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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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廣超頓了一頓道:“這一場算雙方平手吧!”長劍派的監場人裘世海卻沉聲道:“不!這一場敝方認輸!”賽無常臉上的傷勢並不重,聞言不服道:“啟稟總護法,屬下已將對方擊下臺去,而且還令對方棄劍…”裘世海冷笑道:“那麼你是勝了?”賽無常低下頭道:“這倒不敢,侯爺評定雙方平手…”裘世海臉一沉道:“你們比的是劍,不是鬥力,如果你不是仗著臂力,擊飛楊小姐的劍,人家不會下臺!”賽無常低頭道:“在比武的規定上,下臺棄劍都算是輸了,屬下不敢言勝,但至少還是在臺上。”裘世海厲聲道:“下去!你敢跟我頂起嘴來?”邱廣超笑笑道:“平手之論,乃兄弟拙見,裘老師雖然認輸,但至少請給兄弟一個指示,說明理由!”裘世海淡淡地笑道:“長劍派是以劍論技,被人連攻了五六十招而無法還手,已經夠丟人了!”白長庚覺得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忙賠著笑說道:“裘兄的見解極是,不過賽老弟到底還回了一招。”裘世海冷冷地道:“雪花劍法乃白兄心獨創之神技,難道只靠著臂力雄厚以取勝嗎?
何況賽無常勝得並不光彩。”
“他臉上挨的那一劍連站在最後面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白兄以為這還不算輸,兄弟這個總護法也幹不下去了!”白長庚忙道:“裘兄,這是何苦呢?”裘世海冷冷地說道:“兄弟在幫中只是客卿,中原武林道上仍然有不少故人,兄弟還要見人。”白長庚微微一笑道:“裘兄說得對,這一場應認輸!”說完還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長劍派數十年來所維持的不敗之譽,今天付之東了!”裘世海微微一笑道:“一兩次小敗無損於大局,我們只要能爭取最後的勝利就夠了,你放心吧!”楊青青聽了他們的話,在臺下仰起臉來道:“白先生,你說長劍派不敗之譽,恐怕是欺人之談吧?”白長庚的臉微變,但瞬間恢復,仍維持著他原有的笑容道:“楊小姐劍技非凡,敝派甘心認輸!”楊青青冷笑道:“你別假客氣,我的兵器脫了手,又被人擊下了臺,即使你們假大方認輸,我也不好意思算贏,不過我知道你們長劍派還有輸得更徹底的一次!”白長庚臉變道:“哪一次?”楊青青冷笑道:“你心裡會不清楚?”白長庚道:“還是請楊小姐說明吧!”楊青青朗聲道:“貴派掌門人白少夫,曾經在一個月前被人打得丟兵棄甲,躺在地下裝死,如果不是對方心地忠厚,他本就無法活著回去。”白長庚臉連變,冷笑道:“那是小兒不成器,可是他孤身一人,而對京師幾位高手,自然佔不到便宜。”楊青青道:“你說什麼?”白長庚道:“那天賢父女加上劉總鏢頭,還有一位小白龍張自新,四人聯攻,小兒劍術未入堂室…”劉金泰憤然起立,怒聲道:“白先生,最好將令郎叫出來,問問那天情形!”白長庚冷笑道:“劉老師,兄弟是為大家留分餘地,所以才沒提那件事。”劉金泰怒叫道:“胡說!劉某雖然不才,尚不至於做出那種倚多為勝,倚大壓小的事,楊老弟更是一代名家,何至於四個人合攻一個後輩。”楊青青更是生氣,大聲叫道:“白少夫,你出來,跟大家對證一下,那天到底是幾個人跟你手?”沒有回聲。白長庚愕然回顧道:“少夫!你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叫了幾聲,白少夫帳篷中迄無回應。
