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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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豐很是苦惱啊。

從小到大，他跟著阿爹打過獵，跟著阿孃摘過野菜，跟著寧守信、孟和明輝這幫朋友當過大戶人家的幫閒，可是，保鏢這種勾當他還沒有做過。

初入江湖時倒是見識過不少走鏢的人。

中州最大的鏢局是中原鏢局。

“雄武”

“揚威”的鏢號他也曾經親耳受過那種渾厚威武的陣勢。

現在，他居然有機會當一回鏢頭，保一次鏢，突然就有些——有些亢奮的覺。

保鏢，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他走到院子中央，從那口老井裡打了滿滿一桶水上來。

以水為鏡，他開始鄭重其事地整了整自己的裝束來。

他照著中原鏢局的鏢師的樣子，儘可能給自己整出一套保鏢的行頭出來。

收，提，出劍。

劍呢，劍呢…

上次進英雄樓的時候租來的那把劍還沒有歸還。

雖然已經過了歸還期，他就不打算還了，暫時拿來應應急吧。

雖然那是一把用來砍豆腐都費勁的鈍劍，但聊勝於無嘛。

他將劍負在身後，拔劍，雙手握緊劍柄，空劈出十幾下，唰唰唰…

倒也有些氣勢。

原本躲到了一邊怕惹麻煩上身的幾個朋友，此刻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全都躡手躡腳地又溜了過來。

但是，他們又意識到自己剛才偷偷溜走的做法實在有些不義氣，又不好意思出頭相見，只好躲在牆角後面偷看江豐在發什麼神經。

江豐也知道他們在偷看，握著鐵劍空劈幾下之後，便還劍入鞘。

他甚至學著聞停遠的樣子，將入鞘鐵劍扛在肩上，衝著寧守信藏身的地方使勁一蹭鼻尖兒，昂首走出破廟。

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慷慨狀。

他的朋友覺得他這樣子酷的，可是，更多的是覺得有些傻不拉嘰的。

想笑，不好意思。

不笑吧，又實在憋得難受。

就在他們還不確定究竟是笑還是不消的時候，江豐已經消失在午後刺眼的白光裡。

江豐扛著劍，威風凜凜地向外走，不知走向何方，去向何處。

聞停遠明明知道那位大姑娘的下落，偏偏不跟他說具體的所在，而是讓他自己去找，這就讓他有些…

怎麼說呢，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