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截留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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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丁榮心裡十分有譜。近年來要他幫助安排工作的人何其之多,姓葉的人也有好幾個,但都已辦得非常完滿,不可能會出什麼漏子的。加上他王某人做事一向老道,他做官的原則一向是既要撈好處又絕不給紀委留下任何把柄。於是,他十分大度地把省紀委和南海市紀委的領導統統請進了小會議室,然後叫來了市人事局的幹部調配科科長和科技幹部科長,請他們幫助找一找這個姓葉的人。
查閱了幹部調配檔案並經大家努力回憶,近三年來與姓葉的機關幹部有關的調配人員共有五人:第一個是灘頭鄉黨委書記葉志海,自他一步步當上領導幹部後,自己雖然吃了皇糧,但家裡的結髮子還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業戶。為了既讓她找到工作,又保證收入豐厚,他已多次找過市人事局局長王丁榮,請局裡的正副局長和幹部科長吃飯不下十次,到王局長家裡也去過三次。最後,葉書記的子終於被安排到市計經委下屬的散裝水泥辦公室輕輕鬆鬆地做了名收發員。葉書記雖然開支了不少,但那都是公款,因此,他對王局長始終是心存的。第二個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副局長葉長松。他的女兒因大學畢業後一直找不到理想的工作而有意在家“候補”去年,市土管局公開招考土地監察大隊工作人員。他女兒分數入圍後,經過有關領導打招呼,終於順利地進了土管局。第三個是市委辦公室秘書葉洪,他從中專畢業後便安排在某鄉政府當文書,由於有些文字功底,被調至市委辦當秘書。但他的女友還在鄉里當計生員。在他所服務的某市委副書記的關照下,他的女友也順利地調到了城關鎮計生辦,現在兩人正值新婚燕爾之際。第四個是南湖鎮一位副鎮級調研員,姓葉名土。他的兒子在部隊裡混到了個副連級,但在家裡等了一年還是進不了市機關。老葉就到處跑了一年。在南湖鎮黨委書記、鎮長的關心下,現在他的兒子已經進了市委統戰部民族宗教科工作。小葉的調動是屬於組織部管的。但由於當時老葉曾經到人事局來跑過多次,所以人事局的幹部都是知道這一情況的。第五個是姓葉的,王丁榮差點忘了,是幹部調配科長重點補充的。這個人是市工商局的退休女幹部,名叫葉詩。她的女兒曾想進工商局,但南州市工商局一直卡著不放。由於現在工商部門是垂直管理的,南州市工商局不同意,南海市人事局也沒法子。因此,市工商局現暫時安排她在局辦公室打字,屬於臨時工質。葉詩一家的活動目標是南州市工商局,只要上面工作做通就行。因此,她不必去找當時的南海市委書記金顯貴,況且她是個女的,與舉報人的別有異。
看來市人事局已經提供不出這個舉報人的下落了。於天青惆悵地想了想,準備結束今天的人事局之行,便道:“算了,我們只是想隨便了解一下。聽說這個人對黨風廉政責任制落實情況,以及人事制度改革方面有些積極的建議。我們就找機會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南海市人事局這麼重視,還翻閱了這麼多的材料。”他轉過頭對市紀委麻書記道“老麻,我們還是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有什麼好的建議。”從南海市委大院回到南陽森林招待所之前,於天青把這個任務給了麻種桑。他說:“看來這個姓葉的人一下子是找不到了,我估計,這個人本不姓葉。麻煩你再留意一下,看看機關幹部中,有其他什麼人在幫助自己的親戚找工作,而且現在還沒有找到的,很可能在人家面前發過牢騷。這個人的特點,一是機關幹部,二是中年男,三是聲音略微沙啞,四是對金顯貴意見比較大。”接下來,麻種桑派出案件檢查室和黨風廉政室的四名幹部,分成兩個小組到各鄉鎮各部門暗中瞭解具有以上條件的機關幹部。但是,兩個暗訪組辛苦了幾天幾夜,仍然找不出明顯符合上述條件的機關幹部。有的人聲音雖然沙啞,但看不出他對金顯貴有什麼特別大的意見。這也難怪,因為我們黨一直教育廣大黨員要團結不要分裂,因此,廣大黨員幹部即使對某人或某事有些看法,都已經習慣於深藏不,甚至已經習慣於在辦公室說好話、回到家裡說壞話的“兩面人”生涯。況且,暗訪組也只是比較隨意地瞭解,又不能打草驚蛇,搞得滿城風雨。這就大大阻礙了這次暗訪行動成功的可能。
麻種桑剛到森林招待所去過一趟,他和於天青愁容滿面地相對而坐一個多小時,也談不出結果來。於天青擔心這個案子深入不下去,會影響省紀委的榮譽,可又想不出什麼好法子。麻種桑因為幫不了於天青,心裡也覺得很難過。
走在市機關會堂門口,麻種桑腦子裡還在想著那個神秘的舉報人,想著他的種種特徵。有時又好像想出了是誰,有時又覺得本就沒有這號人。正在低頭納悶,面走過來一個白髮老者。但見此人身高一米八,雙顴高聳。要不是微駝的脊背,更顯得其氣宇非凡,讓人誤以為是下來檢查工作的中顧委哩。
“小麻!你在想啥呢?”老者遠遠地叫住麻種桑。麻種桑很不習慣地聽人如此稱呼自己,不解地回過頭來,頓時化愁容為笑臉。
“喲,是老革命呀。今天沒找人下棋去?身體還好吧?”此人為山東南下幹部,原南海縣第一任縣長趙之峰。老趙拍了拍麻種桑的肩膀,道:“想什麼心思呢?是在構思什麼作品,還是在為反腐敗鬥爭心?”
