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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兩個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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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灰袍老僧,乃是少林監寺大智禪師,當今方丈大覺大師的師弟,在寺中身份極高,他因藏經閣屋頂被人震毀,聞警趕來,正好遇上江青嵐等三人,由藏經閣出來,一時憤怒出手,不料立被人家震退,心頭大愕。此時再經江青嵐厲聲叱喝,說什麼少林寺所作所為,全是江湖下五門行徑,更覺無明之火,直衝上來,目光炯炯,視著江青嵐,低喧佛號,沉聲喝道:“三位檀樾檀闖少林寺藏經閣,我佛慈悲,也難容忍,還敢出言汙衊本寺嗎?”江青嵐敞聲大笑道:“你們所作所為,事實俱在,小生三人,因和少林寺頗有淵源,道經此地,順便參拜,不料你們大慧和尚,誘騙小生三人上山,妄想關入石室,永遠閉,焉知區區石室,怎能奈何得了小生?才出隧道,你就暗施襲擊,要是換了旁人,豈非就得身受重傷,如此行徑,實令小生齒冷!”大智禪師怒極而哼,冷冷的道:“三之前,留書示警,三之後,毀閣盜經,除了三位,難道還另有其人?”江青嵐星目光,正待發作,崔文蔚連忙說道:“大師傅此話,不知從何說起,小生三人,今才上寶剎,毀閣盜經,恐怕另有其人。”大智禪師長眉皺動,怒道:“貧衲佛門中人,豈會隨便指摘?”說著用手向紅綃一指,冷哼道:“貧衲老眼不花,三之前,倒和這位女檀樾有過一面之緣。”江青嵐陡然一聲長笑,正待發話,忽然發覺在自己長笑之中,似乎依稀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笑聲,傳入耳際。那笑聲敢情是有人忍俊不住,才笑出聲來,但一笑之後,又立即停止,這笑聲正當自己長笑之時,同時發出,在場三人,雖然無法發覺,但江青嵐玄關已通,耳目何等靈異,十丈以內,飛花落葉,尚且瞞不過他,何況只在臨近三五丈之間。他笑聲倏落,兩道如電目光,隨著笑聲方向一轉,不晃肩,不點足,一條人影,驟然飛起,比箭還快,往藏經閣前一棵枝葉濃密的大樹上,電而去!

“哈哈!原來樹上還隱有高人!”一聲嬌哼,緊接著一聲蓬然巨震!江青嵐一條人影,隨聲落地。

同時大樹上倏地凌空飛起一條紅影,帶著銀鈴嬌笑,疾如離弦矢,掠過林梢,逐漸遠去!江青嵐分明是被人家震下來的,這人是一條紅影,還是女子的聲音,但對方掌力之強,就是武林六絕中人,也不過如此,幸好有“離合神功”護體,還不致負傷。

身形落地,不由心頭一怔,大喝一聲,忽的凌空躍起,施展出極世輕功,往紅影身後追去!

“這就是毀閣盜經之人!”江青嵐的聲音,卻從他飛身追出之後,逆風傳來!這一突變,當真快得難以形容,從江青嵐長笑、飛撲、被震落地,紅影飛起,他疾追而出,一共也只是眨眼工夫。

大智禪師雖然在少林寺中,除了掌門師兄大覺大師之外,也算得上一高手,但這時瞧到一前一後兩人飛出的極頂輕功,也自覺瞠乎其後。

“兩位檀樾,我們快追!”崔文蔚搖頭道:“大師請便,愚夫婦初學乍練,不擅輕功!”大智大師眉頭一皺,突然舉手擊了三掌,短垣四周,同時躍出十幾個手持戒刀的和尚,躬身肅立。

只聽大智禪師說道:“你們派出兩人,陪兩位檀樾前往客室寬坐,其餘仍按原來位置,守護經樓。”接著又急匆匆的向崔文蔚道:“兩位檀樾,請恕貧衲失陪!”他話聲一落,雙腳頓處,人也跟著方才兩人所去方向,急掠而去。卻說江青嵐跟著前面紅影,急掠直追,越過幾重殿脊,兩人首尾相銜,追了一陣,江青嵐心中暗自嘀咕,前面那條紅影,不但掌力勁猛,就是輕功,也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對方方才那聲矯笑,分明還是一個紅衣女子!

