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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異獲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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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聲洪亮蒼勁,刺入耳鼓,一聞而知出自絕頂高手之口。

歌聲甫落,忽聽另一蒼勁雄渾的聲音道:“朱老兒,好悠閒啊!龍兒若逢不測,看你這張老臉往那兒放?”只聽那朱老兒哈哈一笑,道:“出去!出去!我知你是耽心你那外孫的安危,偏要把我扯上。”兩人這一出言,在場的人,多猜出是當年的神旗幫主白嘯天,與逍遙仙朱侗了。

隨見林中走出二人。

一人身軀偉岸,白眉白髮,膚晶瑩,身穿紫袍,正是白嘯天。

另一人矮矮胖胖,頭上童發濯濯,卻是豐頤廣頰,紅光滿面,手搖蒲扇,除了逍遙仙來侗外,再無一人是如政形態。

忽聞華雲龍歡聲道:“外公!朱爺爺!”蔡薇薇先是一怔,突然縱身回撲,投入華雲龍之懷,喜極而泣,道:“二哥,你好啦?”她雖身負絕世武功,但少女心有所依,總是顯得特別的嬌弱。

華雲龍憐惜萬分地道:“薇妹,苦了你了。”頓了一頓,道:“虺毒僅是暫時住,一動手就要發作。”蔡薇薇玉面一白,道:“那怎麼辦?”華雲龍笑道:“也只有任其自然了。”孟為謙本趁白嘯天及朱侗二人未至,從速制往華雲龍,料想重重包圍之下,白、朱二人功力雖高,亦難一衝而入,華雲龍無力抗拒,擒下不費吹灰之力。

不意華雲龍毒如此迅速,良機已失,後悔不迭,心中暗道:“這小子狡猾巳極,假如真的不能動手,如何肯說出?”忽聽房隆喝道:“白老兒!”朱侗接口道:“叫你家老爺怎地?”房隆目光一梭,道:“誰跟你姓朱的講話了?”九曲掘寶,朱侗雖晚至一步,房隆並未見過,但華家友好,他們早已打聽的一清二楚,朱侗相貌奇特,他怎能不曉。

白嘯天卻理也不理,峻聲道:“龍兒,外公早已說過,你那點武功不足恃,如今苦頭吃足,總信了吧!”雖是峻聲而言,那龐愛之意,卻是溢於言外了。

華雲龍笑道:“外公的話,龍兒是始終奉為金料玉律,幾時不信來著?”語鋒一轉,又道:“不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龍兒以為這一番苦頭,非常值得。”轉來轉去,依舊是自以為是,故態不改。

白嘯天怒哼一聲,心道:“想我白某人連借偌大的神旗幫都整頓的有條有理,嘿嘿!想不到臨老卻降不住一個外孫,也是異數。”想訓斥幾句,卻又不忍,向蔡薇薇道:“蔡姑娘,小孫蒙你援手,得免丟人現眼,老朽這裡謝過了。”華雲龍暗暗笑道:“外公分明是有意給我難看。”一推蔡薇薇,低低地道:“我外公對你說話了。”朱侗也哈哈一笑,道:“仙骨珊珊,洗脫凡塵,兼又功力超凡入聖,真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了。”蔡薇薇脫口道:“外公!朱爺爺!叫我薇兒嘛!彼此都是一家人,為何如此客氣?”突然嬌羞不勝,螓首低垂。她倉猝間,隨著華雲龍呼喚,事後回味,大羞澀。

白嘯天與朱侗早已隱身一旁,觀察蔡薇薇對華雲龍的情意,自是若觀火,此際見她嬌靨飛霞,更添豔,不由暗道:“此女居然不避人目,眾目睽睽下,投懷送抱,對龍兒的情意,不問可知…論容顏,不減君儀,嘿嘿!天下豔福,難道都叫華家佔盡了。”他想在心裡,朱侗卻笑道:“龍兒,好福氣啊!有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叫白老兒外公,白老兒真要喜翻了心。”他口沒遮攔,說得蔡薇薇頭都抬不起來了。

幾人隔著玄冥教與魔教的人談,旁若無人,令房隆與孟為謙等,均覺不是意思。

孟為謙乾笑一聲,道:“來者可是當年的神旗幫主,及逍遙仙朱大俠?”房隆也嘿嘿冷笑,道:“如今也該叫白大俠了。”言下自是譏笑白嘯天歸向俠義道了。

白嘯天雙目上翻,道:“果然長進了不少。”他這氣勢,房隆是再也學不來的,淡然一語,便將房隆傲態壓下,再難說出一句譏諷的話。

華雲龍大興奮,暗道:“外公不愧一世之雄,這份氣勢,我就望塵莫及。

要知他稟賦中,即含有白嘯天之氣質,故有此想,換了他大哥華熙,則必說當以溫熙待人了。

所謂生子相肖,他雖非白嘯天之嫡裔,而白嘯天特別寵他之故,也是依稀見華雲龍那氣質,與已略似。

但見白嘯天冷然一瞥孟為謙,道:“老夫昔曾聞關外有位‘天機秀士’,以‘神鷹八掌’稱雄白山墨水之間…”孟為謙哈哈一笑,道:“鄙野之人,賤號有辱清聽。”拂髯一笑,又道:“老朽當稱白幫主為幫主呢,還是大俠?”白嘯天暗暗忖道:“這孟為謙,心機可較房隆深多了。”冷冷地道:“老夫姓白名嘯天,隨你閣下稱呼吧!”孟為謙笑道:“那就稱白幫主好了。”隱隱諷刺白嘯天今昔身份之別。白嘯天冷然一曬,卻道:“孟壇主圍住小孫及這位蔡姑娘,莫非仍想一戰?”孟為謙暗道:“觀眼下情勢,再想得逞,無異痴人說夢。”竟不與房隆商議,手一揮,道:“玄冥教的弟子,全部退下。”那批紫衣大漢,登時如水般退到一邊,圍在最外的魔教教徒,無可奈何,任他們通過。

