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愛情就是卡夫卡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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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鳥伸個懶,嘆息一聲,"你這人就是缺乏情。"我笑了,她懂什麼。
餐廳裡客人不多,老闆請了鋼琴師,在廳堂的中央墊一塊木臺,放了白浮雕的三腳鋼琴,琴師是男人,輕雲淡墨地帶出一些陌生的旋律。我不悉那曲子,不知道他在彈什麼,但還是好聽的。鋼琴歷來是一種討巧的樂器。
"喂,你知不知道,小師弟有親戚在咱們院工作,跟老癟關係鐵得很。"鳥神秘兮兮地對幻說。她們私下叫導師老癟。她們的導師是上海人,我見過,相貌確實寒磣。
"老癟長袖善舞。"幻說,她順手叉了一塊餵給鳥。我啜了一點紅酒。說實話,我對這酒沒什麼好,葡萄與玫瑰,紅光豔影,太俗太浮華。
"聽說老癟請小師弟給他女兒補習英語。"鳥詭秘地說。
"老癟的女兒上高中沒有?"
"高二了,長得跟她爸爸一模一樣,像只蝌蚪。"
"嘿,當心小師第不懷好意。"
"開玩笑,小師弟有女朋友的,在他老家,是銀行裡的出納。"
"遠水解不了近火,你看他那雙眼睛,水溼水潤的,那是桃花眼。"
"他的基礎倒好,本科讀化學,研究生是計算機,八面玲瓏。"
"人長得還行,老癟這個點上,他算是男生中的一枝花了。"
"你不會喜歡上他吧?要不要我幫你追過來?"
"嗤,這種白臉男人,白得跟石灰似的,人家還以為我找了個牛皮癬呢。"
"牛皮癬?虧你想得出。"她們擠擠攘攘地亂笑起來。我轉頭看外面的街道,窗前有一排綠的梧桐樹。一部腳踏車停在街沿。一個黃頭髮女人牽著一隻沙皮狗走過去。
"物理系那傢伙倒不錯,我數過了,他一共送了你36塊巧克力。"
"嘁,那種雜牌貨。"
"小姐,那是金帝。"
"我是說人,他那人就是個雜牌貨。"
"說不定他就是你命中註定的伴侶,上天早晚會叫你愛上他,躲都躲不掉。"
"廢話!上天叫你喜歡豬八戒,你會不會喜歡他?"
"嘿,我想起來了,上週老癟佈置的論文,我們可以叫他幫忙查資料,物理系的資料室是全校最好的。"
"你去找他好了,我可不面,要不他叫我以身相許怎麼辦?"
"老癟說了,這題目有希望被《sci》選中,值得了。"
"去你的…"服務生送了一盤冰塊到鄰桌,我喚住她,叫她也給我一點。我漫無目的地將冰塊全部沒入酒中,看著它們一點一點融化掉。幻和鳥在一起永遠是親密的,但我卻無法進入她們的快樂。我不懂得她們。所以我是寂寞的。
我在水粉畫華爾茲值守,頭兒和頭兒的老婆也在。頭兒最近相中一環路附近的一間鋪面,租金是此地的三倍,但地段上佳,我們商榷搬遷成本,算出一筆細目。頭兒的老婆猶豫不決,她喜歡這地方,尤其她的週末銳舞派對已頗有名聲。後來我們就散漫地聊聊天,頭兒的老婆問起林梧榆,我隨意說他在加班。
"蘇畫,坦白說,"頭兒的老婆認真看著我,"你倆壓兒就不是同一類人。"我笑笑,我何嘗不知道。
"女人天無非想要三件東西:男人、愛情和安全,"我回答她,"別的無所謂。"
"你得到了嗎?"她迫著我。這女人,何時變得這麼長舌。
"差不多吧。"我毫無誠意地敷衍。朋友說話也是需要尺度的,我有我的原則。頭兒倒識相,適時打個呵欠,哄著老婆回家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