他心中一動,不由驀一口真氣,身形加快,浮空掠影,疾追而上。但奇怪的是前面那條紅影,不但不是向寺外只跑,相反的,她卻朝著全寺中心的一座高大殿宇上奔去。

雙方距離,已越來越近,前面果然是一個女的。羅衣緊窄,肢苗條,衣帶飄風,脂香微聞!紅衣女子似乎也發覺身後的破空輕響,有人追來,她嬌小身軀,忽然向左一側,嬌聲喝道:“你當姑娘怕你不成?”她“成”字出口,纖手忽地揚起,往身後拍出。江青嵐眼看業已追近,正待從她頭上越過,攔到前面,那知嬌叱入耳,對方身法詭異,一閃之間,連面目還沒看清,陡覺漩風冷厲,遙遙襲來!

心中一驚,立即暗運“離合神功”揮手一掌,著拍出。兩股潛力一接,發出一聲暴響,江青嵐只覺對方掌力之強,漩成風,威勢極盛,自己一掌,竟然無法把對方力道擋住。

心頭這份震驚,簡直無法形容,不往後退出兩步,藉以消卸來暗勁。就在這一瞬之間,紅衣女子又是一聲輕哼,柳扭處,人已往前掠出,疾若矢,直向那座高大殿宇上過去!

這時天業已昏黑,少林寺一片殿脊,重重屋宇,全籠罩在離月之下,靜寂得瞧不到半點人影,聽不到半點人聲。

其實今晚可算得上是少林寺近百年來,最嚴重的遭遇,每層殿宇,都有門下弟子,嚴密戒備。江青嵐目能夜視,在這一怔之際,縱目瞧去,只見四五十丈之外,那座高大殿宇的屋脊之上,似是站著一個又瘦又高的人影。

以江青嵐的目力,竟無法看清那人身形面貌,形如鬼魅,甚至難以準確判斷,那究竟是人?抑或是一團幻影?但紅衣女子,卻正是往那座殿宇上疾掠而去!

江青嵐心中一動,那肯幹休,七星劍雖未出鞘,但右手緊握劍柄,左掌當,同時一提真氣,身如星,直往高大殿宇上撲去。正當紅衣女子堪堪掠上簷牙,突然,從大殿下面,竄起一條灰影,身法快捷,斜撲而上。

那是一個手持禪杖的灰袍老僧,他差不多和江青嵐同時躍到。這時兩人距離屋脊,只有七八丈光景,那巍然而立,形如鬼魅的人影,忽的一聲厲笑,寬大袍袖,突然揚起!

刷!江青嵐眼前一花,只覺另一條人影,快若閃電,自天而降,落在自己和灰袍老僧之前。連看也沒看清楚,只聽“蓬”的一聲巨響,飆狂卷,向四外推出,一股巨大無比的壓力,得江青嵐和灰袍老僧,那裡還想站得住腳,一齊往簷下落去!

“嘿!嘿!”

“哈哈!”空中響起兩聲不同的笑聲,前者似乎含有憤怒,後者則代表了得意。笑聲才落,一個沉聲吐出:“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另一個也大聲高喝:“鐵閂自落,石門自開,哈哈哈哈!”江青嵐腳才落地,心中不由一動,方才飄落自己身前的,分明是被少林寺錮四十年的長髮怪人,他替自己擋了那個站在屋脊上的瘦長人影一掌,才發出那聲蓬然巨響。

光是兩人的掌風餘勁,居然還把自己硬從屋簷上了下來,這份聲勢,當真駭人聽聞。

屋脊上鬼魅似的瘦長人影,石室中被錮的長髮怪人,到底是誰?有恁地深厚的功力?

還有自己一路追來的紅衣女子,她掌勢渾厚,身法詭異,武功之高,也決不在自己之下!

他藝高膽大,心念疾轉,好奇之心,油然而生,雙足一頓,正待往上躍去!

“小施主,使不得!”一個蒼老急促的聲音,低喝了一聲,自己右臂,業已被人緊緊抓住,江青嵐心中一驚,回頭瞧去,原來正是自己同時被掌風迫落下來的灰袍老僧,這時臉灰敗,嗒然若喪的道:“會是他們兩個?唉!浩劫!少林寺的浩劫…”江青嵐心中一怔,聽口氣,這灰袍老僧,分明知道兩人來歷,不由問道:“老師傅,這兩個人是誰?”灰袍老僧似乎並沒聽見,他依然仰天默禱,喃喃自語道:“弟子大覺,罪孽深重,致幹魔擾,願佛祖慈悲,保佑少林香火,一切罪戾,俱由弟子承擔。”他說到這裡,語氣突轉堅決,臉上也立時出堅毅之,回頭笑道:“小施主,夜闖少林,不知所為何來?貧衲因小施主,臉正氣,決非宄一黨,今之事,乃是少林寺的劫運,兩個魔頭,只要出現一個,就足使少林覆滅有餘。貧衲以身許佛,蹈湯赴火,職責所在,小施主局外之人,何必與魔頭照面,徒貽後患。”江青嵐和灰袍老僧這一對面,只覺他慈眉善目之中,神光湛然,一片光明,浩蕩懷,磊落風度,迥非方才驚悸滿臉的神