“就我這點水平,還能構思什麼作品?”麻種桑笑道“趙縣長啊,現在群眾對我們要求高,我們的工作不好做哩!”老趙估計他的確是在想辦案方面的難題了,正想找紀委書記發發牢騷,便扯住麻種桑的袖子道:“工作難做關鍵要依靠革命群眾嘛,我們當年打江山不就是認準這個理麼?你小子,當年的小蘿蔔頭,今天都幹上市委常委啦,也不請我們老頭子喝一盅。”麻種桑便熱情地拉住老趙道:“去去去,家裡正好有兩瓶高粱燒,我叫老太婆熱兩個菜,咱們好好喝兩盅。”老趙推辭道:“這次就算啦,我自己討酒喝,太為難你了吧?”麻種桑道:“不不不,我正想向你討教一些工作上的事呢。藉著老酒,找你這個老革命聊一聊,不是正好麼?”老縣長趙之峰經麻種桑這麼一客氣,酒癮也就真的勾上來了。
因為老趙年紀大,患有輕微的風溼和關節炎。麻種桑就向他推薦了浙江產的著名的五加皮酒。像血般鮮紅而黏稠的五加皮酒,略帶藥味,但也很好進口。三盅下去後,老趙就開始翻起革命的老皇曆了。
“改革開放政策不錯啊,小平同志對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可是立下大功哩。現在好啦,家家戶戶住洋房,有吃有喝的,當年我在山東沿海當漁娃娃時,可真是想不到會有今天啊!”麻種桑乘機吹道:“這五加皮酒不錯吧,待會再拎兩瓶回去?”老趙笑道:“好喝,下回再來嘛。”然後就著一塊臭豆腐,又喝了兩盅。忽然,老趙眼睛紅紅地,道“酒不錯,歌也唱得好聽,現在的廣告做得真好。”老趙深情地唱道:“船頭上風大呀/爸爸一網網捕魚蝦/魚蝦養大我進了城呀/家裡就剩下他老人家/爸爸,好爸爸/買上兩瓶紅紅的五加/千里迢迢看望他/爸爸,好爸爸/五加皮酒紅如血/喝上幾口面如霞。”麻種桑知道老趙是想起他那個貧困的漁村以及養他到十三歲時自己就餓死在破船上的老父親了,便也跟著唱道:“船頭上風大呀/爸爸一網網捕魚蝦/兒在城裡不放心呀/時時牽掛他老人家/爸爸,好爸爸/船頭風大你少打魚/行動不便你早回家/爸爸,好爸爸/飯前喝口紅五加/健康長壽麵如霞。”老趙抹了抹眼淚,慨地道:“這歌不知誰編的,咋編得這麼好,一句句唱到我心裡去。讓我覺得我的老父親還活著呢!”麻種桑笑道:“你自己都做老爺爺了,還想你那一百多歲的老父親哩。”老趙也笑了,道:“現在生活這麼好,要是他老人家還活著,那該多好啊!”麻種桑想起省紀委正在查的案子,便適時地嘆道:“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可我們的一些黨員幹部卻放鬆了思想改造。解放戰爭早已結束,而我們反腐敗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還在繼續進行著,我們的仗打得很艱苦啊!”老趙喝了口酒,直了直板,大聲道:“是啊,想起現在社會上這些貪官汙吏我心裡就惱火。不說別人,就拿我們南海市的原市委書記金顯貴來說吧。他在南海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鳥事?整天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他們夫倆都可以開銀行了!”麻種桑笑道:“他老婆本來就是通銀行的行長嘛!”老趙道:“她是不光在外面開銀行,我看她家裡面也可以開銀行了。”老趙伸長脖子,有點神秘兮兮地道“小麻啊,你聽說過沒有?去年一個撿垃圾的跟著金顯貴老婆的股後面,剛看她一包東西甩進垃圾箱就鑽了進去,結果在一盒發臭的生蛋糕裡發現了厚厚一疊人民幣,回家一點,剛好是一萬塊錢。還有一次,據說是節過後,一個親戚在自己開的雜貨鋪裡幫助金顯貴代賣幾條大中華香菸。在南海做生意的兩個小青年剛好在這家雜貨鋪裡一人買了一包。其中一個人在路上拆開時還不注意,回到家裡繼續找煙時,才發現裡面盡是一卷一卷的鈔票。