又無處可去……”

“離了王府？怎麼回事？”鍾毓忽然來了興趣。

我幾句搪了過去，他忽然又湊過來，低聲道，“若白怎麼說都是尹川王的人，聖上看著尹川王就如甕中王八一樣，知道他蹦躂不了幾下子，因此怎麼胡鬧也就隨他去了。你可不一樣，今上最恨龍陽之風，你若真想與若白有些什麼，也該遮掩著些才好。你可知那滁暮館怎的名聲大噪了？還不是因為朝暮在滁西的後頭，今上便是恨，也不可能過了窩親自去抓人。”不遮掩才更能證明心懷坦蕩呢。

我對若白，只有相救之恩，援手之情。

只是心底總覺得少些這麼坦蕩的底氣，於是就只在心裡喊了幾聲，嘴皮子卻一動不動。

“啊對了，你說若白離了王府沒有人？”剛坐回去沒多久的鐘毓忽然又湊過來，他今天早上大概吃了韭菜包子，口氣有些重，我略略側了側頭。

“當年他未入王府時，我們幾個都去過，說來也算是他的恩客。”鍾毓彷彿想起了什麼，笑的有些猥瑣，“細論起來，若白身上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好處呢，可比那些青澀的小丫頭要厲害許多。”我點了點頭，只覺耳尖已燙紅了。

往裡奏摺都是給明大人送去相府的，鳳相挑幾本有趣的再轉呈聖上。如今明大人、鳳相和聖上都在禮部，奉議司收起來的摺子可要誰去送，又要送到哪裡，我辛辛苦苦一晚上琢磨出來的摺子，又能不能如願見了聖上的面。

我有些愁。

於是主動往鍾毓那側挪了挪，“鍾大人，這幾的摺子……”

“哦，這幾摺子都是我去送的，剛好你今來了，那就勞煩你跑一趟吧。”鍾毓將司裡諸人的摺子分門別類的放在匣子裡，遞給我，我這才注意到他眼下有些青，“昨夜老爺和夫人要給我說親，我給拒了，在書房外跪了半晚上，今膝蓋還有些疼。”在奉議司待久了，心裡就沒有所謂“家醜”的概念了。這京師中大小事都逃不出奉議司的耳朵，與其等著旁人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還不如自己痛痛快快的的說出來。

這是所有奉議司人的自覺。

“那送到相府還是……”鍾毓著膝蓋，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摺子，有些意外的笑了一聲，“行啊你，結個婚也誤不了寫摺子，聖上就喜歡你這樣的，年度最佳大夫就選你了。這些摺子啊，你直接送到禮部，後門走，說是奉議司的人，那小廝就知道了。”我點了點頭，將我的摺子壓在了“朝臣趣聞”那一摞上。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觸六部。

雖說只是後門。

禮部與政事堂隔了一條街，後門遙對著政事堂的後門，我在政事堂門口站了站。猶記得上次路過時，我是提心吊膽的準備去相府捱罵，如今再路過，卻似乎已意氣風發了。於是我對著門上的大銅釘子理了理儀容。

今上最重儀容。

萬一呢。

到了禮部後門，果有小廝候著，見我抱著奉議司的匣子，眼神只是一滯便轉了過來，“是奉議司的孟大人吧，小的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