仇華老大面現不忿之,口齒啟動,似出言,但仍隨眾退下,不出一聲。

房隆然大怒,傳音道:“姓孟的,你想拆夥不成?”孟為謙亦傳音道:“眼下形勢,房兄當較小弟清楚,動手與否,小弟聽憑房兄之命。”房隆心頭雖怒,但他非全無心機之人,知道委實無半分勝算,孟為謙話說得好聽,真動上手,不扯自己後腿就是好的了,怒哼一聲,傳音道:“好,姓孟的,今天的事,我看你如何向你們教主待?”孟為謙微微一笑,拂髯不語。房隆氣無可出,暴吼道:“本教弟子,全部過來!”展眼間,形勢大變,似乎俱有罷手之意。蔡薇薇忍不住道:“外…白爺爺,朱爺爺,不要讓他們逃走了一個,餘伯父的事還未了結啊!”她這次改口稱白嘯天為“白爺爺”白嘯天知她女孩子面,倒也不覺突兀。朱侗卻專愛挑這些小病,笑眯眯地道:“白老兒又要恍然若失了,薇兒,你可知道?”只聽房隆獰聲道:“姓蔡的丫頭,你口氣不小啊!幾時讓你見識老爺手段。”孟為謙卻微笑道:“蔡姑娘誤會了,餘神醫現時正做本教貴賓,願以他的醫術藉本教之力,普濟蒼生。”蔡薇薇先是櫻一厥,撒嬌道:“朱爺爺,虧您還是長輩呢,為老不尊,再不改,我以後不叫您爺爺了。”繼而一撇小嘴,不屑地道:“姓房的老鬼,你有什麼厲害手段,何不現在就使出來?

呸!吹法螺,不害羞。”又向孟為謙冷笑道:“你這人口腹劍,最壞了,什麼貴賓?分明是被你們擄走了,什麼普濟蒼生?分明是施天下,難道雲中華家,會比不上你們這旁門教?”她一張小嘴,既要應付三方面,玉面神,也轉換三次,這一種嬌憨活潑之態,別說朱侗聽得呵呵大笑,就連房隆、孟為謙也不覺得捱罵了。

華雲龍卻輕輕一扯她,道:“你先別嘴,聽我外公處置。”蔡薇薇回頭道:“我怕你外公不知此事,被他們騙了。”華雲龍低笑一聲,道:“我外公何等人物,焉容這批人佔便宜去了,你大可放心。”蔡薇薇這才不語。他倆這情形給旁人看了,有人固然暗贊一對璧人,除了華雲龍,他人也配不上這若解語名花的蔡薇薇,有的人卻心中暗妒。

尤其那仇華老三,竟爐火中燒,再也難忍,大步走至孟為謙前,一躬身道:“小侄請命搏殺華雲龍。”孟為謙道:“三公子,請退下。”仇華老三道:“孟壇主…”孟為謙面一沉,道:“連三公子都知法犯法,教下弟子又當如何?”仇華老大忽峻聲道:“老三,孟壇主生殺在手,你不知機,是想死麼,”仇華老三悻然退下。孟為謙皺眉道:“大公子言重了,老朽承受不起。”仇華老大冷笑不語。孟為謙暗罵道:“你們自恃教主之徒,膽大妄為,比華家小兒差得不知那裡去了,上去還不是送死。”自孟為謙撤退玄冥教徒,至仇華老三出陣退下。也不過幾句話工夫,白嘯天已不耐煩道:“是戰是和,你們決定沒有?”孟為謙道:“白幫主與朱大俠來此已久。想來必知本教不過請華公子與蔡姑娘權為敝教貴賓而已,既然諸位不願,老朽也不好相強了。”說畢打了個哈哈。

華雲龍暗道:“這姓孟的臉皮真厚,方才之事,有目共睹,他睜眼胡扯,居然還面不改。”只是他平時調皮,逢到這種場合,卻識大體,知白嘯天必有用意,並不嘴。

蔡薇薇那能忍得住,道:“亂紫成朱,臉皮比城牆還厚。”朱侗笑道:“剛才是誰大放臭得我老人家連隔夜的糧食,都要吐出來了。”房隆沉臉不語,孟為謙佯若未聞,都看白嘯天如何回答。

卻聽白嘯天道:“既然如此,老夫等就告辭了。”他氣質果以大變,換成以前,那能連一句譏曬之言都不說的道理。

轉向華雲龍道:“龍兒,走吧!”華雲龍心念一轉,拉著蔡薇薇玉手,神自若,緩步走向白、朱二人停身之處。

蔡薇薇想起適時情形,覺得實在太便宜了這些人,行過孟、房二人的前面,不狠狠的盯他們一眼。

那玄冥教及魔教的人,全都注視著他們,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