裘世海見情形有點不大對勁,連忙道:“不必再問了,反正那是暗中私下的打鬥,與今天的比武無關。”劉金泰怒道:“不!一定要清楚。”裘世海道:“這又何必鬧下去…”劉金泰怒瞪著他道:“劉某今天目睹長劍派劍法絕,自審莫如所敵,可是如掌門人所言,聯手合攻之惡名,劉某還擔當不起。”白長庚頓了頓道:“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楊青青道:“那天劉老伯與家父在場,不過沒動手,我跟白少夫鬥了一場,確實輸給了他,可是後來張兄弟一個人奪下他的兵器,將他打昏過去。”白長庚變道:“有這種事?”楊青青冷冷道:“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寶貝兒子?”白長庚氣得臉鐵青,厲叫道:“少夫,你出來!”仍無人應,帳篷中出來護法藍風稟道:“掌門人與劉老弟臨時有事到別處去了!”楊青青冷笑道:“這倒好,他拔腿一溜,來個不對面,事情就不必解釋了,可是我們如何代呢?”裘世海微笑道:“掌門人還沒有對證,事情不能聽各位一面之詞就成定論,遲早都會明白的!”楊青青道:“他早不走,遲不走,偏偏在找他對證的時候就走了,這一套把戲誰都不會相信的。
“現在四面都是人,我相信他本沒走,只是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如果白先生一定要對證,不妨把帳篷掀開瞧瞧。”白長庚臉一沉道:“豈有此理!”楊青青道:“如果你不敢這麼做,就是心中有鬼,當著大家的面,鄭重向我道歉,承認你兒子對我們造謠毀謗!”白長庚如何能認下這種事,厲聲大喝道:“藍護法把帳篷打開,瞧瞧人是否在裡面,給我拖出來!”藍風頓了一頓,才慢慢走回去,掀開帳篷,裡面果然沒有白少夫和劉奎兩人。
白長庚這才笑道:“真相雖然未明,但小兒不在總是事實。”話剛說完,忽然人中有一個啞的嗓子叫道:“哎呀!兩位大爺你們別亂擠呀!不好了我裡揣著的兩塊銀子不見了,一定是兩位大爺開玩笑掏走了,大爺!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兒,做做好事,還給苦老兒吧!”一個火工打扮的老頭陀,瘋瘋傻傻地拖著兩個年輕人向前走,擁出人,走到臺前的空地上來。
那兩個青年不住地拼命掙扎,但卻仍是無法掙脫他的手勁,而臺上的白長庚已氣得雙眼冒火。
原來那兩個青年人正是白少夫和劉奎。
當時有維持秩序的兵勇走過去,厲聲喝叱那頭陀道:“混賬東西,你也不長眼睛看看他們是誰?”那頭陀傻愣地道:“怎麼啦…”那兵勇怒視著他,大喝道:“這兩位少爺是什麼人你知道嗎?會扒你的銀子,還不快放開手!”那頭陀鼓著眼睛叫道:“軍爺,你別瞧他們穿得漂亮,市上的扒手都是靠著一身衣服作幌子,我的銀子一定在他們身上,準保能搜得出來!”那兵勇怒聲喝道:“放!這位白公子是侯爺府上的貴賓,那位劉爺是京城的名鏢頭,他們…”頭陀一愕道:“是真的嗎?”兵勇怒道:“我還會騙你不成?”那頭陀臉一變道:“這可糟了,我敢情是認錯了人啦!那該怎麼辦才好呢?”那兵勇見他還是扭緊了兩個人不放手,厲聲喝道:“老不死的,你還不放手,跪下來給兩位叩頭賠罪。”頭陀將手一鬆,先鬆開劉奎,他立刻就想往人叢裡鑽,楊公久已飛步趕上,沉聲喝道:“上臺去,把那天的情形向大家說清楚!”劉奎見無法脫身,只得低頭站住,卻不敢上臺去。
劉金泰在臺上喝道:“劉奎,你上來!”劉奎哪裡敢上臺去!
白少夫見脫不了身,將心一橫道:“劉兄,你走好了,這是我的事,沒你的關係,我自己來解決。”劉奎如逢大赦,轉身要走。
楊公久伸手一攔道:“走不得,那天你是證人。”白少夫冷冷地笑道:“楊大俠,劉兄雖然是我的朋友,卻也是劉金泰的侄子,他怎麼能作證?”劉金泰在臺上怒道:“放,我早已將他逐出家門,再也不認這個侄子。”白少夫冷冷地道:“劉老師,你雖然不認他,他卻怕定了你,在你的兇威下,他怎敢做對你不利的證詞。”劉金泰氣得混身顫抖,沉聲怒喝道:“白少夫,你若是條漢子的話,你就自己上臺來作個代。”白少夫一昂頭道:“我當然會上來。”說著又向那頭陀道:“老傢伙,放手!”老頭陀還是遲疑地道:“大爺,放了你,我的銀子怎麼著落呢?”白少夫憤怒到了極點,可是又無可奈何他,只說道:“我是長劍派的掌門人,怎會拿你的銀子?”老頭陀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反正你在我身邊一擠,我的銀子就丟了,就得在你身上找回來。”白少夫怒極一掙。
誰想這次老頭陀竟鬆開了手,他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跤,在他的懷中抖出了一個小布包來。