一時倒被老和尚氣度所懾,心頭敬意,油然而生,連忙答道:“老師傅不必過慮,小生江青嵐,和少林寺頗有淵源…”大覺大師低喧佛號,搖手道:“此時不是談話之時,貧衲急於追回師祖遺寶,小施主千萬不可上去。”他說到“去”字,突然禪杖一頓,身如灰鶴,凌空撲起,往殿上縱去。江青嵐聽他說得如此鄭重,自然是一番好意,而且從他語氣之中,聽出方才屋面上兩個對話之人,全是著名魔頭,說什麼只要出現一個,就足使少林寺覆滅有餘。這麼說來,這兩個魔頭,其中一個,就是自己親手放出來的,他果是惡人!江青嵐心中不由升起一陣愧疚,再看大覺大師撲起時的身法,武功也並不高過自己。若和紅衣女子動手,還不致落敗,但如果要和兩個魔頭中的任何一個過招,決非人家敵手。

他念頭疾掠,也立即一點雙足,跟蹤躍起。夜茫,屋脊上只有大覺大師柱杖而立,那瘦長黑影,長人,和紅衣女子,全已不知去向。

這不過是自己被迫落簷前的一瞬工夫,他們竟然去得恁地快法?江青嵐凝目四顧,重重屋宇,隱隱峰巒,數里方圓,那裡瞧得到什麼影子?只有一條灰影,卻穿房越脊,往自己立身之處,疾掠而來,那是藏經閣前遇到過的大智禪師,他奔到大覺大師身前,躬身說道:“大師兄,小弟無能…”大覺大師右手柱著禪杖,左手一揮,喟然嘆道:“師弟,今晚之事,大出我意料之外,目前重寶已失,魔蹤遠揚,而且少林寺已蹈入危機一發,師弟快隨我下去再說。”說著又向江青嵐打了一訊,道:“小施主也請枉駕一談如何?”江青嵐聽得十分奇怪,暗想少林寺重寶被盜,最多追尋失物,而且敵人既已遠去,他怎麼反說蹈入危機一發呢?

心中想著,就跟了兩人,躍落大殿,大覺大師一語不發,往裡面走去,大智禪師也不敢多說,緊跟身後,一會工夫,到了方丈室,大覺大師讓座之後,大智禪師合掌道:“啟稟大師兄,這位小施主還有兩位同伴,現在客室待茶,是否一併請來。”大覺微微點頭,一面說道:“你要大慧師弟,速即率領本寺執事弟子,分別搜查寺內各地,清點傷亡人數,速來報告。”說完長眉一闔,閉目不語。大智禪師合掌領命,疾退出去。

江青嵐心知這位少林寺方丈,敢情因方才發生的鉅變,正以最大定力,冥思搜索,以策善後,是以也不敢驚動。過了一陣,大智已引著崔文蔚、紅綃兩人進來,落坐之後,大覺大帥雙目一睜,低喧佛號,向江青嵐合什道:“請恕老衲無狀,尚未請教各位施主,高姓大名,師承宗派?”江青嵐連忙起身道:“小生江青嵐,崆峒門下,這是小生至友崔文蔚賢伉儷,算來還是貴寺一派的俗家弟子。”大覺大師雙目陡睜,向崔文蔚夫婦合什道:“阿彌陀佛,老衲不知兩位施主尊師名號,如何稱呼?”崔文蔚趕緊還禮道:“愚夫婦承五臺山宏法老師傅慈悲,列為寄名弟子。”大覺大師突然臉驚喜,連連合什道:“兩位施主,原來還是五臺山師叔他老人家門下,老衲失敬。”崔文蔚聽說,連忙和紅綃兩人,重新以師兄之禮參見,大覺、大智也連連還禮。正說之間,忽然又有一個灰衣和尚,匆匆進來。只見他滿頭大汗,氣息敗壞的樣子,顯然是有十分緊急之事。他,正是大慧和尚!