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晴時偶降飛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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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說起話來還傲慢的嘛。在大學裡學的嗎?”鄭重其事地忽視冠木的冷嘲熱諷,俊介開始問起那個怪物的事情。既然對方愛耍嘴皮子,不如就趁此機會試問看看。因為不管怎麼樣,事情也不會變得比現在更加糟糕。
“那個在船上到處亂走的怪物、原本是個人類對吧?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才對。”
“沒錯。那個怪物,原本是個死了的人類。”冠木證實道。在有些不合情境的優越的驅使之下,他將珍貴的你型錄音帶從口袋裡拿出來炫耀。
“這卷錄音帶裡,錄著一個什麼專家的告白。如果公開的話,肯定會在全世界裡引發一場大騷動呢。內容就是那個怪物所吃下的物藥喔。那是秦始皇終其一生追求尋找、理應不存在的物藥。”
“…是長生不老藥嗎?”若是那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了。原來這就是不惜將九百人全部殺害也要保守的機密。俊介當然不是在肯定冠木等人即將要做的事情,他只是認同一個實事罷了。那就是,認為有犯下那種罪惡之價值的人確實存在。
在雙重的意義上,俊介確實是個外行人。無論在事態之現象面的處理上、或者在事態之本質面的掌握上都一樣。
他並不是對付恐怖份子的特殊部隊成員,也不是基因工程學或生化科學的研究學者。他的專長是把土器或石器從地底下挖掘出來,然後對那個時代的生活或文化進行考證。基因工程的意義他雖然大致瞭解,不過詳細的技術等等的就無從得知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靠著貧乏的知識,拼湊了一套自己的推論出來。那個怪物就是服下未完成物藥之人類的悲慘下場。
雖然好不容易達成了生命力凌駕於常人之結果,然而理或知卻未能受到活化,所以只能憑藉著本能及官知覺而活動吧。
“假使那種技術無視於安全而失控的話該怎麼辦?”這種不安心理的具體化現象就在這裡。於是,為了抹煞這些事實,恐怖份子因而來到此地。
俊介並沒有責怪冠木的意思。不,儘管在心裡否定他的行為,卻無意說出口來、以言語批判。對著這個恐怖份子的首領進行人道主義的勸說,本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因為那種話,他肯定聽不進去。
縱使如此,俊介還是有很多話想說。
“那麼,你現在是因為工作失敗所以要夾著尾巴逃走嗎?”
“誰失敗了啊!”
“你的同伴怎麼了?應該有好幾個人才對吧。你之所以隻身落單,莫非是把同伴給遺棄了嗎?”舌戰也必須適可而止,最重要的是追究底,萬一怒對方的話,對方不曉得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冠木並沒有被怒。臉上浮現一抹冷笑,從衣服底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金屬物體,體積大約是剛才的錄音帶的六倍大,俊介的直覺告訴他危機來了。
“住手——”叫喊也沒有用。臉上依然掛著冷笑的冠木,已經按下了大約兩打併排的按鍵的其中之一。
飛行船地板的一部分裂開了。龜裂縱向地延伸了十公尺左右,並於瞬間向左右彈開。接連不斷的異響爆發,火與煙對著空中直衝而上。
驚叫聲織響起,大約三十名不幸的乘客被裂縫噬。叫聲被風撕裂,發出叫聲的人們一個個往地面墜落。
這副光景,俊介並未直接看見,然而,光是爆炸聲和震動就已經足夠了。俊介一時發不出聲音,只能憤怒地瞪視冠木。
“嗯,大致就是這樣了。”冠木裝模作樣地發出笑聲,然而聲音卻突然變得嘶啞、鼻腔深處傳來一陣刺。這對冠木而言是一種不祥的徵兆,因為這是向他提示危險、來自於非理區域的警告。
冠木蹙著眉頭,重新評估眼前的年輕男子。對冠木而言,這個外行人很可能是具有某種程度以上的危險存在等等,這點或許不容輕視。
冠木確認了自己所站立的位置。他正站在靠著貨物室牆壁的通道上,對面有低矮的欄杆,從欄杆過去的地板位置低了八公尺左右,地板上堆積著大型貨物。
“怎樣,我要按下下一個按鍵了喲。不阻止我嗎?”冠木扮出一個下惡魔的笑容。俊介非常清楚對方的表情,但是卻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惟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那絕對不是從容不迫的表情。
從容不迫的是冠木那一方。
通道的寬度大約有二公尺左右,地板上散落著鐵絲、包裝用繩索和螺絲扳手等等的工具。釘在牆壁和天花板之間的似乎是晾衣服用的塑膠繩。
冠木只需要把前面顧好就沒問題。壓制住來自非理領域之警告,冠木再次開口。
“怎樣!決定了嗎?正義的夥伴…”說的一方與聽的一方都大吃一驚。因為冠木的聲音奇妙地變了質。
原因是一部分氣體容器有所破損而造成氦氣外洩。這種氣體會影響聲帶,讓聲音產生變化。聲音會變得非常奇怪,像只冒的鴨子一樣。曾經有一段短暫的時期,使用氦氣讓聲音改變的玩具相當免費。
本該盛氣凌人出言嘲諷的冠木,就在一瞬之間淪為搞笑的丑角。無法怪誰的憤令冠木面目猙獰,暴出從容見底的恐怖份子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