當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雜貨鋪準備買下鋪子裡所有的中華牌香菸時,老闆告訴他說剛才和他一起來買菸的另外一個人剛剛把所有的香菸買走。”麻種桑道:“稀奇事!現在什麼事都有,難怪老百姓對我們的工作還不滿意,我們黨內的腐敗現象還非常嚴重啊。可金顯貴是省管幹部,不要說我們,就連南州市紀委都沒有權力查。加上他在南海的關係複雜,我們也是力不從心啊。”老趙氣呼呼地道:“金顯貴還是要由省紀委來收拾,要是省紀委吃不消,我看請中紀委來查一下也是應該的。金顯貴不倒,南海人民的氣就不順。”麻種桑也喝了口酒,道:“南海人氣不順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真正敢出來揭金顯貴問題的人並不多。這也不能光怪紀委無能啊。”老趙想了想,道:“你說得沒錯。南海人在背後發牢騷的不少,可真正能夠站出來說話的人不多,敢於到紀委舉報的就更少了。我常對那些發牢騷的人說,‘你們大膽舉報,要是不敢在舉報信上署名,你們就署我趙之峰的名字!’金顯貴不在南海時我這麼說,金顯貴在南海時我也是這麼說的。他們怕金顯貴,我趙之峰怕他個鳥!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他們還能夠拿我怎麼樣?大不了就賠上這條老命吧。”麻種桑藉機探道:“老趙,我聽說南海市機關幹部裡面,有一個人曾經找金顯貴幫忙過。他為了幫助自己的親戚找工作,給了金顯貴一筆錢,可金顯貴至今還沒有幫上忙,而且也捨不得退錢。我們聽說過這事,可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老趙拍了拍腦袋,道:“找工作?後來又沒找到?好像聽說過這事。”老趙接過麻種桑遞過的煙,找了半支,才恍然大悟地道:“有個叫鄭韓子的人曾經找過我。他是三年前從部隊轉業的,在部隊裡是個技術副連。可是一直待在家裡,就是找不到理想的單位。現在企業形勢不好,職工紛紛下崗,他最想去的還是機關裡的行政事業單位,可行政事業單位現在編制卡得又緊,他找了好些人幫忙都沒辦成。開始,我也並不認識鄭韓子。是我女兒單位裡的一個同事介紹到家來的,她的這個同事是鄭韓子姐夫的小舅子。鄭韓子要我幫他去說一說,他不知道我這個人是不管事的。我女兒也是礙於情面,才硬著頭皮把人家帶到家裡來的。”麻種桑道:“他現在在哪上班?”老趙道:“我也不清楚,可能還在家待業吧。我雖然沒有幫助人家找到工作,可從我女兒那裡聽到了你剛才講的那件事。我女兒也是聽她的同事講的。據說,鄭韓子剛從部隊回來時找過市委書記金顯貴,花了不小的開支,但一直沒有辦成。我女兒說,‘人家許諾說,只要你幫助他進機關,他可以送你五萬八萬的呢。’小麻啊,你看,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借自己的老面孔去替人家說情,也沒福氣享用這幾萬塊錢呢。啊,哈哈!”麻種桑聽了很興奮,便繼續問道:“這個鄭韓子是不是有什麼親戚在機關裡工作?”老趙道:“好像有,對了,聽說他的哥哥在南郊鎮當副鎮長,名字也叫鄭韓什麼的,對,叫鄭韓兒。這兄弟倆都是外地人,連名字都有點特別。”—7—南陽縣森林招待所看上去就像一座美麗的別墅。前幾年,這裡僅僅是南陽林場的職工食堂,後來外面的客人多了,經過幾次修建,終於成為一個普通又不太普通、平常又不太平常的好去處。
南海市南郊鎮副鎮長鄭韓兒與省紀委重案室主任於天青面對面地坐著,雙方都在不經意地琢磨著什麼。