老頭陀又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叫道:“好小子,銀子在你身上掉出來,這一下你可賴不掉了。”白少夫怔住了。
顯然他並不知道身上會有這個布包。
這時,藍風、賽無常與幾個長劍派中的人都圍了過來,賽無常在頭陀肩上一拍,沉聲問道:“朋友,你是哪一路人物?”頭陀翻起臉叫道:“你們又是哪一路人物?”賽無常冷笑道:“閣下照子放亮一點,我們長劍派可不是省油燈。”頭陀怒聲道:“長劍派是什麼玩意兒,我只知道這小子偷了我的銀子,真憑實據,想賴也不行!”藍風突然出了劍來。
老頭陀叫起來道:“不得了,偷兒扒了我的銀子,賊夥計拉刀子要殺人呀!各位公差老爺,你們趕緊拿賊呀!”他拉開嗓子一喊,長劍派的人都赫然啼笑皆非。
裘世海飄身下了臺,首先喝止了藍風,然後才朝頭陀一揖道:“朋友,長劍派並沒有得罪你閣下,這樣子未免太令人難堪了。”頭陀兩眼一翻,剛要說話。
哈回回已擠過來道:“老師父,您的銀子已找回來了,何必鬧得大家不愉快呢?大家都等著瞧比武,您就別打岔了!”頭陀看了他一眼,嘴一張正要說話。
哈回回又接著笑道:“走!上兄弟那兒坐坐去…”伸手將頭陀拉著就走,頭陀還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風涼話,彎在地下拾起破布包跟著他走了。
裘世海朝哈回回看了一眼道:“朋友跟這位大師父最好別離開,長劍派還有事情向二位請教呢!”哈回回伸手向不遠處的一個帳篷一指道:“我就在那個帳篷裡面。有什麼問題歡隨時候教!”說完傲然而退。
裘世海又冷冷向白少夫道:“請掌門人上臺去,令尊有事相詢。”白少夫看他那副樣子,不由怒道:“混蛋,我是掌門人,你憑什麼資格來命令我,上不上臺是我的事。”裘世海臉沉下來道:“我是以禮相請,並沒有下命令,不過掌門人想不上臺,恐怕沒這麼容易。”白少夫橫了心道:“我就是不上臺,你能怎麼樣?”裘世海冷冷笑道:“我不能怎麼樣,但是長劍派數十年盛譽,全被掌門人一手毀了,我到可惜。”說完,裘世海回身上臺。
白長庚沉聲道:“畜生,你還不快滾上來!”白少夫見父親動了氣,倒是怔住了。
關於上次被人挫敗的事,他的確是說了謊,所以才偷偷地溜走,不想被那老不死的頭陀扭了出來。
由情形判斷,他以為父親一定會了解,不致要自己上臺去出醜,而裘世海下來前,並沒向父親請示過他才敢厲言相向。
沒想到父親也會叫自己上臺去,這…怔了一怔,白少夫才道:“爹,我還是一門之長,說出來的話,就是代表門戶,全派的人都是該盡力支持,豈能輕易與人對質,以損門戶之威。”白長庚哼了一聲道:“混賬的畜生,我主持門戶多年,從沒丟過一次臉,到了你手中,竟會成這個樣子,你還想當掌門人?滾上來,你已被解除職務了!”白少夫愕然道:“爹,你不能這麼做!”白長庚怒道:“我不能誰能?”白少夫道:“門戶易長,是何等隆重的事,您不能憑一句話就將我給廢了,要經過門戶子弟的同意…”白長庚臉鐵青地道:“長劍派是我一手創立的,雖然在形式上給了你,實際上你還沒有能當家做主,現在我正式宣佈自己再接回來!”白少夫還想開口。
白長庚怒聲道:“藍風!把那畜生押上來!”藍風等八名護法,都是白長庚的得力手下,雖然臣服於白少夫之下,還是維持著與白長庚的關係。
所以聽見白長庚的宣佈後,對白少夫也不再客氣,連稱呼都沒有,冷冷地道:“公子,您還是自己上去吧!等我們動手就太不好看了!”白少夫無可奈何,只好自動上臺。
白長庚望著呆立在臺上的白少夫,怒聲喝道:“畜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還不從實說出來!”白少夫心知事情鬧大,只有硬著頭皮道:“當時確是楊公久父女和劉金泰、張自新四個人聯攻我,不然孩兒怎會落敗。”張自新生耿直,聽了白少夫的話,不由起立駁道:“分明是我僥倖勝了你,你怎說我們以多勝少?”白少夫惱羞成怒,叫道:“憑你也配,你若有種,可上臺來和小爺試試!”張自新暗忖:這次的比武,由自己而起,不如上臺去和白少夫見個高下,也好了結這一場公案,免得喪了老一輩的英名。
心念至此,不由豪大發,縱身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