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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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以為我很迂腐，以前我也沒有這樣的『思想』，但是當…”她深深了一口氣，然後才能往下說:“當我母親過世以後，我知道從今以後，在這個世界上，我已經再也見不到我的母親了…”他靜靜地等待她說下去。

“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孝順的重要，因為當母親在世的時候，很多事都可以不經思考就承諾，仗著自己年輕，還天真的以為有一天真的可以實現夢想。因為那個時候我曾經跟我媽媽說過，以後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帶她到月球去旅行！可是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就算我賺再多的錢，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媽她也不見得用得到了！”她哽咽地往下說:“當時我以為自己有很大的孝心，但是現在才明白，那麼大的心，還不如那個時候多陪我媽一分鐘，不要一天到晚打工。如果我早一點讀懂論語或孟子，那些聖人們對我們後人的提醒，我就不會那麼笨、那麼愚蠢，做了那麼多不可挽回的錯事！”然後，電話中除了恩熙的哽咽聲，就是沉默…

“恩熙，”他突然呼喚她，聲調很低很溫柔。

“我很高興你對我說這些話。”

“論語或孟子嗎？”她鼻子。

“不是，是你母親的事。我很高興你跟我提到她。”恩熙忽然發覺，自己真的跟他提到了母親，而且還在電話裡淚。

她突然不出說話，臉頰跟心窩一樣滾燙。

“你不必說話，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後悔，讓我發現你真實的情緒。”他的聲音挾著笑意。

說話同時，他拿起桌上那份投資利益分析報告書。

“有一天，我也會死，可能會比你更早死。”

“你在說什麼…”

“現在我還活著，你會像珍惜你的母親一樣，珍惜我的『存在』嗎？”她淡笑，企圖岔開話題。

“你好像一個哲學家－－”

“回答我，你會珍惜嗎？”她沉默下來，無言以對。

“我曾經對你提過，所以，你知道我在乎什麼。”她仍舊沒有答話。

“我跟我自己競爭。”他重複曾經說過的話。

“我在乎孤注一擲的事業，在乎自己的努力，不容許失敗或阻礙。”他的語調低沉。

她沉默，仍然沉默，因為他忽然說的這番話而陷入惑。

然而謀仲棠卻突然笑開。

“所以，今晚除了邀你看『海』，我真正孤注一擲想要得到的是，你的承諾。”他斂下眼，右手沉重地按在那份投資利益分析報告書的封皮上。

“什麼…”

“我要你來參加我的生宴會。”他提出要求，聲調熱情，眸卻冷靜。

而他在話筒這一端的表情，恩熙是看不見的。

只是，因為這個邀請，讓恩熙的胃揪痛起來。

“怎麼樣？你願意答應我嗎？”

“我…”她困難地嚥口水，覺得喉頭乾澀。

“答應我，不要讓我遺憾。”他低嗄地對她說。

恩熙深深氣。

她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邀請，一旦她答應赴約，代表她與謀仲棠的關係將再也不一樣了！

“你的生宴會，一定會有長輩以及親友出席。”她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