於天青覺得鄭韓兒長得有些傻愣愣的,況且他很可能是揭金顯貴的舉報人,便開門見山地試探道:“聽說你曾經為弟弟工作的事,找過金顯貴?”鄭韓兒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地答道:“找金顯貴?沒有,我沒找過金顯貴。”於天青沒料到他會這麼堅決,便繞一個彎問道:“聽說你和金顯貴比較?”鄭韓兒道:“是的,我們是比較。金顯貴是從東臨縣調過來的,我們都是東臨人。見面時,我們都說一口地道的東臨話。因此,我們是比較悉的。”鄭韓兒忽然有些結巴,但還是傻模傻樣地道“不,不過,我沒有為弟弟工作的事找過他。”於天青嚴肅地道:“鄭韓兒同志,你一定要實事求是向組織上反映問題。雖然我們不是調查你的問題,但不管是你自己的問題,還是別人的問題,只要牽涉到你,只要你瞭解的,你都要毫無保留地向組織上說清楚。”鄭韓兒道:“那當然。知道了肯定說。”於天青道:“聽說,你不但找過金顯貴,還在他身上開支不少?”鄭韓兒又結巴道:“沒有,沒有的事。我要是送錢給他,他幹嗎不幫我弟弟安排工作?我弟弟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呢。況且,憑我和金顯貴的老鄉關係,要是有事求他,還用得著送錢麼?”於天青道:“那你究竟有沒有找過金顯貴?”鄭韓兒好像很委屈地道:“沒有,真的沒有。我要是找過他,送錢給他,他不會不幫忙的。我們是老鄉,說話更要實事求是,我不能隨便冤枉他的。”接下去,不管於天青和唐進、馮強等人如何勸說,鄭韓兒還是一口一個不知道,一口一個沒找過金顯貴。
難道舉報人真的不是鄭韓兒?會不會是鄭韓子?
被叫到森林招待所來的鄭韓子,同樣是一問三不知。
於天青把舉報人的電話錄音一遍接一遍地播放著。
唐進皺著眉頭道:“不像,這兩兄弟的聲音都不太像。”馮強兩手在褲袋裡,在屋裡轉來轉去。陸文明到衛生間裡洗了幾隻蘋果,一人一隻地遞了過去。他很隨便地笑道:“很簡單,要麼是其他人,要麼是他們中的一個人裝出了這種聲音。”於天青道:“對,這錄音裡的聲音有點沙啞,要說是裝的,也有可能。”馮強道:“聲音可以裝,說話的口音應該是差不多的。”於天青道:“是啊,我們可以據口音的特點,把這幾句話仔細地分析一下,看看這種口音和鄭韓兒兄弟倆是不是一樣。”接著,陸文明把帶子倒到頭,又重新開始放了起來。
於天青道:“注意,老百姓的‘姓’字,他念成‘行’。”唐進道:“還有,我姓葉的‘葉’字,他念成‘也’。”馮強道:“9999的‘9’字,他念成了‘舅’。”陸文明恍然大悟似地道:“呃,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個人說話有特點的。只要照著這種聲音去找,不怕找不著。”於天青道:“我們分兩步行動。一方面我們請南海市紀委的麻書記了解一下鄭韓兒這個人的情況。另一方面,我們把鄭韓兒兄弟再找來談一談。注意,這回要偷偷錄音。”鄭韓兒再次坐在於天青面前的時候,看上去仍然很平靜,但臉卻與上次有些不同。
於天青要唐進拿筆錄紙做好筆錄準備,然後故意非常嚴肅地道:“這次又叫你進來,為什麼你知道嗎?”鄭韓兒惶恐地道:“不,不知道。”於天青問:“你,姓什麼?”鄭韓兒傻傻地答道:“我姓(行)鄭。”
“你是黨員幹部,還是普通的老百姓?”
“我是黨員幹部,不能把對自己的要求等同於普通老百姓(行)。”
“你是哪一年提副鎮長的?”
“我是199(舅舅)6年當副鎮長的。”
“哪一年參加工作的?”
“我是19(舅)85年參加工作的?”
“你父親姓鄭,你母親姓葉,是不是?”
“我父親姓鄭,我母親姓吳,不姓葉(也)。”
“你母親不姓葉?那你老婆姓葉,是不是?”
“我老婆也不姓葉(也),她姓張。”唐進和陸文明在偷偷地笑,只有馮強還是嚴肅地守在邊上。他想等於天青臉好一點再作表示。
不料,於天青忽然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厲聲道:“鄭韓兒,你站起來!”鄭韓兒更傻了,只得乖乖地站了起來。
於天青指著他鼻子,怒罵道:“你!你明明給金顯貴送了錢,還給省紀委打了電話。為什麼不承認?是不是心裡有鬼?”鄭韓兒眨了眨眼,嘴巴張得大大地,像是犯了大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